祁牧安望了半响勃律的眼瞳,他没有从中看到任何一丝对自己的怀疑。于是他松了口气,自知自己理亏,点头对勃律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勃律跟着点头:“我已经决定,三日后向哈尔巴拉发兵。”
祁牧安问:“只有狼师吗?”
“这是草原之间的战争,中原人不应该掺手。”勃律低头弹了弹衣襟,弹掉一只小飞虫,之后续道:“但是小徐将军会率领军队离开芸城,前往下一个驻点,我们会在那里会合,一起攻打下一座城池。”
“离开芸城?”祁牧安道,“那这里怎么办?”
勃律说:“我们离开后自会有人来接替我们坐守芸城,人马上就到。”
他再次偏首看向男人,这次面孔凑近了几分,声音低下去:“所以阿隼,我只能给你一天时间,明日的这个时辰,必须查出你军中给李玄度传消息的人是谁。”
祁牧安瞅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呼吸猛然轻下去,沉声郑重说:“一天足够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勃律并不知道祁牧安用了什么手段,他只知道对方速度很快,当晚就把人从昌王军里给抓了出来。
符燚白日里听闻祁牧安要抓人的事情后,气愤填膺的跟着就要来一起抓人,却半路被勃律叫来坐在了他的帐子里,一坐就坐到了晚上。人没抓到,就看着祁牧安已经把人大刀驾着押跪在了勃律的帐子外。
“也是赶巧了。”目睹经过的阿木尔小声跟符燚嘀咕,“今儿早我们商议要出兵的消息大抵是捯饬的动静太大,被这小子知道了,一纸信还没等晚上用信鸽送出去,就被阿隼这小子抓到了。”
说完,阿木尔摇摇头:“我担忧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好在及时止损,没有让李玄度知道。”
符燚怒气冲冲地瞪着这个跪在地上的昌王军的人,气的一脚就踹了上去。这一脚落下,那个被捆住的男人一下子倒在地上,疼的直叫,可见这一脚的力气有多大。
符燚还想再踹第二脚,谁知却被阿木尔一手捞住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
“勃律不让你参和就是怕你这个破脾气,此人又不是我狼师的人,是别人家的事情,你上脚了什么意思?”阿木尔骂他,骂完了眼睛飞快往另一旁跪在地上请罪的男人身上瞥。
符燚顺着看过去,发现是那个这支昌王军的副将。
男人对方才发生的事情目不斜视,就如没看见一样,依旧跪的笔直,手叠握举过头顶。
阿木尔气声对符燚说:“你一脚就已经是踹到了他们昌王军的脸面上,踹到了阿隼的脸面上,你让勃律日后怎么相处?”
“还能怎么相处?不相处了!”符燚骂道,“我狼师凭什么跟他们一帮子中原狗相处!”
“你快把这不要的嘴给我闭上吧!”阿木尔狠狠捂上符燚的嘴,“你这一句话,可是把东越这个盟友也骂进去了!”
符燚被捂住了声音,掰着阿木尔的手唔唔唔的还要说什么。忽地,他们身旁的帐帘被人从里掀开,和勃律在里面一起待了小片刻的祁牧安走了出来。
男人出来后先是看了眼符燚和阿木尔,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这二人之间的对话,之后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去,看向不远处他进帐之前还跪着、出来后明显是被人踹倒在地的男人。
一盏茶前,他把这个人从昌王军的军帐里捆到了勃律的帐子前,连带着这支的军中副将一起跪在了地上。之后他被帐子里出来的阿木尔和符燚换进去,进去后看见勃律正要解衣衫换药。
他三两步上前接过勃律手中的衣绳,待他一点点掀落衣衫和细布露出肌肤,取过一旁的药瓶替他往不方便撒药的地方撒药。
“你说你现在换个药也要避开阿木尔和符燚,何必呢。”处理完一个伤口,祁牧安突然出声,责道。
“这不是有你么。”勃律扫他一眼,“知道你在外面,我才让他们出去,换你进来的。”
祁牧安轻笑一声,开始替他缠新的细布。然而缠了一半,他说:“人已经抓到了。”
“这么快?”勃律还有些惊讶,拢好里衣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怎么抓到的?”
“正要往外面送信,连信鸽一起抓到的。”祁牧安顺势坐在了勃律的旁边。
“送什么信?”勃律问。
祁牧安于是从怀中那处一个小竹节,明显就是从信鸽腿上摘下来的。他将东西放到桌上推给勃律,勃律看了一眼,接过来打开,取出一张字条。
上面写了他们要出兵的时间和方向,说详细也算不得详细,但于李玄度而言是个极其有用的信息。
勃律看了一眼之后就合上扔在了桌子上,半响之后问祁牧安:“两天时间,你说这是他第一次传信吗?”
“应该还传过一次,李玄度应该知道了你们的具体位置。”祁牧安道,“你要出去看看吗?或许还能再问出点什么。”
勃律的胳膊杵在几面上,思忖须臾,之后把手从下巴上搁置下来。
“他不会贸然向我们进攻,他也在等时机,而我们攻打哈尔巴拉看来就是他的时机。”勃律看着桌面上的这张小字条,对祁牧安道:“阿隼,这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置吧,我就不出面了。”
“好。”祁牧安没说什么,而是轻柔反问他:“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勃律摇头。
“那一会等我回来一起吃。”
勃律点头,应下来他的话。
祁牧安起身从帐子里走出去,见他出来了,阿木尔忙推着符燚往里进,边推边说:“进去吧进去吧,别操心了,自有人替你收拾。”
两个男人推搡着打骂着进了勃律的帐子,外面夜色下只剩下祁牧安还站着。他看着倒在地上被捆着动弹不得也说不得话的男人,长长吁出口气,之后抬脚朝着副将那边走。
男人听见响动,余光看着一双熟悉的靴子和衣角朝自己而来,立刻扬声道:“末将该死。”这一句说完,他自觉不够,又扬声痛心道:“昌王军内出现了这样一个叛贼,末将还不知情,实在该死!”
“我不怪罪你。”祁牧安伸手把人扶起来,扫眼一旁地上的男人,顿了下,对副将说:“此人按照军法处置了吧。”
男人垂下首,再次抬手,道:“末将领命。”
祁牧安看着他沉声道:“以后不要再让昌王军内出现这种事情,不要让我后悔带你们回来。”
副将背脊僵直,他从中听出了几许警告和怀疑的意味,一个“是”字卡在嘴边愣是吐不出来。
祁牧安亲自拎起地上不断挣扎的人离开,他前脚刚离开勃律的帷帐前,另一人后脚就急冲冲地掀开了男人的帐帘。
许言卿那张怒极的脸出现在三人的眼前。符燚和阿木尔的打骂停了下来,齐刷刷扭头,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勃律厌烦地揉揉眉心,心道这人怎么也来凑热闹。他把揉眉心的手放下来搭在鼻子上,半遮掩住嘴,对阿木尔和符燚道:“你们这是打算今晚睡在我这儿?”
两个男人听到他的声音又转回头看着他,接下来就见勃律明摆着是要赶人离开:“在我这吵吵我头都大了一圈,人也抓到了,就赶紧都回去休息吧。”
符燚倒是在他说完先说了话。他看见许言卿出现在这里,第一时间是想勃律是不是又哪里不舒畅了。
“勃律,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啊?”他一掌推开阿木尔,就要往勃律身前凑。
“我没有不舒服,好得很,活得也很好。”勃律伸手挡住他要过来的身子。
许言卿见状额角也是一条,替勃律解围道:“是我有话对他说。”
勃律懒散的身子往后坐了坐,算是默认了他这个话。
许言卿不耐烦的挤开符燚,站在勃律眼前恶狠狠的居高临下瞪着他,瞪了两息发现身后还有人站着,一回头竟见阿木尔和符燚都还没走,一个两个跟保驾护航似的也瞅着他,生怕他这架势能把勃律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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