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的后,必须抓在他的手里。
元胤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应下:“可以!宫宴过后,朕就让人把他送回去!今晚你就能看到他!”
祁牧安没有说同不同意,而是先反问道:“草原来的人是谁?”
“新的军报正八百里加急,明日就能收到。”元胤身子往后斜了斜,“不过朕推测,十有八九是新可汗领兵,这些年他急着争出名声的心可没有衰退的前兆。”
元胤观察着祁牧安的神情,沉思一会儿说:“朕知道那位目前和草原的关系只会比我们同草原之间要更为吃紧,你之前是想给他报仇,所以来找朕合作。现在若是还有这个念头,朕不得不提醒你——”
“你现在是在为朕做事,而朕这次,要你活捉敌方将领回京。”
祁牧安再度对上元胤的视线。
胤承帝支着头,续道:“此战若胜,朕就允你三个月的清闲好好陪他。”
祁牧安眸光一闪,对此只深思了一息,就应了下来。
他回到府上,立刻叫人前往军营,准备明日启程。纪峥没多问,赶忙去军营寻苏俞和几位副将。
祁牧安在房门外深呼吸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里面的勃律。
告诉他明日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勃律会不会失望?这一去许久未见,二人间的关系好不容易修复如初,会不会待他回来又回到了刚重逢的时候?
让他最担心的……勃律会不会一直等他回来?
祁牧安站在门外久久未动,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攥紧,指尖陷入掌心皮肉里,轻微的刺痛鼓着他的神经。
忽然,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勃律疑惑地看着外面的男子,道:“我早就听到你回来了,一直站在这里作甚?”
祁牧安在看见勃律的一霎那,身侧的手指忽地放松。他咧了咧嘴角,笑了笑,摇摇头后把人拦进屋。
勃律敏锐地发觉他有些异样,心知此趟进宫定发生了什么。
他跟着祁牧安走到木椸旁,没注意男子正取下上面的裘衣打算给他穿上。
勃律盯着祁牧安的面容,逼问:“怎么样?发生了什么?”
祁牧安手一滞,默不作声。勃律见他神色闪躲,一猜及中——
“你要出征了?”
面前的男子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过了会儿说:“你若不想我出征,我就不去。”
勃律抬帘望他,眼底神色复杂。
祁牧安匆忙解释:“我……”他抿抿嘴,手指无法抑制地微微发抖。
“勃律……我好害怕,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攥紧已经穿在勃律身上的裘衣,十指渐渐收缩,露出手背上分明的手骨。
他垂头抵在勃律的肩膀上,略微弯曲背脊,露出脆弱。
“我好怕……我好怕你等不到我回来……”
勃律缓缓从他身下伸出手,挪到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没有出声安慰,而是问:“什么时候走?”
祁牧安摇头:“明日。”
勃律蹙眉:“今天才刚是新岁,怎么这么赶。”
祁牧安深吸一口气:“草原兵马已经压境,速度提前了足足十日,刻不容缓。”
“对面是谁领兵?”
“新的军报还在路上,目前还不清楚来的是谁。”
勃律想了一下:“如果来的是延枭,不要留情,替我往死里砍,最好砍成八段。”
祁牧安听到他的话,破笑出声,连连答好。
勃律不断拍着男人的背,像哄孩童般玩笑道:“放心去吧,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就算是你私心作祟,不为天下,单纯为了我,也替我报个仇解恨。”
祁牧安没说话,依旧抵着他的肩。
勃律向下瞟了瞟怀中人,在他心里亲手搭建了一座名为归属的暖巢——
“也别太担心我,我没事,你回来一定能见到我。”
“我发誓,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一直等你。”
第二百零六章
出了府,就能听到隔条街上的欢庆声。勃律站在石阶上竖耳听了听,竟还能听到从远处隐隐飘来敲锣打鼓、吹奏乐的声音。
他回神,看了看正在阶下回头耐心等他的祁牧安,一步步慢慢跨下去来到男子身边,缓声道:“你若今日实在繁忙,可以不用陪我出来。”
祁牧安一手捞起勃律的手,两只手藏在衣衫下紧紧交握。
“不忙,陪你的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他拽着人让其贴在自己身边,“我答应过你了,就不能食言。”
两人并肩,缓步朝着人流中走。勃律被他牢牢拽在身边挤入人潮,走上川流不息的繁华大街。耳边充斥着鼎沸吵闹,抬头只能望到肩擦着肩、比平日要鲜艳的衣衫。
虽然欢声笑语如浪潮般私能把路上的人淹没,但勃律却依然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越他小半步在前的祁牧安的身影。
他被男子拽着拐出洪流,周围乍然空荡荡,少了许多挤闹。勃律回头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发现方才他们走过的地方正黑压压继续前行,伴着震耳的锣鼓声,隐约能看到人流的尽头时不时有跃起红黄蓝绿的脑袋。
祁牧安站住脚跟也望过去,笑一声对勃律解释:“那是太平乐,民间又常叫‘狮子舞’。”
勃律一眨不眨地盯着,闻声仿佛还没回过神般慢悠悠点头:“真热闹。”
“想看吗?想看我们绕到前面去看。”
勃律眉毛一敛,想拒绝:“算了,人太多了……”
“不多,我们绕到前面去看。”说着,祁牧安拉着勃律绕到另一边,打算从街两旁的人后穿过,这样能尽快赶到街道的前面,在那里等着狮子舞的队伍经过。
勃律被祁牧安拉着快走了好几步,忽然他在后面使劲拽了前面人一下,把人扯停。
“这里人太多,我不去看了。”勃律别扭着劲要往回走,“你要是走丢了,我还要去找你。”
祁牧安把人又扯回来,扬扬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笑:“你瞧,我抓着你呢,我不会让自己走丢的。”
男子环过勃律的肩膀,让他走在自己里侧,替他挡去了人流波涌。
“我想看,你就当发发善心,陪我瞧瞧。”祁牧安缓声对他道,“常说大庆和东越有南北之分,我想看看这南北的狮子舞有什么不一样。”
勃律抿着嘴不再出声,到底还是被人拉到了街前。
换了一个位置,勃律抬抬头就能瞧见从不远处迎面跳来的舞狮的队伍。领头的是两只红狮子,一个比一个摇头摆尾,眼睛眨得灵动又锐利,正在赛威风,争抢着狮头前面被一人用竹竿高高举起的绣球。
勃律看看舞动的狮子,又看看周围随着狮子接连跳跃发出地惋惜和叫好的人群,不知不觉也染上了喜悦,跟着偷偷翘起了嘴角。
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欢闹的场景。
祁牧安盯着勃律蓦然亮起的眼睛,在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吉勒已经被安置妥当了,在新地方欢脱的很,与人特别亲近。”他看向勃律,“你若想见他,就让纪峥带你去。”
勃律勉强让自己的目光从别处拽回来:“它是在小叶铁铊部被大家养大的,跟别的狼相比之下是有些独特。”
舞狮的队伍已经拐了弯,狮子屁股扭得活灵活现地蹦远了。
祁牧安和勃律向着另一条街走,这条街上多了许多杂耍,有各种各样的散乐百戏。
勃律东张西望,边走边听身边的男子道:“我不在的时间,常衡的兵会守在府外保护你。”
“保护我?”勃律转回脸,掀起眼皮呵笑一声:“这是皇帝的意思吧,说难听点是在变相的监视我。”
祁牧安攥紧他:“我斟酌了一下,胤承帝说的不无道理。”
“你现在在上京的处境很不妙,东越朝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对你虎视眈眈。我在,时刻能留心着,尚且能护你周全,但我离开后,恐怕只有这个办法能保你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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