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皇兄一样。元澈低着头,不满地撇着嘴,没敢让祁牧安看见自己的表情。
“兔崽子!”祁牧安骂完了,最后指着他喝道:“你给我回你屋子里去!以后没事儿别来我这!”
“哦。”元澈吸吸鼻子,背着手磨磨蹭蹭地沿着长廊往自己屋中走。
年岁小的骂完了,祁牧安又把视线挪到另一个男人身上。纪峥猛然一抖,身子下意识刚绷直,自家的将军就快手抽走他臂弯里的裘衣,劈头盖脸地戳下来。
“你连两个人都看不住,我看你还是去马厩待着吧。”
话音一落,纪峥还没反应过来,祁牧安就怒气冲冲大步流星地推开房门踏了进去,留下他一个人在长廊边上和月亮大眼瞪小眼。
他靠在廊柱上,愤愤锤了自己一下。哪料到这件事惹得将军这般动怒,看来屋子里来的那位不一般啊。
他苦哈哈地思考怎么讨将军欢心让他收了成命,或是等苏俞回来,让他在将军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他可不想待在马厩里,他还想有朝一日能跟将军上战场并肩杀敌呢。
勃律在将军府上乖乖住了下来,一连几日太医都正点从宫中出来,坐着马车来到府里为他施针。施了针再吃了药,次次都犯困,幸得府上清净,他这觉在屋中一睡就是从日中睡到日昳。
这几天祁牧安不知在忙些什么,陪他在太医的手下施过针并一起用过饭食,就出了府门,通常都要酉时才赶回来陪他。入了夜,他就缩在外间的小榻上,守着里间心安理得霸占了他床榻的勃律。
勃律一度还有些愧疚,但睡个一日两日的,就生了厚脸皮,更是使唤祁牧安起来比之前还得心应手。
这日午后,勃律强撑着困意没趴在榻上打盹,而是蹑手蹑脚地出了屋,裹着祁牧安叫人从库房中翻出的一匹新裘做成的宽厚狐裘,悠哉游哉地在长廊上左绕右绕。
绕了一阵,他总觉得这府上的人好像多了那么几个,但四周依旧安静,除却交杂的呼吸和行事动作间的簌簌,再没了别的声音。
他忽然停下脚步,歪着脑袋去瞧身后,这眼睛转过去,竟是发现自己身后十步开外,不知何时跟了两个丫鬟,一人手上捧着个手炉,另一人抱了个看样子好像是替换用的裘衣。二人见他望过来,立刻垂下眸子,看也不敢看这个新主子。
勃律想了想,眉毛一挑,继续拽着裘衣往前走。他向前又走了几步,长廊一转,侧边多了几节石阶。
勃律缓缓停下来,听到石阶下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呼啸声,像是什么东西划开气流的声响,还伴着衣衫翻飞声,这是让他极为熟悉练武的声音。
他好奇地走下去,想看看是哪个在这练武。结果伸长脖子一望,竟是几日不见的皇子。
元澈正大汗淋淋地耍着手中的木剑,招式凛人,竟叫勃律看的不免叫好。
看了会儿,勃律实在忍不住想找他搭话,于是好心情地扬起声音喊:“喂,小子。”
元澈被这声突如其来叫的脚底一滑,险些摔倒。他没好气地站稳身子,眯着眼气喘吁吁看着悠闲的男子,不高兴道:“干嘛?”
勃律问:“你知道你师父今日是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元澈小声嘀咕一句,甩了甩手上的剑,换了一句高声冲勃律回;“许是去宫里了吧。”
勃律诧异:“去皇宫干什么?”
“自然是要和我皇兄商讨大事啊。”元澈说,“他好歹是东越一个将军,被民间传的很神乎呢。”
“真的假的?”勃律不信,“他在你们东越都干什么了?”
元澈瞥他:“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啊?或者买几个话本子,都能看得到。”
“不说就不说,我不稀罕。”勃律和少年较起了劲,哼了一声,转眼看到他手里的桃木剑,又嘲笑起来:“你竟然用木剑?”
元澈被嘲的面色一红,跳起脚来:“木剑怎么了!你别小瞧我!皇兄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今年课业得太傅和师父的嘉赏,他就送我一把真的好剑!”
勃律不屑嗤笑,他把腰间习惯性佩戴的宝刀摘下来,扬手扔进元澈怀里:“练桃木剑像什么话,要练就练真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元澈手忙脚乱地接住勃律的宝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险些把刀摔到地上。
勃律看的心中一跳,差点撅过去。他心疼地捂着胸口,黑着脸责他:“你给我小心点,这可是随我出生入死的玩意儿,你要给我摔了,我就把你扬了。”
“知道了知道了。”元澈不耐烦地应付着,抱着刀鞘看了看,有些嫌弃。但是他握着刀柄拉开后,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刀刃上移开,被宝刀的光泽闪了眼,连连惊叹。
元澈兴奋地大叫一声:“这刀比我见过的都要亮,还有红光呢!真好看!“
“那是被血浸的,你个没见识的东西。”勃律气的心肝疼。
“什么!”元澈被他这句话吓住了,捧着沉重的物什丢也不是揣也不是。他被吓得面如死灰,瞪着勃律惊恐地伸长手臂,要把刀还给他。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给我这种邪物!”
勃律慢悠悠地走过来,在少年举起来的刀上弹了一下,也不知是脆耳熟悉的叮响还是面前少年的害怕,总之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
勃律注视着自己爱刀,神情颇为自豪:“啧,小皇子,说话给我注意点,这可是曾经弑敌无数的战刀,它在战场上的时候,你皇兄都还没生出来呢。”
“总,总之我不拿杀过人的玩意儿!”元澈皱着脸恐惧道,“你快把它拿走!”
勃律抱臂没动,看着他怪叫一声:“胆小鬼……兵刃都是溅过血的,你不敢碰,难不成你皇兄以后再给你一把桃木剑?说出去笑死人了。”
“桃、桃木剑就桃木剑!”元澈的声音都颤晃了起来。
勃律扁扁嘴:“你们皇帝有一把剑——应该是上一个皇帝,有一把剑,剑下死的人比我这把都要多得多,煞气重的很,那才是邪物。”
元澈瞪着他反驳:“你胡说!那把剑我在皇兄的书房里看到过也碰过,分明威严的很!”
“你不敢碰我这把,却敢碰他那把真的煞剑?”勃律简直对他匪夷所思。
“你不说,我之前又怎么会知道!”他瞧着勃律,见对方始终没动作,最终苦丧着脸,快要被吓哭了:“好吧我告诉你,我其实、我其实从未拿过这些东西!你行行好,快把它拿走吧!我怕晚上恶鬼来找我!”
勃律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既然连兵器都不敢碰,你还练什么武。”
“总之我不拿你的!”元澈吸着鼻子,胳膊端着刀往前伸一寸,勃律就往后退一寸。
青年想了想:“那你知不知道你师父的刀在哪?”
“我师父不用刀。”
“那就剑——你知不知道?我看他这几天出去什么都没带。”
元澈飞快地使劲回想了一下:“师父的剑……我就见过几次,他不让我碰,自然是不知道放在哪。”
勃律闻后耸肩:“那没办法了,你就用这个吧。”
“我不要!”
勃律看着他没办法,舔了下唇别过头说:“算了,方才骗你的,这刀本来就长这样。”
元澈怔了片刻,手臂都毫无防备地垂下来了:“你又骗我?”
勃律笑一声:“谁让你这么好骗,太好玩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元澈恼羞成怒伸着手向前抓,勃律就闪身避,二人在院子里追来躲去,几个回合下来元澈一次都没得手,勃律也累的气喘吁吁。
男子率先停下身子投了降,和少年谈和道:“你就说,你到底想不想练练真兵器。”
元澈也停下来,皱着眉有些犹豫:“可是师父现在不让我碰……”
勃律眼睛上翻,明显不屑:“我让你练,他不敢说什么。天天拿着个木头练,在我家里,那是要被笑话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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