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燚趁此冲身后人喊道:“你怎么在这!”
阿隼没回答他这句话,拎着剑重新越过符燚再度朝马上的赵长辉而去。正面相对,赵长辉的身手不及阿隼,却善用阴招袭人。符燚从未跟这种技法打过,刀子在手上转了来回几次,愈发招架不住,一时差点被人的长戟得逞。
阿隼以身挡住对面紧接而来的招式,可长戟从马上伸下来,离马上之人有着不短的距离,让他们难以接近。
阿隼瞪着趾高气扬的赵长辉,侧首对符燚快速说到二字:“抓人!”
“抓人?”符燚听的一头雾水,但阿隼说完这句就又飞身上前,剑影耍得让他眼花缭乱,竟是比之前用弯刀和他对招的时候出的还要迅猛激烈。
这时候,符燚心中才隐隐约约终于对阿隼的武艺有了认知。
阿隼几招刺出始终见符燚不行动,脑子一转就知道他这是没明白自己说的话。他本来想自己牵制住赵长辉让符燚冲上前去抓人,结果这小子愣是没回过神自己的意思,错过了一次良机。
他沉沉吐出口气,也不知是被符燚气的还是被赵长辉怒的。他撤开几步回到符燚身边,重新快速低声开口:“你去牵制他,我来抓人!”
符燚更是糊涂,手下扬出去的招式却不减威厉。他道:“你只是抓他有什么用!”
阿隼说:“他的兵可不像你们这般勇猛,捉了将领,其余人便不战而溃了!”
符燚张着嘴,还想要驳斥,哪想到阿隼对打的过程中还能一把剑横过身后,朝着他面前扫荡,愣是让他把要吐出来的句子生生吓咽了回去。
阿隼把剑扫了回去,乜斜着他道:“至少我们可以以此为要挟安然撤退,不然他们兵这么多,你想死在这里?”
这话一出,符燚瞬间懂了。他骂了一声,牟足了劲提脚冲了上去。
两个人围着他一个人打,赵长辉早就想脱身了,奈何这二人对他紧追不舍。他手下的人冲着这方扑来,结果一个不留,尽数被阿隼击退。
——这王八蛋和他打的时候还能分心去打别人?
赵长辉的思绪一下子蹦回了几年前。早些年他嚷嚷着和祁牧安在校场比试的时候就没有赢过,如今打到草原没想到再次碰到这个本该死了的人,自己还是打不过。
打不过归打不过,祁牧安竟然还看不起他,双双过招带上一截尾巴不说,还轻而易举就把他的人给撂倒了。
这一瞬间,他觉得再和祁牧安打下去,他要败。
赵长辉长戟在手,又是位于高处,于他本该有利,可惜下头的人于他而言不是善茬。他这样想着,身子也有了后退脱身的动作,谁知对方的速度更快,刀剑齐刷刷而来,直接把他猝不及防的逼坠下马。
长戟落了地,阿隼趁此时机快步越过身影,胳膊一伸手指扣住了其肩膀,随即反手扬剑,钳制住了命脉。
忽然,四周的兵戎相见声愈发低缓,渐渐平复,少有几个还在拼搏。放眼看去,注意到这方情形放下长剑的,均穿着中原的兵甲。
“你们怎么不动了!”有一乌兰巴尔服饰的人大声怒吼,眼睛扫视一圈,最后犀利的落在被一个男人拿剑抵着喉咙的赵长辉身上,动作一滞,也停了下来。
四周猛然沉寂,每个人呼吸都是紧的。
阿隼牢牢抓着身前的赵长辉,从后横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剑刃还有往下逼迫的趋势。
赵长辉见状大惊,虚汗直流,可他嘴上不屈服地破口大骂:“祁牧安!你他娘的真活腻歪了!”
他眼睛用力向下瞥,余光触及脖上的寒剑,大声直嚷嚷:“你敢杀老子!老子让你回不了大庆!”
“我本来也没想回去。”阿隼在他身后低沉开口,反手的刀子割开了他脖子上一条血流。
“你们不应该踏进草原。”男人声音冰冷,随后扬起头冲周围望向这里的中原士兵们高声喊道:“退兵,不然我就杀了他。”
士兵们面面相觑,颇有放下手中兵刃的趋势。那个乌兰巴尔的人似是此次领兵的将领,见此情形蓦然发急,急忙挥手阻止:“不许退!谁也不许退!”
阿隼闻声看过去,手中的长剑却往赵长辉的脖子上又陷了几分。
男人吓得急促打断了那人的话,恐慌大喊:“退兵!都赶紧退兵!”
——他和祁牧安有冤有仇,这人是真的能杀了他!
但乌兰巴尔的将领气愤吼怒:“退个屁!你这头没用的猪!”他踢翻了一个燃尽的火堆,再一次举起刀,向着身边的人砍去。
乌兰巴尔的人继续作战,唯有中原兵踌躇不决。他们站在原地不敢动,也有的迟疑举起剑,打算同乌兰巴尔的人一样接着交锋。
赵长辉感觉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急得快跳了脚,指着所有人喊:“你们是想害本将吗!都给老子退兵!”
中原士兵们蹭了蹭脚步,有的开始慢慢后撤。
赵长辉被逼急了眼,他仰着脑袋慌手慌脚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令牌,举起来大叫:“我有太子令!恕你们无罪,谁敢不从!”
见到令牌,士兵们才慢吞吞地开始往穆格勒外撤退。阿隼一眼见到这枚熟悉的令牌,二话不说松开扣在其肩膀上的手,迅速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他仔细端详了几息,确实是他曾经拿过的那枚无疑。阿隼顿了顿,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把令牌收在了自己身上。
赵长辉瞧得有趣,侧头揶揄道:“哟,还惦记着太子殿下的东西呢……”话尾没说完,嗓音转为一声难以忍受的闷响,脖颈上的剑又嵌了一点。
可真是不带手下留情的,他是早就想杀了他吧。赵长辉在心里头骂骂咧咧。
这次来袭的兵以中原兵居多,乌兰巴尔的人还不及他们的三成,继续打下去他们反而会成为留在穆格勒的孤魂野鬼。于是眼瞧着中原都退了,乌兰巴尔的将领暗地咬了咬牙,不再恋战,跟着一齐撤了出去。
赵长辉瞧着人都退了出去不见身影,这才扯出笑来和身后人商量道:“如你所愿,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阿隼垂眸瞥他一眼,没理睬他的话,而是让符燚找个人继续押着他,以是赵长辉脖子上的兵刃从剑换成了一把草原弯刀。
海日古在退兵的时候才安顿好离开的族人,让大量鹰师的将士护送他们去往小叶铁铊部,自己则带着剩下仅有的百名鹰师赶到狼师。
以为拼死抵御的狼师已是惨状,结果到了才看到,战况惨烈,但袭击的兵马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狼师的人。
还有一个被一把刀子横在一旁的甲胄胖子。
海日古从符燚那里了解了情况后,这才把视线转到赵长辉的身上。他以前和此人在草原与中原边界的战场上遇见过几次,没想到如今能被压在自己手下。
“是你啊。”赵长辉也认出来了海日古,呵呵笑着说。
“想不到你这只到处跑的王八也有能被我抓到的时候。”海日古冷笑。
赵长辉的脸瞬间阴沉下去,但彼时海日古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阿隼的头上。他皱了皱眉,看了眼此人手中握着的剑柄,冷嗤一嗓。
“虽然你这次同穆格勒一起抗敌,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你。”特勤两指一招唤来几个将士,“来人,把他给我押起来,和这只王八一起带过去!”
赵长辉咧了咧嘴,但在看到阿隼面无表情地被人反手压着、无动于衷往前走的时候,哼哼着的声音里带了丝愉快。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悄悄打量了下身边。忽然,他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猛然起身,用被圆滚的身体撑起来的甲胄撞向压制着他的人,将人撞开后他撒腿就跑,随便捞过一匹马翻身上背,吆喝一声驾马冲了出去。
一切都一鼓作气,抛出几步外他得意冲后笑了两声,随后把马驾的更快了些。
“这胖子怎么滚的这么快!”符燚骂了一句,抬脚就要去追,却被海日古一掌按了回来。
“别管他了!”特勤眉心紧蹙,“赶紧走,先去小叶铁铊部,这里他们随时都会再攻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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