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渺茫的天空下, 沾了满身草屑的男人抬目。
别笙眨了下眼,说“不要。”
巫庭闻言怔了一下, 目光随即落在了想也不想就拒绝他的别笙身上, 对方正弯着唇,眼尾也微微翘着,瞳中更是骨碌碌的来回转动,虽然看起来很坏心眼儿却也留了一两分余光过来, 好似正等着他问原因。
看到这里巫庭反倒是松缓下来了, 薄唇染笑, 跟着伸出胳膊枕在脑后, 颇有些潇洒落拓的味道。
别笙见他不说话, 忍不住伸出脚尖踢了下他小腿。
巫庭只作不觉。
别笙又扯了扯他的衣裳, 两次没得到回应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了, 心下一恼往后撞了下他脑袋。
巫庭刚开始没防备, 当头被砸了个正着, 来不及去揉,就见别笙的后脑勺又磕了过来。
原想往一旁躲躲, 只两人被衣裳牵扯住, 哪里能躲得开,拉扯间仍是叫对方得手了好几回, 别笙又不知道收着力, 等他终于停下时,巫庭也被弄得整个额头都红了,他揉着头, 语气无奈, “我何时又得罪你了?”
别笙大获全胜之后,抬了抬下巴, 很有些得意的意味,他咳了咳,开始细数巫庭的两大罪状,“一呢,是殿下不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摘草屑,这二呢,是我觉得殿下在做错了一后,还试图抵抗,所以……”
他加重语气道:“是罪上加罪,罪加一等,罪大恶极,罪……”
别笙说话的间隙,巫庭已将身上系着的衣裳解开了,揽住别笙的腰身一旋,局势瞬间逆转,叫对方彻底没了着力之处,“还有吗?”
“罪无可恕,”即便是被威胁,别笙也还是坚持着说完了最后一句。
巫庭听完也不急着惩罚别笙了,反倒是敛下眸子,好整以暇的问道:“那别官员说该如何判刑合适?”
整个人都被掌控在巫庭手中,别笙到底不敢太过分,“就……判你被上官揪三下耳朵,罪人巫庭可有疑义?”
“自然是有,”巫庭听着这等胆大包天的话,直接捏住他的后颈,不待别笙反抗就咬了上去。
别笙被弄的一个哆嗦,想要挣扎,但手脚都被巫庭制着,哪里能逃的开。
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可怜,他手掌朝后没着落的抓着,“可以……可以减刑。”
尖利的犬牙在细嫩的皮肉上重重碾了一下,“减多少?”
别笙要是聪明这时候就该放弃揪巫庭的耳朵了,偏他慌乱之下还惦记着,“两……两下?”
“那就是还有一下?”
说话时,灼烫的吐息烧在后颈,叫别笙忍不住仰了头。
衬得脖颈愈发纤细。
巫庭原也只是想要叫他收敛一些,只是碰上去后那股子酣念便愈发明显,在这无边无际没有人烟的旷野中,幕天而席地,几乎是霎时间就将他心中的晦暗勾了出来,如何也压不下去。
握住别笙玉葱般的指尖,轻轻放在了耳边,淡眸微垂,“揪吧。”
嗓音带着些喑哑。
可得到巫庭允许的别笙反而控制不住的抖了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不了。”
巫庭按住他的肩膀,反复在后颈时轻时重的厮缠,没多大会儿那处便红了,细看还沾了亮晶晶的水色。
别笙眼睛里噙着泪,浓长的睫羽都叫打湿了遍,“殿下……”
“嗯,”巫庭松开对他的钳制,趴在别笙的身上剧烈喘息。
“殿下……”
只这一句调子甜腻的低低哀泣,却不见阻止。
仿佛是欲拒还迎的准许一般。
巫庭没有听到拒绝的话,无声笑了一下,断断续续的泣音叫他愈发难忍,索性又换了一处嘬弄,许久过去,两人身上皆渗了满身的汗。
别笙的后颈更是坠了一片又一片的欢潮,光是瞧着都要叫人红了脸。
少年无力的跌下去,一只胳膊还攀在男人颈间,散落的发丝到处纠缠,仿佛当真成了荡人心魄的妖孽。
巫庭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腰身,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松开里裤出尽了。
别笙虚脱一般的趴在他颈窝里,手指发着颤,宛若春日枝头尤带露水的桃花一般欲落不落。
巫庭手掌落在他的后背,安抚般的不断轻拍。
带着暖意的手掌抵在后心,叫别笙又掉下一滴眼泪。
滚烫的泪滑落到巫庭肩上,叫他的动作顿了下,默了会儿才问:“不愿吗?”
这话算是半挑明了问,别笙心中清楚他说的什么意思,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巫庭没得到回应,眉骨往下压了压,他取出巾帕为别笙擦了擦汗,而后又将那东西也擦了擦,“走吧,上去。”
别笙本就羞窘,瞥见他的动作之后更是不敢往周围看,尽管没人脸上仍是一阵一阵的热潮不断涌上,泛着湿的眼睛瞪了巫庭一眼,却是起身循着来时的路走了。
因着身上没什么力气,走的便有些慢。
巫庭跟在旁边护着。
过了会儿,少年停了一下,忽然道:“我回头的时候,殿下会一直在吗?”
巫庭望着别笙沾了水汽却不掩干净剔透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含笑看他,神色间是道不尽的温柔。
似乎在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别笙静静凝视着他,目光微动,你瞧见时便会想起夜晚的湖泊,满天的星星都坠了下来,一颗一颗,璀璨了一弯湖水,漂亮极了,偏偏有人在岸边拨弄了下,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叫星辰破碎。
最后仍是什么也没说,抿了下唇往前走了。
巫庭唇边的笑意却是深些,他缓步上前,一路都没有越过别笙。
偶尔对方回头,总能看到落后半步的巫庭。
等到了原先的山坡顶端,巫庭提起自己的外衫道:“还要玩儿吗?”
半点儿没有方才嫌弃姿势不雅观的劲儿。
“不要,”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别笙哪儿还敢再玩儿,又不是傻子,上赶着被欺负。
巫庭将外衫搭在手臂上,走到别笙身边往西边指了指道:“带河在那里有条支流,想捉鱼吗?”
“殿下……也来抓过吗?”
别笙低声道。
“没有,”巫庭站在一边给他挡风,“是从前一个帐的人说的。”
人总是容易对没有做过的事情好奇,别笙也不例外,虽然对巫庭方才做过的事有些生气,但出来玩儿本就是他提出来的,总不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那……走吧。”
第170章 燕脂雪(七十)
那处支流距此处倒不远, 越过山坡再跑会儿马也就是了。
只别笙身上还有些没力气,颁鞍的时候不觉便皱了下眉, 漂亮的眼珠也垂了下来, 若放在平常又该是一副恹恹无力模样,偏这时候眼尾蘸了抹湿红,睨过来时,只觉有道不尽的旖旎嗔怨。
叫人瞧着只想伸手将那抹红揉开、流出汁水来。
巫庭原已经握住缰绳了, 转目见到别笙眉间笼着的那畔慵艷, 连思索都没有直接从马上翻下走了过去, “这匹马跑的有些慢, 可要乘我的马去?”
别笙扣在铁鞍上的力道紧了紧, 他还记挂着方才的事, 这时候哪里能若无其事的同意, “不用了。”
拒绝时许是思量了会儿, 故而调子还有些慢腾腾的, 像是还没缓过来那股劲儿一般,落到巫庭耳朵里, 便叫他的脚步顿了一顿, 但也就是这片刻,犹豫过后很快握住了别笙细细的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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