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龄的声音有些低哑,透着压抑后的凛冽。
“嗯。”别笙有些害怕,迎面的风灌进喉咙里,叫他忍不住呛了呛。
遖鳯獨傢
沈长龄将人扣紧,他摸了摸袖箭,匆忙解下后换了尖锐的那头朝外,腕上着力连钉于地。
做完这些也并未回头,而是专注观察着周围地形,不多时,眼神一肃,重重在马屁股上扎了下去,在马儿长嘶的一瞬间说了声“跳”。
别笙的神经一直绷的紧紧的,听到沈长龄的指令,半点没有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顺势滚进了旁边的山坳。
约莫十息过去,一行身着窄袖缁衣的人马自上方杂遝而过,听声音有十来个人。
沈长龄捂住别笙的口鼻没让他发出半点声响。
等人离开之后,沈长龄立刻拉着别笙起身,“走。”
别笙应了一声,起来的时候脚腕却生出了股钻心的疼,不知是不是方才下来的时候扭伤了。
他握住沈长龄的手腕,想让他先停一下,只才张了口就见对方的肩膀插着根箭矢,正往外慢慢渗血。
“沈……沈长龄,你……受伤了。”
他连世子都忘了叫。
“死不了,”沈长龄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直接将别笙拉了起来。
第84章 殿前香(八十四)
别笙怔了一下, 他看不见沈长龄的表情,但料想应当是挂着脸的, 有些凶, 可能还带点儿不耐。
脚踝上的伤疼的狠了,他胡乱抹了抹眼睛里的泪,想着沈长龄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没吭一声,他……他也不能拖后腿。
吸了吸鼻子, 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
为了防止后面的人追上来, 两人尽量往崎岖料峭的地方走。
别笙比不得沈长龄身形灵活, 每每攀上一处都要费好大的劲儿, 不知过了多久, 嘴里尽是铁锈味, 呼一下气都难受的要命, 脚下也几乎没有知觉了。
再次落脚在一个石块上时, 脚下一个踉跄, 止不住的往下面栽。
沈长龄一时不察,叫他摔了个灰头土脸。
再加上周围树杈子划的红痕, 洇着鬓间滚落的冷汗, 一张漂亮的小脸不觉间就变得脏兮兮的。
像是在地上打了滚儿的小猫。
可怜巴巴的。
沈长龄等手上被人往后一扯才发现别笙跌倒了,他忙将人拎起来, 抓住他的肩膀道:“笨死了, 握紧我的手,别再丢了。”
别笙气沈长龄又说他笨,但现在明显不是耍弄脾气的时候, 只能又在心里给他记了一大笔。
令一头, 一行人追上那匹马后发现马上无人,立刻意识到人追丢了。
“是那声嘶鸣, 掩盖了落地的声音。”
一人哑着声音道。
他们皆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弄清跟丢的地方后,立时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追去。
沈长龄两人也是幸运,没一会儿竟遇上了一条河水,算得上宽,约摸有三丈的距离,他让别笙将箭矢拔出一些落了些血迹在河边,而后撕下衣裳,落在岸边的荆丛,佯作出过河的假象。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极其冷静,不见半分焦躁,一面动作一面在脑海勾勒出围场的地形,少顷之后道:“顺着河走,被赶到这里的大型野兽皆经苑监处布置,我们去他们附近的巢穴。”
别笙跑了那么远,早已站不住了,他趴在沈长龄肩膀上细细喘着气,一双眼睛同样紧张的朝他看去,带着尚未退去的惊慌,好像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就跟他是他的依靠似的。
沈长龄这样想着。
莫名的,胸中升起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保护欲,叫他昏了头般的做出了安抚,“放心,不会有事的。”
别笙耷着眼皮“嗯”了一声,“那世子知道巢穴的位置吗?”
“往日狩猎时见过,”沈长龄说完之后不再浪费时间,握着别笙的手腕闷头往前。
尽管两人都受了伤,但谁都不敢提出休息。
后面追踪的人顺着草丛留下的细微痕迹一路寻到河边,他们看着显眼的衣裳以及岸边的血迹,一时不知对方是故布疑阵还是太急没来得及清理痕迹。
时间不等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为首之人道:“河水很宽,一旦找错路可能人就丢了,直接分成两路。”
“是。”
有那么一刻,别笙耳畔似乎传来了马蹄的声响,也或许不是错觉,沈长龄脚步真的顿住了。
别笙心下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沈长龄往回看了一眼,肃着脸道:“人快追来了。”
别笙闻言脸上更白了,他慌乱拽着沈长龄的衣裳,松都不敢松一下,“那……那怎么办?”
沈长龄的脸色其实也有些白,但他顾及着别笙,一向金尊玉贵的公子竟是一句苦都没喊过,他侧眸看着旁边只几步就能涉入的河水,揽住了别笙的腰,“一会儿别害怕。”
别笙还没明白他的意思,颤着嘴唇道:“什么?”
沈长龄来不及跟他解释,他撕下一截衣裳,将自己的手腕同别笙的手腕绑在一起,确保人不会丢之后,将人叩在怀里直接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河面溅出一阵水花。
晚秋的水当真是透骨生凉,别笙打了个哆嗦:“我不会……咕噜噜……水……咕噜噜……”
他心里将沈长龄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第85章 殿前香(八十五)
冰冷的河水呛入喉中, 叫他本能的要往河面钻。
沈长龄感受到别笙的挣扎,先一步锢住了他的腰身。
这样一来, 别笙就更喘不上气了, 他拍着腰上的手想让他松开,可那只手的主人却是越抱越紧。
渐渐的,脑海模糊了一片,别笙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张嘴咬了过去。
可不知是咬到了哪里, 蓦然一股生气渡到唇中。
缓了他的燃眉之急。
人一尝到甜头便不会顾及许多了, 别笙连思考都没有就开始横冲直撞的吸吮。
沈长龄叫他这一搅弄, 呼吸都滞住了。
呆在那里, 明明后面还有人追杀, 竟忘了要把人推开。
紧贴上来的唇实在太软。
不止软, 还有一股湿软的融香。
张了口, 吐气也带艳。
有那么一瞬间, 能感觉到对方的舌尖儿都勾了一下。
他直愣愣看向怀中的人。
别笙的眼睛很剔透,在水中更是跟水洗过一样, 又黑又亮, 哪怕是做出了这样的事,依旧带着纯然的无辜。
他几乎要质问出口了, 可偏偏这是在水里。
心也随着水波一晃一晃的摇荡起来。
等他神思回笼, 立刻就要将人推开。
可别笙一见他有这样的意思,立刻想起了方才的窒息感,扒着他的脖颈死活不放手。
眼底也都是控诉, 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但分明……分明过分的是……
到最后沈长龄的脑子都叫别笙给弄昏了, 要不然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就让他还保持了几分清醒,两人估计要交代在那里了。
搂着别笙的腰不敢动作, 任由那瓣柔软在唇上撕磨。
直到人走了才敢稍稍呼吸。
但岸上却是不敢去的,太容易留下踪迹了。
渐渐的,两人到了河水下游。
河水冰冷,别笙早已在半路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沈长龄的情况没比他好到哪儿去,甚至于还要更差,胳膊僵硬的揽在别笙身上,动一下阴冷的水气都在往骨头缝儿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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