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足够忘记一个人,然后喜欢上别人。
他浑身发僵,不知该作何动作,也做不出来——然而于其他人眼里,他只是对八卦不感兴趣,淡定坐着罢了。
林瑾瑜不肯给照片,其他人八卦之心没得到彻底的满足,就嘘他:“是不是真的哦,怕是在吹牛皮哦!”
“这有什么好吹的,”林瑾瑜语气淡然,瞎说能力一绝:“他在上海,你们要有空去,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啊。”
他夹在张信礼的朋友们们中间很像小时候那种品学兼优、次次考试第一的班草,其他人没张信礼那么了解他,真以为他是那种典型好学生,纷纷信了:“那么远怎么去,其实我们说起好耍的,没不信。”
“这有什么,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林瑾瑜从容不迫道:“哪天有空,去就是了,我招待你们。”
爽气跟大方总是能让人心生好感的,阿克笑道:“以前你主动从赔的钱里把路费划给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人不错。”
“客气了,本来就该划,”林瑾瑜说:“只是以后别乱来了。”
法治社会,哪能动不动打人,阿克几个却会错了意:“没得事,”他们说:“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兄弟了,以后你有什么麻烦,我们绝对不推辞,哎,你到时候结婚别忘了给我们几个发喜帖,我们肯定去。”
林瑾瑜腹诽:那建议你们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推动同性婚姻合法化里去,这样没准有生之年能参加。
“你们怎么认识的,给我们讲讲,”阿吉还在起哄:“你第一次是跟你初恋还是跟现在这个啊,讲讲。”
大老爷们说起黄色就来劲,林瑾瑜还没想好怎么编,道:“这个……怎么说呢……”
“没啥子好害羞的,你就偷偷跟我们讲讲,小声点不怕别个听到。”
“就是,刚刚我们说的你也听了,轮到你了,快说快说。”
‘初恋’本人就在林瑾瑜身边坐着,他不能编得跟事实不符,那不就露馅了,于是他拖了一阵,思量着开口道:“第一次……是跟我初恋,但其实看开了也没什么区别。”
林瑾瑜表情出神,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好像在笑自己,说:“不就那点事,不同的人看起来不同,可原来本质都一样。”
他那表情太真了,活脱脱一个故事青年,再夹根烟吞云吐雾,装装沧桑,气氛就更到位了,阿克道:“哟,这是老手了啊,都总结出经验了,哈哈哈哈哈哈,牛批!”
性经验丰富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但也不是什么值得引以为傲的资本,不过许多人确实觉得睡过越多女人的男人越厉害,桌上气氛渐趋热烈,所有人全在七嘴八舌让他再讲讲八卦。
“详细说说咋认识的呗。”
“你们第一次是在哪儿啊?怎么成的?总不能直接跟人姑娘说去开房吧?”
“是啊,说说呗,怎么找女朋友啊,给点经验。”
问题太多,也太那啥,林瑾瑜推辞道:“别满嘴跑火车了,聊别的吧。”
“别啊,那啷个行,”其他人不干:“说说人家怎么同意跟你那个的,怎么搭讪,怎么聊天,你教兄弟们几招。”
七嘴八舌的,吵得要死,林瑾瑜不堪其扰,就在这边哔叭得热火朝天,都快把房顶给掀飞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张信礼忽然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放,磕出声法槌般的响来,道:“行了!”
他眉头皱着,语气烦躁,没半分调笑意味:“有完没完?赶紧吃完走。”
本来越来越黄的话头骤然被这动静打断,两桌人一下都安静了,齐刷刷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
“……”张信礼反应过来,偏开眼,找补道:“没看见他不愿意说吗,吃完走,不要妨碍老板做生意。”
这家火锅店生意不错,外面还有排队的客人,他们这两桌一个两个吵得要死,边上吃饭的女生已经扭过好几次头了。
“哦哦,我去叫他们快点,还有饿的赶紧吃,”阿克说:“你别发火,聊天而已,你弟不说我们就不起哄了,不起哄了。”
阿吉跟他一样,以为张信礼是在怪他们玩笑开过火,欺负了他弟弟,也道:“是是是,城里大学生,文明人,脸皮薄得跟女娃子一样,我们不该说你弟。”
所有人明显都会错意了,可张信礼不能说什么,算了,就这样吧,好歹圆回来了。
其实是他自己不想听。
恰在这时,林瑾瑜道:“没事啊,”他好似局外人一般,轻松道:“我没觉得冒犯,大家都是开玩笑而已,我知道没恶意。随便聊,没关系。”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阿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哈哈哈哈道:“我就说撒,虽然是上海大城市的,可毕竟是老爷们,哪那么害臊,你哥都把你当妹子护了。”
林瑾瑜皮笑肉不笑:“你们想听吗,我说说吧。”
阿克和阿吉看向张信礼,这是他弟本人跟他唱反调,跟他们可没关系,他们是很乐意听的。
“……”
张信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没喝多二没吃错药,公共场合大声讲这种话题,林瑾瑜分明不是这样的。
倒像故意跟他对着干,专门气他。
“不要说了,”他皱眉道:“……我晚上有事行了吗,赶快吃完走。”
这是外地,一不上课二不打工的,他能有什么事,明显只是找个借口明确表达不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罢了。
阿克跟阿吉站起身道:“行行行,不聊了,这就走。”
就林瑾瑜端坐不动,好似脑袋不太聪明,听不出话里意思,故意刨根问底道:“是吗,你晚上有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
这跟客人客套一下说家里有事,告辞了,主人非拉着他,要他交代家里有什么事有什么区别,不够尴尬的,张信礼露出个不可理喻的表情,林瑾瑜看在眼里,先前那种变态的快感又上来了。
同时他又想:他因为这个感到不愉快吗,为什么?难道是像所有男人一样,就算分手了还觉得前任是自己的某个物品,虽然自己不要了,可如果被人占有了还是会感到不快。
这种心理真够荒谬的。
“……赶着去放东西,”张信礼站了起来,不耐烦道:“刚下车,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总之就是烦,烦极了,身边这个人让他更烦。
这理由听上去还挺合理的,其实林瑾瑜自己也有点累,也挺烦其他人起哄的,于是他哦了声,站起来道:“那行,就早点找个酒店吧,我们这么多人,晚上怎么住?”
第339章 机会?
怎么住,这是个问题。
算上拉龙,这里有整整11个人,11个男人。明天就是迎新晚会,他们当然不能住太远,不过就是在学校周围找个小酒店或者小旅馆罢了。
“我们现在就去吧,”阿克擦过嘴后把纸随手丢在地上:“都从外面赶过来的,早点安顿也好,大家都从小光屁股一个水池子里打过滚,就不见外了,挤着睡省房钱。”
其他人纷纷答好,起身起身,准备往外走。
林瑾瑜和张信礼也跟着站起来。街边小店门不大,同一时间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人步履一致走到门口,同时发现了这一点。
本来只是件小事,但当事人是一对已经分手的恋人,这就很尴尬。拉龙、阿克、阿吉、阿苏等一干人等在旁边等着排队出去,张信礼表情不是很好,他还在想刚刚的事,临到门口才意识到这点,不由顿了一下。林瑾瑜目不斜视,一秒都没停,半擦半撞了下他肩膀,非常理所当然地抢在张信礼前面,率先大踏步走出了门。
“……”
路上风景独好,所有人跟在张信礼后面,边走边嘻嘻哈哈聊天,林瑾瑜开了地图,照旧一个人戴着耳机走在前面,他边走边开始琢磨:拉龙有宿舍,是不用跟他们一起住的,那么假设开标间,一间房最多挤四个人,那最后就会有两个单出来,根据吃饭入座时他们那整齐划一、自觉主动的座位排列方式看……这群搞不清状况的十有八九会把他跟张信礼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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