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其他人说:“你对你女朋友也没这么贴心,还期望人家跟林瑾瑜对象一样,做你的梦。”
大概人的g点都是在反复的刺激下被不断拉高的,随着张信礼出现次数的不断增加,林瑾瑜的这些直男室友们已经从一开始的好奇加尴尬加不知所措进化成了波澜不惊地调侃,就像对待其他谈了女朋友的室友一样。
“你们够了啊,”林瑾瑜假装生气:“阴阳怪气的,没完了。”
张信礼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他室友纷纷自觉停下脚步,只剩林瑾瑜一个人往前,和他一起在泛起星星嫩绿的柳树下站住。
“下课了?”张信礼道:“带你去吃饭,你室友要一起去吗?”
他感冒已经好了,借病做作那事谁也没揪着不放,第二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林瑾瑜手里拿着几本书,张信礼很自然地伸手过去,示意给他拿。柳树的枝桠还没垂下来多少,但已在路上留下片阴凉,微风吹动两人的发丝,张信礼接过书时还顺便捏了捏他的手。
有些事女生做就很正常、很友情,男生做就很不正常,很奸情,众目睽睽之下,林瑾瑜马上听见身后传来阵笑声。
尽管那笑声并不含任何嘲笑意味,但林瑾瑜还是立刻就感到了一丝羞恼,那种感觉就像他成了中学班上唯一谈了恋爱的“稀奇人”,于是全班人都爱围着他起哄。
又羞,又尴尬,但又有丝羞于承认的小得意和幸福。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林瑾瑜心想:这么大年纪了,突然跟回到中学当了中二少年似的。
“我说,”林瑾瑜哥俩好似的一把搂过他肩,把张信礼带得转过去和他一块背对着一众室友,压低声音道:“跟你打个商量,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找个班上……你这样整天都围着我转,他们老起哄。”
他内心七七八八想的这一堆,张信礼是全然没想的,张信礼一脸不解地道:“那又怎么,挺可爱的啊。”
可爱,这次用来形容林瑾瑜寝室里那一大帮洗脚都嫌麻烦的糙老爷们真是折辱这个词了,林瑾瑜说:“……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好像我不答应你就是辜负,就狼心狗肺似的,我都跟你说了我毕业之前都会很忙,也真的很累,咱们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不是现在可以下结论的……就是,怎么说……你得有自己的生活,我也得有我的,然后咱们在一起合适,那才是真的合适,你明白么?”
“我明白,”张信礼说:“你……那天说过了,我明白。”
“所以,你要是很闲,就去找个班上,”林瑾瑜道:“整天围着我不是事儿。”
“我不闲,”张信礼说:“快毕业了,那些临时兼职有什么好做的,没意义。如果我把时间用去端盘子、叠衣服,哪来的时间每天做好热饭,接你上下课,还随叫随到,带你去看电影?”
干一些廉价劳动力工作并不能学到什么高深的东西,而且也不计入工龄,大学生把时间浪费在当服务员一类工作而非学业上本就是下下策,过去是迫于生计无可奈何,现在临毕业了,更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而且,家里的狗也没人看。幼犬简直跟孩子一样难带,如果林瑾瑜敲几句论文就不得不打断思路,大老远跑回来换尿垫、铲狗屎、带狗出门遛,估计没几天他就会吐血三升而亡。
“你可以不……”林瑾瑜说了前几个字,不说了。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他现在说得头头是道,然而假若张信礼真的从一开始就不整天围着他转,他那口气没口子放,张信礼今天估计都不会站在这里听他头头是道了。
“你不要再想了,”张信礼说:“我说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你要忙论文就忙吧,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歌里唱得好:没关系你也不必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没到这个份上,不过心态差不多。
可能是那天晚上林瑾瑜的答复某种程度上安抚了他,又或者虽然没真的发生关系,但边缘性的肌肤相亲仍昭示了他在林瑾瑜的生命里是特别的,张信礼平静了。
他都这么说了,林瑾瑜便不好在啰嗦,身后一众室友围上来,嘻嘻哈哈道:“你们背对着在干嘛呢?这大庭广众的,可不兴整啥新闻。”
周辉跟张信礼有点交情,知道他是个不太爱开玩笑的人,而且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们这些林瑾瑜的室友,于是道:“呃,好了,人家处得好好的,我们添什么乱,快走吧,别打扰人家。”
张信礼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在糟心球衣事件中及其差劲的表现,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当初觉得满世界皆知的事现在回看,发现其实也就是屁大的网上撕逼,偌大的学校其实没几个人真的关注,不消沧海桑田它就已被绝大多数人遗忘得干干净净,也就是当事人在事隔一两年后还能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只见张信礼好似并不在意似的,说:“没关系,我们正要去吃饭,你们一起?”
其他人马上说:“好啊好啊,林瑾瑜这爱情学业双丰收,我们刚还闹着让林瑾瑜请客呢,正好!嘿嘿!”
“好啊,”张信礼语气十分随意地道:“我请客。”
除周辉外,一众室友欢呼,边说“走走走”,边呼啦一声奔前面去了。
林瑾瑜直发愣,什么鬼,他这当事人吱都还没吱一声呢,饭局就定了?
“你请客什么请客,”他扯了张信礼袖子一下,瞪他:“你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我还有钱,来找你之前攒了不少,”张信礼说:“他们都说了,庆祝你双丰收。”
“我这才一丰收,双在哪儿,”林瑾瑜问:“你攒了多少钱,这么霍霍。”
“大概……”张信礼说:“如果告诉你,快花完的那天你就跟我在一起吗?”
林瑾瑜道:“这是两码事。”
张信礼便说:“那我不告诉你。”
???
岂有此理。
前面得了请客许诺的真室友们已经气势汹汹、喜气洋洋走出去老远,林瑾瑜瞪了张信礼一眼,两人赶上前,他道:“行了行了,我请客还不行吗,谁叫我直接一志愿上岸,且给你们宰一顿。”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跟打趣,四五个人浩浩荡荡,生生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
到了饭店,几人落座,一张四方长桌子,室友一人占一边,林瑾瑜跟张信礼坐一排挨着。
菜还没上来,一桌几人各自有话题,倒要一点不冷场,这桌上除了当事人本人,只有周辉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在一起。
张信礼给林瑾瑜倒了杯茶,林瑾瑜给他拆了碗筷,俩人互相暗戳戳为对方做了点在不起眼的事,但并不卿卿我我聊天,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交流。
这倒不出周辉意料,大概是看这俩人太别扭,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林瑾瑜,找了话题跟他聊天道:“你论文怎么样了?我都快被折腾死了,三稿上去,我们组老师还说我引用有问题,一些地方不够学术,但是又没一条条指出来。”
老师不是保姆,有时候确实不会指导得那么周到,林瑾瑜喝了口张信礼给他倒的茶,道:“还行吧,我已经上传到系统了,在等学校统一的一轮查重结果,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周辉羡慕伤了:“你要是搞定了,能不能系统指导指导我,我都快被虐哭了。”
都是室友,林瑾瑜也不好见死不救,于是道:“行,我帮你看看。”
周辉连连道谢,道完想起另一边的张信礼。这俩人虽然取向和自己不一样,可周辉跟他们一起实习过,看的、感受到的比其他室友更多……咋说呢,就算是看电影,看到感人桥段还要掉几滴泪呢,何况看着俩大活人因为相爱而历经磨难。
他挺想进点绵薄之力帮忙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跟张信礼串通,告诉张信礼林瑾瑜回学校后住在哪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