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躲不进黑夜里,神色便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何钉靠近他。“你还冷不?”
王仲辅把手藏进袖子里:“不冷。”
何钉看着他泛红的鼻尖,低垂的眼睛,实在忍不住了:“我他娘的真是受不了了。算我求你一回,你能不能给我句准话?”
王仲辅手指攥住袖子:“听不懂你说什么。”
何钉:“那你他娘的装睡?老子刚才袒胸露乳的,白让你靠了?”
王仲辅脸顿时就红了,鼻尖也红,不知是冷的还是臊的。“那不算。”
何钉盯着他,恨得牙痒痒,又想着要斯文点,先礼后兵,只得咬牙切齿地放低声音:“算呗,别不算啊?”
王仲辅退了一步,依旧说不算。
何钉扯着嘴角僵笑:“那我动粗了。”
“不可以。”
何钉心道老子刚才给过你体面了,你自己不要。于是置若罔闻,伸出大手去拽人。
王仲辅难得这么慌,绕着柱子躲。
何钉跨过两人之间窄窄的山涧,把他拦腰抱住了,就像捉住了记忆里那只放走的白鹿。
可怀里的人抖什么呢?他又不滥杀生。他只是瞧他好看,想养着,想天天看着。
想了好些日子,都要想出心病了。
何钉在他耳朵边热腾腾地说话,一声声求他:“你这不冷不热当真要熬死我了……你就给我句准话,成不成?”
王仲辅怕冷又怕他,不说话,用冰冷的手指去掰他手。
“还说不冷?”何钉不管了,不顾他挣扎,低头亲他。
王仲辅躲不开,面色通红地被他按在怀里,想着那香消玉殒的可怜的绣儿姑娘。
在心里骂何钉混账,也骂自己混账。
何钉把他扛起来。
观中陋室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又被人一脚踹上。
何钉其实不懂这事儿和男人要怎么干,王仲辅也不懂。
还是何钉有主意,先去扒他衣裳。
王仲辅脸烫得吓人,但身上要冷死了,不愿意脱,拼命推他。
何钉急了,就咬他,逮着哪儿咬哪儿。
直到牙尖和舌头碰到他脖子上残留的那道淡粉色的刀疤,王仲辅“啊”地叫了一声。
何钉这才停顿了片刻,粗粗喘着气,将他脸掐起来对着自己,又埋头下去。
这次王仲辅没什么可说的了,被他弄得软绵绵的,叫他何钉身上的热气蒸着,又像喝醉了酒。
洞元观是出家人的所在,寮房三百步之外就是道家仙像。
诸天神明都眼睁睁看着呢。
只有他们不顾廉耻,什么都顾不得了,缠在一起做荒唐的事。
王仲辅浑身冷汗,觉得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他谁都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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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小王,可怜兮兮的小王。
第209章 【番外】书生受难记四
要叫王仲辅来说,何钉根本就不像个人,这副皮囊恐怕是铁石做的。
否则只是个把时辰的功夫,何至于将人髀肉都磨破皮了?
何钉伸手下去摸了他一把。书生正疼着,赶紧将腿并起来。
何钉的手叫他夹着了,笑得像个王八蛋:“舍不得啊?这不挺会夹么,下次就这么夹。”
王仲辅方才听何钉说尽了登不上台面的话,耳朵都麻木了,想回一句“没有下次”,话到喉咙又说不出口。
他将人推到一边去,背对着他捡起衫子穿,又将滚到一旁的幞头拎起来放在膝上,低头将松散的发髻拆了重新挽。
王仲辅非要起来,被窝里的热乎气儿都要散出去了。
何钉眼神黏在他身上,伸手扯他垂在腰间的头发梢。
“那娘们吃过丹药且得睡着,你着急起来作甚么?”
王仲辅不看他:“衣衫不整,不成体统。”
何钉离不得他,也跟着坐起身,从后面抱着,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了一会儿。
娘的。何钉在心里骂了一句。还有天理么?这书生身上也忒香了。
“别穿它了。就叫我看,又不叫别人看……”何钉下腹热得发疼,把人按在怀里,眼疾手快将他刚系好的衣带扯开了。
俩人翻来覆去闹了不知多久,能做的事大都做尽了,唯独剩最后一件。
王仲辅不许他进,嫌脏,只允许他磨大腿,后来又觉得腿疼,于是腿也不叫磨了。
按何钉往常的性子,从来是他自己说一不二,岂有惯着旁人的时候。
可自从王仲辅半推半就地同他滚到榻上,何钉对他就动不得粗了,一看见他就浑身软,全身上下只有一处是硬的。
王仲辅对他提要求,这个不许碰那个不能动,何钉咬着后槽牙吭哧吭哧的,真都忍下来了。
书生从没见过他这么听话的时候,在洞元观待的这几日,破天荒没和他吵上一回架。
……
三日之后,冯春娟彻底苏醒。
其实她早有些朦胧的知觉,晓得是何钉寸步不离地照顾她,一勺勺喂她米汤喝,保住她的性命。冯春娟睁眼后便视他为救命恩人,对他千恩万谢。
她身子骨还弱,楚楚可怜靠在床边,但只要是何钉问话,便知无不言。
王仲辅在旁边听着,偶尔抬头看何钉一眼。
何钉哪儿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只是装作没察觉,翘起个二郎腿,更加热络地同冯春娟说话。
他余光瞥见王仲辅不大高兴的模样,心里头痒痒得很,又得意得很。
王仲辅是从不会放任自己耽误正事的,对何钉的挑衅漠然置之,静静坐着听冯春娟说话,每一句都仔仔细细记录下来,等到人迹罕至的清晨,悄悄从洞元观出去,将情况转述给罗月止知道。
他没办过这样的事,面上看不出什么慌张,实际风声鹤唳,路上见谁都像是察子。
不得不说,这档子事还是何钉最擅长。黄昏时候,他带着王仲辅上房顶,寻了个好位置,手把手教他如何对路上的行人察言观色,倘若当真被人跟上了,又该如何脱身。
何钉问他:“听明白没?”
王仲辅站都不敢站起来,单膝跪在房顶上,颇为窘迫:“明白了。”
何钉看他这样子笑得合不拢嘴,趁他不注意一个翻身下了墙,双手抱胸,仰头叫他:“听明白了就下来呗。”
王仲辅往下看看,恨不得把瓦片搬起来砸他脑袋:“取梯子过来。”
“梯子啊……”何钉左右看看,脚尖儿往木梯脚一勾,木梯“噗通”倒在地上,溅起一片薄薄的尘土。
何钉咧着嘴朝他笑:“梯子倒了。”
“你!”王仲辅脸色几度变换,因为有求于人,忍着没发火,“……你做什么。”
“想叫我帮忙,便先回答个问题。”
“……快问!”
“你这两天瞧着我跟冯春娟说话,心里可酸了吧?”
屋顶上王仲辅无语凝噎。“就为了问这个……荒不荒唐?快让我下去,好端端的房顶上有个人,就算没叫察子发现,也是平白招来注意。”
“你还没答呢。”
王仲辅脸上烫起来:“明知故问!”
何钉勉强算是满意,张开手臂叫他跳下来:“我接着你。”
王仲辅:“你犯疯病呢?”
何钉:“那你在上头呆着罢。”
王仲辅实在不敢,露出半个脑袋俯视他,不自觉带了些求饶的意思:“……你上来。”
何钉把话听进耳朵里,只觉得脊梁一阵阵酥,浑身又发软了。他凭墙边一棵梧桐树借力,三步窜上了墙,叫王仲辅趴好了,将这娇里娇气的书生背下墙来。
待站到地上,颠了颠他屁股,又舍不得放下。
王仲辅仍抱着他脖子,小声骂他:“无耻之尤。”
……
虽白叫何钉占了便宜,但他教的那些法子,王仲辅还当真用上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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