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岁平之前明目张胆惯了,也没人管他,哪知道李谌破天荒的开始查账,而且还去查了良酝署的账目。
李谌冷声道:“露华台的事情,看来舅舅还是没有长记性,无妨,朕会让你长记性的……来人。”
神策军立刻上前,铿锵道:“是,陛下!”
李谌摆了摆手,道:“将王岁平压入神策军牢营,良酝署一案,交由大理卿刘长邑亲自审理。”
他说着,瞥了一眼王觞,凉丝丝的道:“牵连人等,一概收监。”
“是!”
王觞浑身发软,瘫在地上,直接被神策军士兵拖了出去,而王岁平不甘心的大喊着:“姊姊!救我啊!救救我啊!”
王太后着急的求情:“谌儿,他终究是你舅舅,你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谌反诘:“是啊,朕也觉得的确有什么误会,要不然,朕与母亲,从昨天晚上的事儿,开始捋一捋顺一顺?”
李谌的言辞显然是在威胁王太后,王太后心中登时慌了,自己若是执意为王岁平说话,完全讨不到好处,反而被天子捏住了把柄,王太后只好装作哑巴,缄默不语。
“阿姊!!阿姊救我啊,救我——”
王岁平一路大吼,但是无济于事,还是被神策军拖拽了出去。
李谌淡淡的看了一眼王太后,道:“母亲……好自为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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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觞的脑袋晕晕乎乎,感觉在水上飘荡,身体很是沉重,想要睁开眼目,但一直懒洋洋的睡不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缓和了一丝丝的力气,费尽全力的睁开眼睛。
“觞儿,”刘光的嗓音温和的道:“你醒了?”
“嗯?”刘觞奇怪的道:“阿爹,你怎么在这儿呢?”
刘光扶着他不让他起来,给他重新掖好被子,道:“你自己发热昏厥,不知情么?”
“啊?”刘觞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热?昏厥?不烫啊?”
刘光没好气的道:“已然退热了,自然不烫,快躺好,别再着凉害了风邪。”
刘觞乖乖躺下来,裹着被子做一个乖宝宝。
刘光坐在榻边,轻声道:“觞儿,你渴不渴?”
刘觞摇摇头:“不渴。”
刘光又问:“你饿不饿?”
刘觞摇摇头:“不饿。”
刘光再次问:“你是不是喜欢天子?”
刘觞摇摇头,下意识的道:“不喜……”。
他后知后觉,瞪大了眼睛,震惊的道:“阿爹,你说什么?”
刘光倒是很平静,淡然得道:“阿爹问你,是不是喜欢天子。”
“阿、阿爹!”刘觞打了一个磕巴,更不是震惊:“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刘光道:“你若不爱见天子,为何昨日里慌慌张张的跑回大明宫去?谁算计了天子,谁与天子欢好,这与你这个做臣子的何干?”
刘觞心里千回百转,仿佛是煮沸的滚水,眼眸快速滚动着,阿爹说得好有道理,难道……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假奶狗?
假奶狗身材高大,面容俊美,有钱有权,哭起来的时候还特别可爱!刘觞这么一想,这种吸引力确实可以跨越性别,若说自己看上了天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刘觞呆呆的愣神,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看上天子,毕竟刘觞从未谈过恋爱,他只是想要在古代好好打工,好好赚钱,努力做一个有钱人,从没想过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谈恋爱啊!
刘光的嗓音还是那样平静,道:“觞儿,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阿爹说。”
刘觞回过神来,点点头。
刘光严肃的道:“觞儿,对于天子的感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口。你倘或喜欢,可以亲近他,与他做最亲近爱慕的事情,任何的肌肤之亲都无妨,但绝对不要对天子吐露爱慕之意,切记,永远也不要。”
刘光顿了顿,继续道:“他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就算今日遣散了后宫,明日呢?后日呢?他还有整个天下需要庇佑,大唐不能没有他开枝散叶,若他只是一个昏君暴君也便罢了,但阿爹能看得出来,当今的天子,并不甘心做一个只知享乐的皇帝,他还有无尽的宏图大志。”
“我们便算是再得势,也不过是大明宫中的一个宦臣,君臣之别,素来有之,”刘光看向刘觞的目光很轻柔:“千万不要触犯了这个禁忌,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再者……若他知道你是假的宣徽使,又会如何?”
刘觞眯了眯眼目,是啊,刘觞心里清楚,阿爹说的很对,阿爹看的也很通透,不管刘觞是喜欢李谌的美色,还是旁的,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刘觞还不是真正的宣徽使,这便有如头顶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掉下来。
刘觞冷静下来,握住刘光的手道:“阿爹,我明白你的意思。”
刘光道:“我知你素来都有主见,也不是会被冲昏头脑之人,今日阿爹的话,也只是提醒你,阿爹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受到一丝半点儿的伤害。”
刘觞一笑,道:“阿爹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受伤害的,而且我是谁啊,我可是枢密使的儿子,绝对不会吃亏的。”
刘光无奈一笑,道:“好好好。”
李谌将王岁平和王觞扔进神策军牢营,又警告了王太后之后,这才回了紫宸殿。
他回去也坐不住,心里想的都是刘觞,不知刘觞的身子如何,病情如何?
李谌当即道:“不行,朕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
李谌立刻离开了紫宸殿,马不停蹄的赶去宣徽院,真是太巧了,他来到宣徽院大门口,正巧撞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枢密使刘光。
刘光拦住李谌的去路,道:“拜见陛下。”
李谌干笑:“枢密使辛苦了,朕想要探望阿觞,不知……”
他的话还未说完,刘光已然恭恭敬敬的道:“请陛下放心,犬子已然退热,并无大碍,如今刚巧睡下,陛下日理万机,还是不要为了这点子小事儿操心了。”
李谌听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让自己进去。
刘光虽然恭敬,但是态度十分坚决,李谌也不好和刘光硬碰硬,毕竟他是阿觞的义父啊,比亲爹还亲的那种。
李谌只好道:“那……那朕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
“恭送陛下。”
李谌被刘光目送着离开宣徽院,走出去一段距离,他并没有立刻回紫宸殿,而是转身来到角楼,偷偷摸摸的蹲下来。
鱼之舟眼皮狂跳:“陛下,您这是……?”
李谌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蹲下蹲下,别被发现了。”
鱼之舟只好硬着头皮蹲下来,他刚蹲下来,刘光也走了出来,还特意吩咐:“你们在门口看好了,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去打扰宣徽使歇息,尤其……是天子。”
李谌:“……”
李谌心中扼腕,果然不是错觉,刘光对朕的成见越来越大了。
刘光很快走远,鱼之舟道:“陛下,门口那些都是枢密使的心腹,陛下怕是进不去了,还是回寝殿罢?”
李谌眼目一转,却道:“谁说的?”
他死死盯着鱼之舟,唇角微微挑起:“鱼之舟,脱衣裳。”
鱼之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李谌,李谌催促道:“把你的内侍外袍脱给朕。”
“陛下你不会是要……”
李谌催促:“快点,脱给朕。”
鱼之舟迟疑的退下外袍,李谌一把抢走,也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扔给鱼之舟,然后穿上鱼之舟的内侍外袍。
外袍虽然宽松,但是鱼之舟身材瘦削,李谌身材高大,二人相去很远,李谌这么一穿,好端端宽松的袍子险些变成了塑形衣,尤其是胸口的地方,差点给撑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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