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袖袍,赌气的道:“宣徽使不过与朕是玩玩的关系,朕为何要与你做这等亲昵之事。”
刘觞:“……”果然,小奶狗全都听见了,都怪程怀瑾那个小作精!
“陛下,”刘觞举手道:“我可以解释……”
他的话说到这里,哪知道这么巧,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道:“陛下,太后娘娘派人给陛下送糕点来了。”
李谌一点子也不想听刘觞的解释,说是不想听也不确切,他只是不敢听罢了。做了两辈子的太子,做了两辈子的天子,李谌从未这般不敢过……
李谌随口道:“叫进来。”
王太后派遣来的人很快走进来,有外人在场,刘觞自然无法再解释什么,定眼一看,好家伙,这王太后派遣来的人,竟然是金商防御使之子!
金商公子走进来,将一方精致的食合放在案几上,恭恭敬敬的道:“拜见陛下,这是太后娘娘遣我送来的吃食,还请陛下品尝。”
他打开食合,一股浓郁的油香飘散出来,食合里摆放着两块糕点,还有一碗雉羹!
雉羹,又是雉羹!
刘觞方才刚刚解决了雉羹引发的惨案,这会子还真是有缘,立刻就见到了雉羹!
李谌看了一眼雉羹,立刻瞥了一眼刘觞,他记得在船宴之时,刘觞只是稍微饮了一口雉羹,便浑身起红疹,模样甚至可怕,崔岑说这是不服之症,也不知是雉羹里哪一味药材与刘觞犯冲。
上次在船宴,李谌因着担心刘觞,偷偷追出去查看刘觞的病情,并没有饮那雉羹,如今他心情不好,自然也没心情饮什么雉羹,加之刘觞对雉羹不服,李谌怕他闻一闻都会出问题。
李谌当即蹙眉道:“宣徽使,你先退下罢。”
刘觞还未与小男朋友解释清楚,玩玩是搪塞之词,不能当真的,他怕若是不解释,误会会越滚越大。
“陛下……”
刘觞还未开口,李谌又道:“退下。”
刘觞一时语塞,抬头去看李谌,李谌根本不看他,撇着头,脸色十分冷漠绝然。
刘觞哪里知道李谌此时在想什么,这雉羹对于刘觞来说如此危险,他哪里敢让刘觞留在这里。
李谌幽幽的道:“朕还要说第三遍么?”
刘觞抿了抿嘴唇,只好拱手道:“小臣告退。”
刘觞垂头丧气的走出紫宸殿,看来误会真是太大了,但是一时间找不到机会解释。
“宣徽使!宣徽使请留步!”
刘觞回头去看,原来是鱼之舟。
鱼之舟追上来,道:“宣徽使请留步。”
“小鱼公公?有事么?”刘觞浑身无力的道。
鱼之舟道:“宣徽使,其实……小臣是因着方才的事情,才自作主张,斗胆追出来的。”
“方才?”李谌道:“方才什么事儿?”
鱼之舟道:“陛下着急遣散宣徽使,应该是为了宣徽使的身子着想。”
“为我?”刘觞一脸迷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鱼之舟点头道:“陛下知道宣徽使对金商公子所熬制的雉羹不服……其实船宴那日,宣徽使起疹,陛下十足焦心,偷偷跟去探看过,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
刘觞惊讶,原来自己起疹的时候,李谌就跟来偷看过了,但一直没有露面,所以李谌方才并非不想见自己,而是怕那雉羹再让自己过敏。
鱼之舟道:“这种事情,小臣本不该开口,但小臣看得出来,陛下对待宣徽使是真心实意的,小臣不希望宣徽使与陛下之间,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刘觞立刻来了精神:“小鱼公公,你真是大好人!”
鱼之舟:“……”
刘觞给鱼之舟发了好人卡,还来了一个热情的大抱抱:“幸亏你与我说了。”
鱼之舟道:“小臣本不该多嘴,还请宣徽使替小臣保密,万勿让陛下知晓了此事。”
“放心吧。”刘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哄一哄陛下。”
刘觞想要直白了当的与李谌解释一番,不过李谌一直都对他避而不见,刘觞是挤破了脑袋,也没找到机会。
不过这都难不倒刘觞,很快便叫他找到了新机会。
金商防御使是王太后的母家亲戚,王太后自从饮了金商公子献上的雉羹之后,头疾都痊愈了,便是更加信赖金商防御使一家。她早就有心思,将金商防御使之女冲入李谌的后宫,如此一来,也能巩固王氏的势力。
正巧了,金商防御使的女儿就是这几日生辰,王太后便做主,在宫中准备了一场小型的宫宴,请了几个相熟之人前来赴宴,目的就是打算撮合撮合李谌与金商防御使之女。
刘觞知晓王太后的心思,这场燕饮李谌是必然要参加的,如此一来,刘觞只要参加燕饮,小奶狗是怎么也逃不掉的,到时候与小奶狗解释一番,误会解除,就能亲死这个闹脾性的小奶狗了!
刘觞把一切都计划好,宫宴当日,便施施然来到了太液湖。
春暖花开,宫宴在太液湖东北角的自雨亭举办,十分的雅致别致。
刘觞来的很早,天子还未到场,金商防御使一家子倒是来的很早,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熟人。
“诶,这不是程三公子吗?”刘觞上前打招呼:“自从上次紫宸殿一别,有些日子没见到程三公子了。”
程熙之脸色僵硬,只因着听到了“紫宸殿”三个字,陡然想起那尴尬到刻骨铭心的握手言和。
程熙之干笑:“宣徽使,好巧啊。”
刘觞挑眉:“今日是金商防御使之女的生辰喜宴,程三公子您怎么过来了?”
程熙之道:“宣徽使有所不知,我与那罗家妹妹,颇为有些渊源。”
一个声音插进来,笑道:“看来程三公子此次前来参加宴饮,是别有目的。”
程熙之听到那嗓音,浑身一震,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回头去看,是范阳节度使之子——陆品先!
“是你!?”程熙之咬牙切齿的瞪着陆品先。
陆品先施施然走过来,程熙之道:“你怎么也来了?”
陆品先幽幽的道:“不巧,怕是与程三公子的目的,是一样的。”
“什么?!”程熙之道:“难道你也……”
他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刘觞,临时住口,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喜好男子么?怎么也想娶金商防御使之女?”
陆品先挑眉道:“程三公子,这样的流言蜚语到底是谁传到你的耳朵里的?陆某人怎么变成了喜好南风之辈?”
程熙之瞪眼道:“那天你还……你……我……”
他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刘觞左看一眼陆品先,右看一眼程熙之,实在不知二人打什么哑谜,见他们吵得如此热络,便不理会他们。
“阿爹!”刘觞冲着刘光跑过去,道:“今儿个这么热闹,还以为阿爹不来呢。”
刘光喜爱清静,一般太热闹的地方,他都不会过来,今日却不同。
刘光道:“你可知今日为何如此热闹?”
刘觞道:“金商防御氏之女的生辰宴,不过……来了这么多防御使之子,也的确奇怪。”
刘光道:“并不奇怪,这些人都是来求娶金商防御使之女的。”
“求娶?”
按理来说,节度使对防御使都有绝对的鄙夷链,他们十足看不起文官充任的防御使,金商虽然紧挨着长安,地域并不偏僻,但是金商的兵力并不强悍,竟然有这么多节度使之子都想要求娶金商之女,就很奇怪了。
刘光道:“船宴雉羹之后,长安相传金商公子的雉羹可治百病,解百毒,已然千金难求,若是节度使之子能求娶到金商之女,自然可以获得雉羹的秘方。”
刘觞眼皮狂跳,为了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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