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不过去,淡淡的道:“朕凭什么过去?”
刘觞撇嘴,心里想着,你不过来,我怎么把你铐在亭子的栅栏上?
刘觞眼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法子,当即装作扒着栏杆看湖水的模样,矫揉造作的大喊:“哎呀——我要掉下去了!”
“阿觞,当心!”李谌果然中计了,立刻踏前一步冲过去,一把搂住刘觞,将刘觞拉回来。
“哈哈!”刘觞一笑,趁着李谌伸手过来的空档,“咔嚓!”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手铐往李谌的腕子上一扣,然后将另外一端扣在自雨亭的栏杆上。
李谌后知后觉中计了:“这是何物?”
咔嚓咔嚓!李谌晃动了两下手腕,手铐发出轻响,但就是打不开,另外一端还扣着亭子的栏杆,牵引着李谌,让他无法离开。
刘觞负着手,很是得意,搓着掌心道:“谌儿,你已经被哥哥抓住了,是逃不掉的!”
李谌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还有粉色的毛毛?”
刘觞道:“粉色不好看吗?谌儿你皮肤这么白,很配你的。”
李谌道:“你把朕锁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刘觞理直气壮的道:“让你看看是阿觞哥哥的腰细,还是那个狐狸精的腰细!”
李谌眼皮狂跳:“什么?”
刘觞:“……”一冲动,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刘觞咳嗽了一声,道:“总之,夜黑风高,幕天席地,谌儿你便是反抗也没用,这里距离燕饮大殿不远,你若是喊得太大声,很可能把使团招来哦,所以嘘——要乖乖的,听哥哥的话。”
鱼之舟守在自雨亭外面,很快便听到天子的轻笑声,带着一股压抑与戏谑,隐隐约约的传来:“果然,还是阿觞哥哥的腰肢更细一些,你看还会发抖呢。”
鱼之舟:“……”
鱼之舟一脸麻木的无奈,将身边的宫人全都遣走,自己也往远处走了一些,免得再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辞。
刘觞懒洋洋的趴在李谌怀中,累的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耍赖的不起来,李谌便任由他这样靠着。
“谌儿,”刘觞道:“不生气了吧?”
李谌道:“凑合罢。”
刘觞笑眯眯的道:“你若生气,咱们再玩一遍,你若还生气,咱们就再再玩一遍!直到我家谌儿不生气为止,阿觞哥哥可是舍命陪君子的!”
李谌被他逗笑了,剐蹭了一下刘觞的鼻梁,道:“阿觞你确定?明日你是否要跟朕告假了?”
刘觞搂着李谌,在他耳边轻声道:“谌儿好厉害好厉害,我现在还酸着呢。”
李谌的吐息立刻紊乱,呼吸一窒,沙哑的道:“你若是再招惹朕,有你好看。”
他说着,晃了晃手腕,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道:“阿觞,快把这个解开,朕抱你回去,一会子着凉了。”
刘觞懒洋洋的道:“哦,钥匙在衣带上别着呢,你自己打开。”
李谌低头去捡衣带,捡起一条是自己的,地上却没有第二条,震惊的道:“阿觞,你的衣带呢?”
刘觞抬起头来道:“不是在地上吗?你方才扯下来的。”
李谌仔细回忆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道:“朕方才太激动了,好像把衣带扔……”他说着,默默转过头去,看向太液湖。
刘觞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震惊的道:“你把衣带扔进湖里了?”
李谌狡辩道:“不是朕扔进去的,朕只是扔在地上,是阿觞你的衣带太滑了,所以它自己、自己掉进湖里了。”
刘觞道:“这么说是衣带先动手的了?”
李谌:“……嗯,它欺负朕。”
刘觞:“……”
没有钥匙,这里可是太液湖边的自雨亭,总不能一直没有宫人路过吧?一会子宴席结束,契丹使团迟早要从这里路过。
刘觞机智的道:“陛下不要慌,没事,还有另外一把钥匙!”
“在何处?”
“在我阿爹那里!”
“枢密使?”
窦悦做了两副手铐,其实都是同一个锁眼,所以虽然有两把钥匙,但这两把钥匙都是通用的,如此一来,只要让人去找枢密使刘光拿钥匙,便能打开李谌的手铐。
“可是……”刘觞有些为难:“我阿爹现在应该……很忙。”也忙着和小郭将军玩警匪游戏吧?
踏踏踏踏……
是脚步声,接风宴果然已经散了,好几个契丹使者从大殿走出来。
刘觞紧张的道:“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李谌无奈到了极点,眼睛一眯,手臂肌肉隆起,“啪!”一声直接将手铐震断。
刘觞看的目瞪口呆:“陛下你……你能拽断,那你还……?”
这小小的手铐根本困不住李谌,方才李谌却装作一副挣扎不开的模样,害得刘觞十分欢心,仿佛干坏事儿得逞了一般,现在仔细想想,难道是自己穷开心?
李谌将刘觞裹起来,严丝合缝的不留一点皮肤在外面,笑道:“还不是看阿觞哥哥如此欢心,配合你一下子。”
刘觞:“……”果然,什么小奶狗,全是假的!
契丹使团入京朝贡,朝廷也要有所表示,因着知道契丹崇尚武力,特意准备了春狩。
春狩在长安附近的猎场进行,今日一大早,天子一行便离开了大明宫,坐上金辂车,往长安附近的猎场而去。
过了正午,大部队进入猎场,早就有负责维护猎场的官员迎接,给众人安排了营地与营帐。
下午会有一场狩猎,今日晚上的吃食便是众人狩猎打回来的猎物。
刘觞虽然也跟着来了猎场,但是他不会狩猎,因此只是背着弓箭装装样子,是不会去真的狩猎的。
众人在营地稍作歇息,便准备开始狩猎了,刘觞“装模作样”的摆弄着自己的弓箭,便觉得有人在偷偷的看自己。
他转头一看,那人十分警觉,立刻撤回目光,但还是被刘觞发觉了,偷偷看自己的人,正是契丹特使耶律延木。
刘觞挑了挑眉,心想这个耶律延木好生奇怪,这些日子他总是暗地里查探自己的底细,查探的恨不能比自己这个本人还要清楚,势必要将祖宗十八代挖出来。
这会子又偷窥自己,刘觞琢磨着,总不能是暗恋自己,必然是有什么猫腻,自己必须要小心谨慎才好。
他这么想着,耶律延木主动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和他打招呼道:“宣徽使。”
刘觞笑得不露破绽:“耶律特使。”
耶律延木一脸真诚,赞叹道:“宣徽使,好弓啊!真是一把好弓!”
刘觞一笑:“是嘛。”
一个声音插过来,道:“耶律特使好眼光,这可是朕赏赐给宣徽使的,此弓万里挑一。”
是李谌,从远处走过来,看似随意散步,实则很是精准的站在刘觞与耶律延木中间,将两个人隔开。
刘觞不会射箭,这弓箭是李谌赏赐给他的,前去猎场,总不能输了阵仗罢?
耶律延木笑道:“宣徽使拥有此等好弓,一会子狩猎,今日的头筹怕是宣徽使不做他想了!”
刘觞尴尬一笑:“不瞒耶律特使,其实本使对于射箭一流,实乃外行,让耶律特使见笑了。”
耶律延木道:“这又何妨?谁都有在行与不在行,既然如此,那外臣斗胆,可否教一教宣徽使射箭。”
刘觞挑眉,这个耶律延木实在太殷勤了,好像还故意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故意和自己攀谈一般,不知他的目的到底几何。
刘觞干脆顺着他的话道:“好啊,耶律特使肯斧正一二,本使十足荣幸。”
干脆将计就计,你套我的话,我也套你的话,看咱们谁先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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