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则是道:“不行,朕吃味儿。”
刘觞:“……”
刘觞十足无奈的道:“小鱼公公陪着陛下两辈子,那我还吃味儿呢。”
鱼之舟是唯一一个陪着李谌两辈子的人,当然了,鱼之舟本人是不知情的,他并不知天子是重生而来的天子。
李谌一听,没来由笑起来,刘觞道:“笑什么?”
李谌道:“朕还以为阿觞你不会吃味儿呢。”
刘觞赶紧把话题拽回来,道:“看来吐蕃使团这次是别有用心。”
李谌冷笑:“好一个别有用心,既然他们没有诚意,咱们不如来一个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刘觞追问。
李谌道:“吐蕃不是想要借道么?朕就借给他。”
刘觞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眯眯的道:“陛下你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
李谌幽幽的道:“是他们想要借道的,朕自然要打开城门,迎接吐蕃的兵马,然后……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吐蕃想要借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实就是想要让大唐主动敞开大门,到时候吐蕃借着攻打契丹的借口,打大唐一个措手不及。
李谌觉得,不如来一个关门打狗,切断吐蕃前锋与辎重的往来,如此吐蕃的兵马便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
李谌凉丝丝的道:“他们想玩,朕……便陪他们玩。”
啪啪啪!刘觞鼓掌道:“陛下,你刚才蹙眉冷笑的表情,帅呆了,再来一遍!”
李谌:“……”
李谌无奈的道:“只是……这个谋划,若只是让鱼之舟配合,朕恐怕还无法令吐蕃使者信服,还需要一些人的配合。”
“一些?”刘觞挑眉。
李谌点点头,道:“其中就需要阿觞你的配合,需要令你受一些委屈,阿觞你可愿意?”
刘觞道:“愿意,当然愿意。”
李谌道:“朕还未说令你受什么委屈,你怎么的便愿意?”
刘觞笑眯眯的道:“陛下让我受什么委屈,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可以帮助到陛下。”
李谌心口一阵悸动,心窍颤抖的厉害,一把抱住刘觞,紧紧拥在怀中,道:“阿觞哥哥,谌儿好喜欢你,好喜欢,都怪阿觞哥哥太好了。”
刘觞没想到李谌突然撒娇,虽然好大一只,比以前变得更大了一些,但撒起娇来,真的好可爱哦!
第二天一大早,紫宸殿附近乱糟糟的,刘觞和李涵都在膳房,听到动静出来看看究竟。
“发生什么了?”李涵拦住一个形色匆匆的宫人。
那小太监道:“良酝署副令有所不知,刘御史……又触怒了天威!”
“刘长邑?”刘觞道。
“正是!正是!还有哪个刘御史,可不就是刘长邑刘大人嘛!”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道:“这一大早上的,宫门一开,刘御史便去劝谏了,说是不让天子借道给吐蕃,您二位也是知道的,咱们这个刘御史啊,嘴巴太……太臭了!说了几句天子不爱听的话,天子让神策军把刘大人拉出去,又在打板子呢!”
李涵一听,当即便要爆炸,气愤的道:“吐蕃提出借道,本就有诈,刘御史劝谏也是应该的,天子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行,我要去一趟紫宸殿!”
刘觞挑了挑眉,跟着气愤的李涵一道来到紫宸殿门口,正巧看到了程熙之、琛璃等人被赶出紫宸殿。
几个神策军将琛璃与程熙之扔出殿门,道:“陛下有令,若程尚书与琛少卿还是执迷不悟,便也同刘御史一般杖刑!”
琛璃与程熙之显然是来劝谏的,但是没有法子,天子根本不听。
李涵一看,更是爆炸,当即走过去,直闯紫宸殿大门。
“您、您不能进去啊!陛下什么人也不见……”
“这……这您不能进去啊!”
李涵昔日里好歹是江王,他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如今削去了王位,但宫人们也得罪不起,因此阻拦的是唯唯诺诺。
李涵才不管这才,大步走进去,挥开那些宫人,道:“陛下,为何要杖责刘御史!他做错了什么?”
刘觞跟着怒气冲冲的李涵走进来,李谌黑着脸站在紫宸殿正中,幽幽的道:“没有传召,私闯紫宸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过?”
李涵道:“是什么罪过,我李涵敢作敢当,我今日前来,便是想要问一问陛下,刘御史何错之有,如此忠诚,陛下却要三天两头的拉出去杖责,如今吐蕃使团还在长安,若是让那些外人看到……”
“外人?”李谌幽幽的道:“吐蕃使团是外人,你一个被削掉的庶民,便不是外人了么?”
李涵登时被噎了一下,脸色都变得铁青。
刘觞是来“受委屈”的,眼珠子狂转,心想有李涵这个小作精拱火,不愁这个事情闹得不大,于是他立刻上前道:“陛下,小人以为,良酝署副令所言甚是,刘御史尽忠职守,只是说了一些陛下不爱听的话而已,正所谓忠言逆耳。”
“忠言逆耳?”李谌冷眼扫视过去:“看来你们也是来说忠言的,逆耳与否朕不知,但是朕知晓一点,说出忠言的人,正在外面打板子,而上面求情的两个人,也被神策军拖出了紫宸殿,你们二人,还打算说什么逆耳的忠言么?”
不等刘觞拱火,李涵梗着脖子道:“说!为何不说?!我李涵如今虽然并非什么殿下,但说到底,我是李氏的子孙不假,只要我还有一天姓李,我便要说!”
刘觞点点头,道:“对啊!”
“哼!”李谌冷笑一声:“好一个李氏子孙,既然你如此忠心耿耿,朕便成全你……来人!”
“是,陛下!”
神策军冲入紫宸殿,李谌冷声道:“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吏抓起来,打下神策军牢营。”
“是!”
神策军冲上来扭住刘觞与李涵的胳膊,李涵挣扎大喊着:“放开我!!我要进言!今日我非要进言不可!李谌,这个昏君!你这个昏君!你只为一己私欲,你从来没有为大唐考虑过!我还以为你改变了,你这个昏君!!”
刘觞一听,不乐意了,分明是演戏而已,李涵这个群演戏份也太重了,把自己的戏份都给压住了,还给自己加戏呢,骂的也太难听了。
刘觞赶紧装模作样的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他的嗓音很大,直接压过了李涵的声音。
两个人被神策军押解着,渐去渐远,很快消失在紫宸殿门口。
李谌眯着眼睛,看着众人离开,等紫宸殿里空空如也,这才松了一口气,幽幽的道:“委屈你了,阿觞哥哥。”
刘觞和李涵被拖入神策军牢营,“哐!”一声关入牢房,紧跟着便听到“噌——噌——噌——”的声音,两个神策军士兵拖着一个血粼粼的男子走了进来,将那男子扔在了对面的牢房中。
“刘御史!”李涵吃了一惊,赶紧跑到牢门边,扒着牢门使劲往对面看,可是因为隔着过道,根本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刘长邑浑身血粼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难闻异常。
“刘御史!刘御史!”李涵呼唤了好几声。
刘长邑一直趴在地上没动,仿佛是昏死了过去,李涵着急的道:“来人!来人!刘御史昏迷了,快去找御医来!去找御医啊!”
神策军只是冷眼旁观,道:“我等只知奉命行事,没有天子的命令,谁也不能擅离职守。”
“你们……”李涵气的头皮发麻。
有人从牢营外面走了进来,原来是前来探看刘长邑的琛璃,琛璃急匆匆而来,神策军就是不打开牢门,琛璃也没有办法进去,只能隔着牢门说话。
“刘长邑!刘长邑!”琛璃着急的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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