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之一面说,一面手脚不是很利索的系腰带,嘟囔着:“这衣带怎么和往日里不一样?恁的麻烦!烦死了烦死了!”
陆品先摇摇头走过去,道:“程三公子你系反了,自然系不上。”
“反了?诶,不对啊,明明是正的!”程熙之好像一个倒毛线的炸毛小猫:“不管了不管了,你帮我叫一个宫人进来,给我系腰带。”
陆品先没有离开,反而走过去,顺手接过被程熙之弄的乱糟糟的衣带,道:“转过去,我来。”
程熙之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转过去,展开手臂让陆品先帮忙给他系衣带。
陆品先站在他的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将衣带穿过程熙之的细腰,那感觉仿佛将他整个人拥在怀中一样,程熙之似乎也感觉到了别扭,稍微动了动。
这不动还好,稍微一扭,陆品先的呼吸陡然紊乱起来,眯眼沉声道:“别动。”
程熙之吓了一跳,抱怨道:“你不想给我系,便去找宫人来,又没让你给我系,做什么这种态度。”
陆品先的眼神更是深沉,他低头看着程熙之,正好看到程熙之被大红喜服衬托的白皙细腻的脖颈,散发着说不出来的吸引力,吸引着陆品先的注意。
陆品先幽幽的道:“烙印掉了。”
“什么?”程熙之一时没听懂,什么烙印?
陆品先指的是程熙之唇角的伤疤,过了这么多天,程熙之也不是伤痕体质,伤疤脱落之后自然就好了。
不等程熙之反应过来,便听陆品先沙哑的道:“陆某再为程三公子烙下一记。”
“什……啊!”程熙之惨叫一声,痛呼道:“你怎么又咬人!”
这次是脖颈,程熙之捂住自己的脖颈,也不知流血没有,总之摸着都有凹陷下去的牙印了,气得程熙之大骂:“你属狗的么!”
吉时已然差不多,新郎官程熙之一直没有出现,李谌令鱼之舟去催促了好几次,程熙之这才姗姗来迟。
刘觞低声道:“准备的怎么样?”
程熙之有些心不在焉,低声道:“放心,金商那面没有任何怀疑,昨日我还与他们通了气。”
刘觞点点头,有些奇怪的打量程熙之,程三公子不仅是姗姗来迟,脸色还不太对劲儿,衣领子拉得特别高不说,总是捂着自己的脖子。
刘觞纳罕的道:“你落枕了?”
程熙之:“……”
程熙之支支吾吾:“没、没……被狗咬了一下,不是,被虫子叮了一下,这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虫子、虫子太多。”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程熙之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的瞪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陆品先,那始作俑者咬在这般明显的地方,好似自己去哪里鬼混了一般,若是让旁人看到,影响太不好了。
陆品先正在与其他人攀谈,明明注意到了程熙之的目光,却好似故意没看到,目光一晃就划了过去,继续与人攀谈。
程熙之愤怒的又瞪了他好几眼,但都是铁拳打在棉花上,丝毫没有回应。
“哎哎!”刘觞在程熙之面前挥了挥手,道:“回神儿了!”
程熙之不情不愿的收回目光。
刘觞道:“注意点影响,新郎官新婚之夜,总是和野男人眉来眼去的,像话吗?”
程熙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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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好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谁、谁眉来眼去的?”程熙之解释道:“我没有眉来眼去。”
刘觞摆摆手道:“你快点去准备, 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太后钦赐的婚事,文武百官自然都要来参加,众人齐聚一堂, 全都是欢声笑语, 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
吉时马上便要到了,众人全都到齐,就连天子和王太后也到了, 但是唯独金商防御使一家子迟迟不到。
王太后奇怪的道:“金商防御使怎么还没到?就连新妇也没有到,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是。”一个宫女应声,准备前去查看情况。
就在此时,“哈哈哈”的大笑声传来, 伴随着跫音脚步声,有人施施然走了过来,且姗姗来迟, 在众人的注目下, 可谓是大摇大摆。
不正是金商防御使本人, 和他的儿子罗公子么?
“哈哈哈哈!”金商防御使大笑着:“老夫来迟,老夫来迟,还请各位不要介意啊!”
王太后脸色很不好看, 道:“金商防御使,吉时都到了,新妇在何处?别误了吉时, 便不吉利了。”
金商防御使摆出奇怪的表情,道:“吉时?什么吉时?”
王太后道:“自然是成婚的吉时!你怕是糊涂了, 怎么连这个都给忘了?”
“成婚?”金商防御使还是哈哈大笑, 道:“哦是了是了, 但今日不是成婚的吉时, 反而是……”
他说到此处,突然高喝:“来人啊!”
踏踏踏踏——
一群士兵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直接将众人围在中间。
羣臣瞬间哗然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卫兵如何冲进来的?”
“这些卫兵竟然听从金商防御使调配?”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要造反么?”
“嘘……小声些!”
王太后立时慌了,道:“金商防御使,这是什么情况!?兵马为何会突然闯进来?”
金商防御使笑道:“兵马,自然是老夫叫进来的。”
“你……”王太后怒斥:“你叫兵马进来做什么?这些都是什么兵马?如何闯入大明宫的?你……你这是要造反么?!还不快快退下!”
金商防御使道:“太后娘娘,您一口气问这么多,要老夫如何回答啊?那老夫干脆就回答太后娘娘最后一个问题罢……老夫并不是要造反,老夫世代忠心于我大唐,乃是忠心耿耿的忠臣,奈何如今我朝奸臣当道,老夫自然是要清君侧,兵谏!”
“兵谏?”
“什么兵谏?分明就是造反!”
“金商防御使,你这是造反,还不速速退下!”
众人喧哗起来,金商防御使完全无所畏惧,负手而立,笑道:“今日我在此兵谏,乃是一颗拳拳之心,不瞒天子,也不瞒太后娘娘,还有各位在场的羣臣,除了这些包围大明宫的兵马之外,长安城也被老夫给包围了!”
“什么?长安城!”
“他带了多少兵马入城?”
“这不可能啊,节度使的兵马不允许带入长安,他是怎么做到的?”
“金商防御使,你就是危言耸听!”
“老夫危言耸听?”金商防御使哈哈大笑:“不信也可,不过区区一些兵马而已,长安城的防御又不严苛,难道老夫还无法带兵进入么?老夫是怎么带兵进入大明宫的,就是如何带兵进入长安城的!长安乃是我大唐的国都,如今国都都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人攻陷,足见当今人主的无能!”
李谌眯了眯眼目,冷声道:“金商防御使,你是在责备于朕了?”
金商防御使道:“老夫责备天子又如何?如今朝廷佞臣当道,刘氏把持朝政,而天子呢?只知顽乐打毬,还知什么?整个朝廷被你搞的乌烟瘴气,老夫这才要顺应天意,前来兵谏!”
“金商防御使,你放肆!”刘觞走上前来道:“你对天子口出狂言,什么兵谏,如此假惺惺美化自己,分明便是造反。”
“造反?”金商防御使反问:“老夫今日就是真的造反,你们又能奈老夫何?”
“嗬!他承认了!”
“金商防御使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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