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商防御使自然知道雉羹中加入了阿芙蓉,但是因着剂量合适,只是逐渐上瘾,并不会出现人命的问题,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为了急功近利的现弄自己,加大了阿芙蓉的剂量,如此一来弄巧成拙。
金商防御使给自己开脱:“可能是天气、天气太热,雉羹保存不当,一不小心……一不小心便坏了。”
“哦?”刘觞挑眉道:“将变质的饮食送给天子,防御使您的公子,也足够吃一箩筐死罪了!说不定……还会拖累防御使大人您呢。”
“陛下饶命!饶命啊——”
李谌淡淡的道:“其实朕也知道,金商防御使忠心耿耿,必然不是有意的。”
“是是是,”金商防御使点头如捣蒜:“卑臣不是有意思的,绝对,绝对不是有意思的,还请陛下明鉴!”
李谌幽幽的道:“这样罢,既然金商防御使不是有意的,朕也不想追究,这事儿便揭过去,朕会令人将令公子从神策军牢营放出来,然……”
果然,李谌还有后话。
李谌挑唇一笑,满满都是威胁的道:“金商防御使之女,与朕的婚事,便……”
金商防御使脸色发青,没想到儿子搞得破坏,竟然连累了嫡女的婚事,眼看着王太后极力支持的婚事便这样泡汤了!
金商防御使却没有法子,投毒可是重罪,很可能满门抄斩,只好战战兢兢的道:“卑臣……卑臣自会找太后娘娘说明,是……是卑臣的小女,配不上天子。”
李谌道:“令千金很好,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也并非配不上朕,只是……与朕有缘无分罢了,便不要强求。”
“是是是!”金商防御使得了台阶,赶紧顺台阶就下:“陛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李谌摆摆手:“朕会令人传话,放了令公子出来,相对的,朕也不款留防御使了,想必防御使还要去太后面前退婚,忙的很呢。”
金商防御使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却不能说什么,磕头道:“谢陛下!卑臣这就去见太后娘娘,谢陛下!”
金商防御使很快离开了紫宸殿,刘觞道:“便宜他们了。”
李谌道:“让金商防御使去与太后退婚,也是好的,免得废了朕的口舌。”
刘觞幽幽的道:“还不是陛下答应了这门婚事?若是陛下不答应,也不必费这么大劲儿。”
李谌挑眉笑道:“阿觞,你是不是吃味儿了?”
刘觞没好气的道:“吃味儿怎么了?是犯法,还是不行?”
“自然行。”李谌十分欢心,将他搂过来,亲了亲刘觞的嘴唇:“阿觞哥哥大可不必吃味儿,因着谌儿心窍里、眼目里,只有阿觞哥哥一个人,永远也容不下旁人。”
刘觞想说他油腻、肉麻,但是架不住天子的颜值太高,而且说情话的嗓音又这么好听。
鱼之舟无奈的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自己是个空气人一样。
“对了,”刘觞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虽然陛下放过了金商防御使,但雉羹的问题,不得不解决,若是真的叫他们捏咕住了各地节度使,掌握了全国的兵权,哪里还了得?”
“的确。”李谌道:“确实要想个法子,还不能打草惊蛇。”
刘觞狡黠一笑:“其实……我有个法子,不需要陛下出面,便可以偷偷换走雉羹的阿芙蓉药材,到时候雉羹缺少了主要的药材,就算是节度使与达官显贵饮了,也无法令人上瘾,自然没有人买金商防御使的账。”
“如何替换?”李谌不解道:“这阿芙蓉既然如此珍贵,想必是放在金商父子眼皮子底下,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又不打草惊蛇的替换出来?”
刘觞摸着下巴道:“此人,必然是驿馆之中的人,可以随意走动,才不会引人注目,而且手脚要干净,心思要细腻,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
“是谁?”
刘觞神神秘秘的趴在李谌耳边,小声道:“沧景节度使之子,程怀瑾。”
李谌立刻皱眉,嫌弃的道:“程怀瑾?朕不同意。”
“为何?”刘觞纳闷:“程怀瑾心思细腻,为人小心谨慎,他又住在驿馆之中,行动起来最是方便便宜,陛下不利用程公子,还能利用什么人?”
李谌提起程怀瑾这三个字儿,就不高兴,赌气闹别扭的一撇头,抱臂道:“朕不喜欢他,不愿将这等大事儿,交给他来处置。”
哪知道刘觞竟然笑起来,仿佛被李谌的话逗笑了。
“你笑什么?”
刘觞笑道:“陛下,程公子生得如此貌美,你若是喜欢他,我还不乐意呢。”
李谌:“……”
李谌道:“朕的意思是,朕不待见程怀瑾,你与他走得那么近,还与他说跟朕不过是玩玩,还有还有,方才你还说程怀瑾生得貌美,难不成,比朕还要貌美了去?”
鱼之舟:“……”自己也不想偷听陛下与宣徽使打情骂俏的,但真真儿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觞拉住李谌的手臂,晃了晃道:“谌儿不要吃味儿,在我心里谌儿是最貌美的。”
李谌不瞒的强调:“朕是最貌美的,在谁心里都一样。”
“是是是!”刘觞笑道:“在小鱼公公心里,陛下也是最貌美的。”
鱼之舟:“……”殃及池鱼。
刘觞道:“我都解释过了,说玩玩而已,其实是搪塞外人的,那程怀瑾就是个外人而已,陛下不必吃味儿。”
“当真?”
“千真万确!”
李谌瞬间被哄好了,但还是有些小脾性:“阿觞若是见程怀瑾,朕不放心,必须把程怀瑾叫到宫中,当着朕的面子说话,不许你们单独相处。”
“没问题!”刘觞道:“都听陛下的。”
李谌终于喜笑颜开,道:“便按阿觞说的做罢。”
刘觞抓住了程怀瑾私自招兵买马的证据,所以要挟程怀瑾做一些事情,应该不在话下。
程怀瑾收到了刘觞的移书,让他进宫来宣徽院找自己,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他本不想去的,但转念一想,若是刘觞的嘴巴没有把门,把自己的事情嚷嚷出去,别说是继承沧景节度使的兵权了,就连性命也是不保。
程怀瑾没有法子,只得离开驿馆,往大明宫宣徽院来一趟。
刘觞要见程怀瑾,李谌特意来了宣徽院坐镇,便要亲眼看着二人谈话才行。
刘觞准备了一些小零嘴,又准备了一壶好茶,全都给李谌备着,以免他觉得枯燥无味。
李谌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突然“嘶……”了一声,刘觞异常担心,还以为天子饮了雉羹有什么后遗症,连忙道:“陛下,怎么了?”
刘觞一凑过来,李谌立刻伸手将他抱住,一拽拉入怀中,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笑眯眯的道:“只是觉得这糕点,若是没有阿觞哥哥喂谌儿,便不是那么甜蜜,倒显得没滋没味了。”
刘觞:“……”好、好油!
李谌叼着一颗蜜枣,送到刘觞唇边,刘觞虽然觉得李谌奶油奶油的,但美色当前,实在无法拒绝,便搂住李谌的肩背,迎了上去,主动去咬那颗蜜枣。
李谌不松口,刘觞起了争强好斗之心,不由收拢双臂,主动咬下去,咬了半颗蜜枣,李谌犯坏,想要将那半颗蜜枣抢夺回来,那无异于虎口夺食,刘觞哪里同意,二人争抢之间刘觞已然气喘吁吁,整个人发软,拿不起个儿来,吐息紊乱感觉要断气儿了。
踏踏踏……
是轻微的跫音,刘觞并未听到,但李谌听得一清二楚,显然是程怀瑾来了,李谌故意没有放开刘觞。
程怀瑾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入,便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吐息声,一声比一声急切,不止如此,还有天子的嗓音,低沉又温柔,循循诱导的道:“阿觞哥哥,快说喜欢谌儿,说给谌儿听,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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