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
小狼崽子迷茫的睁着大眼睛,用受伤的小爪子扒拉着刘觞,反复回头去看地上的死狼,嘴里哀声叫着,声音十分凄惨。
刘觞虽不忍心,但也没有法子,那头狼已经死了,再让小狼崽子守着下去,也不是法子,便一狠心,将小狼崽子抱走了。
耶律延木立刻跟上刘觞,道:“宣徽使,我帮你一起包扎罢?”
刘觞想到耶律延木是个武将,比较有这方面的经验,便点点头,也没有拒绝,李谌不服气了,这个耶律延木,简直便是狗皮膏药,烦人得紧,朕必须跟上去才是。
刘觞抱着小狼崽子进了营帐,耶律延木动作很麻利,打了水过来,又弄了一些伤药,熟练的给小狼崽子擦拭伤口,然后上药。
李谌心中一动,立刻转身离开,不一会子叫了兽医过来。因着是狩猎,随行之人除了御医之外,还有兽医,毕竟狩猎的队伍中有很多猎犬,这些猎犬若是生病,是需要兽医看诊的。
李谌道:“你给这狼崽子看看。”
兽医立刻上前,给可怜兮兮的小狼崽子看诊,不由赞叹道:“耶律特使将伤口处理的很是干净,包扎的也是极好,下官佩服佩服!”
李谌:“……”
李谌的本意是让专业的兽医羞辱一下耶律延木,好让他不要凑到刘觞面前随意现弄,哪知道竟然还给耶律延木长脸了?
耶律延木憨厚一笑:“没什么没什么,其实家中的猎犬受伤,都是我亲自处理包扎,因此熟能生巧罢了。”
刘觞感叹道:“耶律特使好厉害啊。”
李谌:“……”朕胃疼,酸的!
小狼崽子的伤口处理了,因着伤口不再那般疼痛,登时安静了不少,说它是个狼崽子,完全是高估了这小东西,小东西的脾性十分安静,甚至有些怯生生的,睁着大眼睛,十分害怕的看着众人,向后缩了缩,最后干脆一脑袋扎进了刘觞怀里。
“嗷呜……嗷呜……”
刘觞一愣,被那小家伙可怜坏了,安慰道:“别怕别怕,没人伤害你了。”
“嗷呜……”小狼崽子似乎在回应刘觞,蹭了蹭他的手背。
耶律延木笑道:“宣徽使,这小狼崽子仿佛知道是你救了它,正在感谢你呢。”
“呵呵!”李谌嗤笑道:“耶律特使好生厉害,竟然还通晓兽语?”
耶律延木面对李谌的冷嘲热讽,一点子也不生气,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实耶律小时候,便是与野兽为伍长大的,虽不说通晓兽语,但多多少少懂得一些。”
李谌不屑,看把你能个儿的?
他嫌弃的皱了皱眉,道:“这狼崽子脏得很,身上指不定有什么污秽,阿觞,别让它再蹭你了。”
刘觞道:“是啊,这般脏兮兮的,要不然给你洗洗澡吧!”
刘觞立刻让人打了温汤过来,亲自给小狼崽子洗澡,李谌素来便有洁癖,这狼崽子在地里滚了不知道多少圈,嫌弃的不得了。
耶律延木却没什么洁癖,热情的帮着刘觞,还教导他该如何给小狼崽子洗澡,李谌反而像是个局外人似的。
李谌心口更是发酸,酸溜溜的盯着刘觞,仿佛刘觞是个喜新厌旧的大猪蹄子似的。
刘觞给小狼崽子洗了澡,用布巾擦干,之前是脏兮兮的小煤球,这会子洗干净,恢复了本身的毛色样貌,原来是一头小灰狼,毛色普普通通,但是架不住憨头憨脑的,极是可爱,一般的小狗子都比不过它。
刘觞笑眯眯的道:“好可爱!你是灰色的,那就叫你小灰灰吧?小灰灰,好不好?”
小狼崽子迷茫的睁着大眼睛,水灵灵的小狗眼,还对刘觞展开了一个歪头杀,“嗷呜?”的叫了一声。
“果然好可爱!”刘觞完全被小灰灰的歪头杀征服了,笑道:“你是什么天选小奶狗呀?”
小奶狗?
李谌一听,这不是阿觞哥哥对朕的爱称么?怎么突然把这个爱称给了这普普通通的小狼崽子?真真儿是岂有此理!
“真漂亮,”耶律延木赞叹道:“这头小狼的毛色看着普通,其实是因着吃食跟不上,若是能将养好了,往后毛色会更加好看的。”
“是嘛?”刘觞举着小灰灰对李谌道:“陛下,你看它好看吗?”
李谌心里酸的都发麻了,酸的都想吐了,一时气糊涂了,顺口道:“好看什么?丑死了。”
刘觞:“……”
小灰灰:“啊呜?”
下午的狩猎很快结束了,庖厨将猎物全都带走,准备一会子烹饪起来,便是晚间的燕饮食材了。
李谌虽然中途开了小茬儿,但是他的狩猎技术不必多说,头筹还是他无疑。
李谌兴冲冲的回到营地,想要将这好消息告诉刘觞,哪知道一走经营地,便看到刘觞带着小灰灰,围着营地的牙旗在遛弯,刘觞在前面走,小灰灰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追,不止如此,耶律延木也在。
耶律延木站在旁边,笑道:“小灰灰好厉害,跑得真快。”
李谌:“……”
李谌一时间有一种错觉,那二人一狼,仿佛一家三口,而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李谌气得没说话,转身便走,往御营大帐而去。
“嗷呜嗷呜!”小灰灰注意到了李谌,对着李谌离开的方向叫了两声,刘觞转头看过去,欣喜的道:“陛下!陛下!”
李谌没好气的进了御营大帐,刘觞追在后面跟进来,道:“陛下,听说陛下夺得了今日春狩的头筹,恭喜陛下。”
李谌凉丝丝的道:“难为宣徽使心里还有朕这个陛下。”
刘觞挑眉,怎么听着这话酸溜溜的?
李谌一面说着,一面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案几上,又开始解自己的甲胄。
刘觞绕到李谌正面,笑眯眯的道:“陛下,吃味儿了?”
李谌哼了一声,道:“朕没有。”
“没有?”刘觞反诘。
李谌坚持道:“说没有,就没有。”
刘觞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呢?”
李谌生气的道:“你还知道朕吃味儿?你与那个……”耶律延木。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刘觞道:“陛下,你不必吃味儿,那只是一头小狼崽子啊!”
李谌:“……”阿觞是真的迟钝,连朕为什么吃味儿都不知道。
李谌转念一想,这样也好,阿觞既然如此迟钝,朕便不提醒他,也免得那个耶律延木有可乘之机。
刘觞还以为李谌是在和小狼崽子吃味儿,道:“从今以后,小灰灰是我的儿子,也就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可要好好对待咱们的儿子啊!”
“儿子?”李谌一愣。
刘觞道:“不可以吗?这么可爱的儿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李谌无奈的道:“那枢密使要当大父了,枢密使本人知晓么?”
“还不知晓。”刘觞笑道:“阿爹年纪轻轻就要当爷爷了,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等会儿再告诉他。”
李谌被他逗笑了,刘觞道:“笑了笑了,陛下还是笑起来好看,但是这样的笑容,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展露,尤其是那个遥辇,我怕陛下把他的魂儿勾走!”
李谌挑眉:“阿觞,你吃味儿了?”
刘觞撇了撇嘴:“不行吗?”
“当然可以!”李谌道:“阿觞为了朕吃味,说明心里很是在乎朕,朕很欢心。”
刘觞被李谌的直白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李谌轻声道:“阿觞哥哥,这次春狩谌儿得了头筹,阿觞哥哥要如何奖赏谌儿呢?”
刘觞瞬间脑子一热,登时脑补出了很多不可名状的小片段,怎么听着李谌的口气,那么像家教和学生的小黄书对话呢,莫名让刘觞又羞耻又兴奋。
“咳咳……”刘觞道:“那你想让哥哥奖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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