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木似乎是想要找一个人拉家常,淡淡的道:“耶律生在迭剌部,母亲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婢女,生下了耶律与一个幼弟……”
生在耶律这样的贵胄之家,但是耶律延木的母亲身份地位都很低,没有母家撑腰,在这样的大家族中举步维艰。
“我小时候很贪玩……”耶律延木苦笑着回忆:“总是能被人抓住把柄,耶律还记得那年……”
小小年纪的耶律延木还不懂部族中的勾心斗角,他被人抓住,说耶律延木偷盗了夷离堇的东西,耶律延木根本没有偷盗,努力为自己分辨,但对方是夷离堇,位高权重,完全不理会耶律延木的分辨,最后……
耶律延木幽幽的道:“原来他们便是看我母子三人不顺眼,觉得是耶律氏的耻辱,想要除去我们罢了,母亲为了保护我,活活被部族里的人打死了……”
他说着,看向小灰灰,轻声道:“就像这匹小狼崽子,害怕的躲在草丛里,看着自己的亲人赴死,却无能为力,甚至被吓得手脚不能动弹,脑袋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敢想……”
刘觞皱了皱眉,他不知耶律延木为何要与自己这个“外人”说这般私密而煽情的事情,为了避免尴尬,刘觞顺口道:“那……耶律特使的弟亲呢?”
“他?”耶律延木抬起头来,将目光从噼啪乱响的篝火上移开,反而凝视着刘觞,若有所思的道:“幼弟被族人带走,扔进了野林中喂狼,这么多年来……我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找到他。”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李谌:魔镜啊魔镜,谁才是阿觞哥哥心中最可爱的小奶狗!
小灰灰:嗷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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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分手就分手!
耶律延木出生在迭剌部耶律氏中, 但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所以出生之后地位很低,甚至比不过一条猎犬。
那一年耶律延木家破人亡, 母亲为了维护耶律延木被活活打死, 而弟弟也被人带走,扔进了野林子中。
黑夜的野林,狼目的冷光阴森闪烁着, 时隐时现, 间或能听到野兽的号角声,就是这样的林子,弟弟被丢了进去, 耶律延木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耶律延木有的时候回想,若自己强大一些,也就不会被旁人欺辱, 母亲也便不会死, 弟亲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生死未卜。
因此耶律延木发誓, 自己一定要往上爬,爬到耶律氏的最高顶部,爬到迭剌部的最高顶部, 让自己站在万万人之上,那时候,再也没人可以欺负自己, 欺负自己的家人……
耶律延木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道:“我做到了……”
现在的耶律延木, 乃是迭剌部的夷离堇, 就连选拔可汗都要看他们迭剌部的眼色, 整个契丹部落, 都要为耶律延木马首是瞻。
耶律延木看向刘觞:“耶律现在唯一的念想,便是祈求弟亲还活着,耶律也可以顺利的寻到弟亲,一家团圆。”
刘觞点点头,公式化的安慰道:“耶律特使不必担心,老天爷肯定会感受到你的诚意,耶律特使与您的弟亲也一定会重逢的。”
“是么。”耶律延木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觞,又道:“哦对了,耶律的弟亲,在被扔入林子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后背应该会留下一道伤疤。”
他说着,试探的看向刘觞,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刘觞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反应,还是和平时一样,点点头道:“既然有标志,那耶律特使应该方便寻找弟亲。”
耶律延木蹙了蹙眉,似乎并不满意刘觞的反应,道:“或许罢……”
耶律延木喃喃的道:“耶律亏欠了家人太多,这辈子,就是想要找到弟亲,把自己最好的,自己所有的,全都交给他,或许……或许能弥补这些年来的缺憾罢。”
啪嚓——!!
遥辇特使的营帐传来巨大的破碎声,刘觞侧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看来遥辇氏心里不痛快,但是明面上又不能找刘觞的不是,于是回去之后开始砸东西扎筏子了。
“岂有此理!!”遥辇氏狠狠将屏风推倒:“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可是可汗的弟亲!那个耶律延木!实在太不将我放在眼中!”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亲信在身边劝阻,但是没什么效果。
遥辇氏正在气头上:“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耶律氏的一个野种,竟然也爬到我的头顶上来?他是不是以为整个部落是他们耶律氏的?”
“大人,这样的话您可千万不要说啊,可汗听到会……会不欢心的!”
“难道这不是大实话么?迭剌部这些年太过嚣张了,尤其是耶律延木上位之后,他成为了夷离堇,迭剌部变得更是嚣张跋扈,已经骑到我的头上来,甚至骑到可汗的头上来!若是不除掉他,我心里过不去!”
“嘘——大人,快噤声,小心被耶律延木听了去。”
遥辇氏冷声道:“耶律延木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大人,中原有句话,小不忍乱大谋,还请大人忍耐一时,只要……大人能够打动中原天子……”
亲信的话还未说完,遥辇氏已经愤恨的道:“打动?如何打动?这中原的天子难道是觉得我不漂亮?竟不多看一眼!是了,只要有那个刘觞在,就会坏事儿!依我看来,那中原天子对宣徽使很不一般,马惊之时,天子十分的紧张那个叫刘觞的,我必须要除掉刘觞才好!”
“只是……”亲信道:“大人,您可不要忘了可汗的命令,这次出使大唐,咱们是带着任务的,若是贸然对宣徽使动手,还需会坏了可汗的大事儿。”
遥辇氏眯起眼睛道:“放心,不会坏了可汗的大事,耶律延木似乎也对刘觞的态度不同寻常,若是能除掉刘觞,一方面方便我接近中原的天子,另外一方面……也能让耶律延木不要这般嚣张!”
中午歇息了一阵,下午还有狩猎,众人准备好便从营地中出来。
刘觞为了不让李谌吃味儿,还是挤着和程熙之、陆品先一个组,努力的扮演一个特大号的移动电灯泡。
刘觞骑在马上,插在程熙之与陆品先中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奇怪的道:“二位……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程熙之矢口否认道:“谁和他吵架,宣徽使,你会和一块石头吵架么?”
陆品先则是平静的道:“宣徽使多虑了,程三公子如此善解人意,陆某又怎么会与程三公子吵架呢?”
“你!”程熙之指着陆品先道:“你是不是讽刺我?”
“陆某何时讽刺过程三公子?难道三公子也知晓自己并非善解人意之人?这一点子上,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你!你!!”程熙之更是气愤,隔着刘觞挥舞着马鞭,作势要去打陆品先。
刘觞赶紧捂住自己的脑袋,道:“哎!小心小心啊,不要殃及池鱼,伤及无辜!”
程熙之扒拉着刘觞道:“你躲开!我今日必须教训教训这个混蛋!”
陆品先道:“为何陆某变成了混蛋,既然是无理的要求,陆某自然不会答应。”
“你凭什么不答应?”
“陆某凭什么要答应?”
“我们不是……不是那种干系么?你凭什么不答应!”
“那种干系是什么干系?便算是那种干系,陆某也没有答应的理由。”
“你!陆、品、先!你找打!”
刘觞:“……”
刘觞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灰灰,道:“儿子,你听懂了吗?他们在说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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