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帆命人把礼堂改建为玻璃幕墙结构,最大程度实现了建筑的透气性,即使再有人不幸被圈进来被迫工作,也能呼吸到户外的新鲜空气。
草拟文件一出台,立刻得到内阁的肯定,成为了历史上最全面且最严谨的法案,至今仍然约束着风罩内异能人的行为。
其中有一条:为保护普通人权益与维护社会治安,精神体不得随意放出。
在联邦境内,只有燕都的屯里NO.3步行街申请了特殊权限,可在周末全息穹顶放完国家宣传片后,晚上八时至零点,暂时放出部分种类的精神体。
所谓“部分”的意思,要看具体规定,比如巨大化精神体或高阶海错系就不允许放出。
后来人种仇恨得到了一定缓解,屯里NO.3步行街又申请了一个全国巡游的许可证。本质上来说就像是一场限定活动,到了某个城市,就把其中一条街布置成一个主题,在这条街上同样适用特殊权限,即放出部分种类精神体。
这样的模式有个名字:动物园嘉年华。
今年受到普元的邀请,当地居民和学校的学生都盼星星盼月亮,等待着庆典的到来。
丰东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晚“动物园嘉年华”就要开始了,他问道:
“平晏在哪?”
“二殿下从不让人操心,一下课就上车等着了。而且明天二殿下的画展开幕,待会儿还要去看看现场布置得怎么样了,你说这个时候他这个当哥哥的跑了,唉!”王管家冲着停车场努努嘴,说道,“喏,就在那边等着呢。”
丰东宁安抚道:“那我跟平晏去会场吧。”
“丰家少爷,皇帝再过几天就来普元了,千万别出岔子,老奴可担不起。”王管家一副怕事的样子。
“能出什么岔子。”丰东宁不以为然。
“怎么不能?”王管家有点急道,“最近学校一直强调不让学生们大晚上乱跑,就是那个不明海错系精神体袭击人的事情,都死了三个了!”
这两个月出了几起精神体伤人致死事件,都是在深夜的海边,但调查没什么实质进展,搞得人心惶惶的。
“平晏那边完事儿之后我就叫他回来,您放心。”丰东宁应允道。
其实也不能怨贺安清不懂事,他们虽然每年寒暑假都回燕都,可天子脚下不能随便去屯里NO.3耍,以防被媒体拍到什么照片,有损皇族形象。
好不容易今年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有些年轻人喜欢的活动,好奇心强也很正常。他们可没见过这么多精神体聚集在一条街上,一定既美丽又壮观。
这么一想,丰东宁也想去凑凑热闹了。
贺安清一气儿地跑,头也没回,等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才放慢了脚步,前面就是去城里的车站。
这时天已擦黑,他回头看,才发现丰东宁没跟上来。
贺安清有些意外,丰东宁像他的跟屁虫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怎么这次却没有。他心里打鼓,会不会刚刚玩过火了,把人家弄生气了。
正想着,远处的车灯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车里响起人工智能的声音:“开往普元市中心,车票20元,刷学生卡12元。”
贺安清踌躇片刻,在无人驾驶的氢能源公交车关门的前一刻,他跳了上去。
车上人不多,也许是因为市集活动已经开始,大部分学生早就去了。有零星几个成年人,靠在车窗边安安静静地看着通讯器或是戴着智能眼镜,没人注意他。
他找到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戴上了帽衫的帽子。
这是一辆环岛电车,右边是茂密的热带椰林,还有贩卖椰子产品的自动售货小店。而另一侧就是沙滩和大海了,潮汐早已消失,海面静悄悄的,盯久了让人犯困。
车上循环播放着新闻和预警信息。近期连续发生了三起精神体伤人事件,都在深夜无人的海边,没有目击者,也没有证据,给案件侦破带来了阻碍。广播提醒本地人尤其是学生们,出行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务必立即报警。
贺安清靠在车窗上想,普通人如果遇上了发狂的哨兵,肯定是凶多吉少,也没有什么有效的自救方法。而身为普通人,只能寄希望于异能人自律,这其实是很讽刺的。
如果能尽快抓到凶手就好了,至少人种矛盾会得到进一步缓解,而这也是皇族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
学校到县城要四十多分钟,公交车会在几个学校门口稍作停留。
普元是学府聚集地,包括幼儿园,S级寄宿制私立学校数不胜数。很多有钱有势的家长愿意把孩子送来培养,接受风罩内最好的教育,接触最上层的人脉。
这里幼儿园到高中有上百所,异能人和普通人被打乱,一起接受同等基础教育。大学的种类齐全,有科研名校,有艺术类、体育类院校,还有综合类大学,以及军校。
最有名的要数普元军校,这也是一所人种混合大学,贺安清和丰东宁的目标就是这里。而贺平晏跟他们不同,准备报考原色美术学院,所以他是不参加普元军校举办的成人式的。
普元是中立地区,圣地同样送来了大量的委培生,他们分布在各个阶段的学府中,大概占总学生数的五分之一。
为了迎合占比很高的圣地人,这里设有易教研修堂,城里还专门有一条街是圣地美食街。说是美食,实则寡淡,因圣地在册的菜品只有66道,但这正好符合哨兵的口味,所以颇受欢迎。
此次“动物园嘉年华”就选择了这条街。
车停在了一个住宅区旁边的车站,周围的几个成年人全下了车,他有点犯困,准备闭眼歇一会儿,可眼皮刚合上,就听见“滴”的刷卡声。
他循声往车门看去,一个身材高壮的青年上了车。
青年穿着黑色高领衫、黑色休闲裤,勾勒出衣服里勃发的肌肉,贺安清估摸着这人是个哨兵。
他双肩背包只背了一边,戴的棒球帽压低了帽檐,短发利落,鼻梁高耸,薄唇,虽然看不到全貌,但极大概率五官都很出色。
青年上车之后,没抬头四处张望,而是走到了他前两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是无人驾驶,不算大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贺安清不免多看了两眼。
刚刚刷卡时是学生卡专属的卡通铃铛响,这个人肯定还是在校生。冲着他走过来的时候,胸前一晃而过的吊坠正是降佛吊坠。上车的位置是外国人居住区——一定是个圣地委培生。
贺安清没有圣地人朋友,拥有统一信仰的国度他无法理解,他从骨子里抵触这种一致性,甚至觉得大部分圣地人都是极端主义者。
而且他参与过一些对五〇一研究所的抗议活动,那些资料显示,圣地会输送一些异能人来做违规实验,这更加深了他的成见。
中途没人上下车,这一路车都没再停,安安静静地驶过了环海公路。
学校在岛中心的那座山上,住宅区在海边,贺安清抬手将玻璃推开一条缝,感受着晚间带着热气的海风。
呼吸着带有咸味的空气,他不禁猜想这个委培生应该也是去城里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之后,公交离开海边进入市区,在“圣地Town”这站停了下来。外面狂欢的声音渗进了车里,人们正向步行街流动。
贺安清故意没有起身,前面的青年则没有迟疑地背上包,迅速下了车,等他跟出去时,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嘈杂的人群里。
他抬头看了眼车站立着的报时器,晚上八点半,嘉年华已经开始了。在他驻足的那几秒钟,不断有周围的人回头看他,窃窃私语,还有人对他拍照,他知道身份被人认出来了,这很麻烦。
虽然大庭广众下不至于绑架皇族成员,但他也不想变成活靶子,那还怎么玩。
他将校服拉到最高遮住半张脸,环顾四周,幸好看到了一个摆摊的,正在卖全息面具,他赶紧低头跑了过去。
这个玩具摊东西很丰富,不光有全息面具,还有电子刺青仪。贺安清划学生卡的账,把好玩的都买下来塞进了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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