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通讯器联络我。”他俩这种互相挟持的关系,突然出现在面前,带有着威胁的意味,这让他很不爽。
“我的通话和信息记录被监控了。”郑惑看着他说道,“给我纹了那么蠢的纹身,不就是让我们随时都能找到对方吗?”
“你说你是搭建赛场的志愿者?”
本年度成人式的赛场选在离军校不远的岛心公园——落园,他确实听闻赛场已经开始搭建了。
“我本来就是。”郑惑理直气壮。
贺安清与那双细长眼对视了一会儿,看表情不像撒谎,松开手扔了针头,问道:“伤是真的假的?”
“假的,”郑惑声音明显小了不少,嘟囔道,“也是真的。”
贺安清提起他那只受伤的胳膊,皮肤有一块青紫,是拉伤的痕迹,他用力一掐,郑惑疼得条件反射缩了一下,看来伤是真的。
“来医务室找你,总得有点毛病,”郑惑解释。
“所以你急中生智把自己胳膊拉断了?”贺安清哭笑不得,有这必要吗?门口等着就得了。
郑惑甩开他的手,说道:“不是拉的,是在墙上撞的。”
归根结底都是自残,贺安清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成人式之后,我们就订婚’,‘求婚本来应该由我来说’,‘都一样’。”郑惑一本正经地复述,道,“就从这会儿在门口的。”
贺安清此时此刻只想把他的手真给折断,眯起眼睛道:
“你有意见?”
“你跟丰东宁是情侣?”郑惑问道。
“是。”贺安清用最简短的回答让对方闭嘴。
这招很奏效,郑惑果然不再说话,「那你为什么还要吻我?」这种问题是如何都问不出口的了。
丰东宁回来后,校医给开了一些药,王管家派车来接他先回家。贺安清借口留下看别人的训练,被丰东宁婆婆妈妈叮嘱了很久,让他别再逞强。
贺安清打发丰东宁赶紧回家,你来我往耽误了很长时间,每一句话都像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郑惑躺在病床上,听着门外拉拉扯扯的声音,脸越来越黑。丰东宁前脚走,他后脚连校医开的药都没拿,就拽着贺安清从后门溜了。
“这么着急干嘛?”贺安清甩开了他的大手。
郑惑像抓小鸡子一样,拎起他一只胳膊,说道:“待会儿黄钦要下课了。”
“你急你就自己去啊,干嘛非叫我陪你?”贺安清纳了闷了。
“给我放哨。”
这不是理由,在外面放个感应器,比放哨管用。
特意从赛场那边跑过来,还故意把手臂撞伤,肯定还有其他理由。
“你是不是看我定位在医务室,以为我怎么了?”贺安清故意逗他,问道,“担心我?”
话音刚落,郑惑脚下就拌了蒜,但他装什么事都没有,也没说话。
好家伙,还真猜对了。
贺安清倒是无所谓,喜欢他的人能绕风罩三圈,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只是揭穿之后很有快感,毕竟这小子一直“圣地”“正义”挂嘴边,牛得不得了。
“可惜我刚跟别人求婚了。”贺安清装作遗憾的模样。
郑惑转过头看他,想寻求一丝安慰。他便含情脉脉地看回去,隔了几秒钟,笑意窜上了眼角,眼睛的弧度弯了,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
气得郑惑别过头,再也不理人了。
两人装作不认识,搭乘环岛公交车,到海岸高中那站,一前一后走出了车站。
他们计划由郑惑先潜入黄钦公寓,找找黄父有没有留下有价值的遗物;他则在外面放哨,碰上突发状况也好随机应变。
郑惑穿了毫无辨识度的卫衣,棒球帽檐压得很低,从运垃圾的通道潜入,如果溜边走,就是监控死角。
他与贺安清分别在太阳穴处贴了个无线电骨传声耳机,这样两人就能在私密的独立频道互相联络。
贺安清站在公寓门口,看着通讯器里从学校网站上下载的照片,正是黄钦。这是一张略显秀气的脸。据郑惑说,他是一名向导,精神体是麋鹿。
「我进去了。」郑惑的声音通过骨传声进入贺安清的耳道。
黄钦住在这栋学生公寓的二层,看着应该是从中间往右数的第二个窗户。门口有保安,贺安清躲在公寓大门前的树荫下,偷偷观察。
果然,他看到那扇窗户变成了雾面,看来郑惑确实是进去了。
黄钦有晚自习,预计是八点结束,到公寓怎么要八点半,他们有充裕的时间。
天气很闷,空中的云压得很低,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他躲在大门前一棵繁茂的松树后,闲来无事,用通讯器搜了一下海岸高中,果不其然看到很多推送,而且大部分都是关于11年级的那名无口校草。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不知为何,贺安清就是笃定这说的是郑惑。
而且很多信息也确实能对上,比如说他是圣地送来的委培生,又比如说他是海错系哨兵等等。
只是没有人提到鲲,而且同学们都在猜测他的精神体是什么,看来是从没有偷偷放过,这让他给人的感觉更神秘了。
其中居然还有推送问,到底怎么样才跟无口校草说三句话以上,下面的答案都是:在梦里。
贺安清差点儿噗嗤笑出声,郑惑原来这么有名,他心里默念:我跟他说过不止三十句话了,而且不是在梦里。
紧接着下面有人爆料,说郑惑被普元军校邀请去“成人式”做临时支援,对外宣称是勤工俭学,实际上有可能是配合测试的监考官,到时候就能一睹他精神体的芳容了。
贺安清关掉通讯器,发现有雨点落在了屏幕上,他抬头看天,又一滴雨点落在他脑门上,下雨了。
他抹掉雨滴若有所思,说不定郑惑是“成人式”的彩蛋,所以才会去落园。
正想着,校车到站提示路人的音乐从后面传来,闻声回头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海岸高中学生制服的人,他背着双肩背,拎了个快餐店的纸袋子,低头向公寓走来。
这人身量不高,又白又瘦,贺安清心想,不能是黄钦吧,这个点儿自习课还没开始呢啊,怎么可能回来。
由于他头过于低,贺安清根本看不清脸。
男学生越走越近,贺安清被公寓景观路两旁的松树完全遮挡住,那人毫无所觉地路过了他。
他矮下身眯起眼,隐约看到男学生身后若隐若现的精神体,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
是形似麋鹿的轮廓,那这一定是黄钦,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回来得这么早。得马上通知郑惑!
他赶忙低声说道:“快出来,黄钦回来了,快。”
结果“呲啦”一声,他赶紧捂住太阳穴,这破玩意儿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贺安清在树后徘徊,得想办法拖住黄钦,可就在这时,保安大叔从岗亭出来,打招呼道:“今天这么早啊!”
听到声音,麋鹿消失不见,黄钦抬起头,道:“我联系不上我爸了,回来看看。”
“是不是回坛城了?”保安大叔跑出来,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打在他头顶,说道,“前两天我倒是看见他出去了。”
“他没说他去哪了?”黄钦赶忙问道。
保安大叔摇了摇头,黄钦又低下头进了公寓。
这边,贺安清心急如焚,不断低声让郑惑快撤,只可惜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他朝二层那扇窗户望去,还是雾面的。
干等着实在着急,他顺着景观路的外沿,从公寓后门也绕进了家政专用电梯,上了二层。
一出来,推开通往走廊的玻璃门,他便看到两个人站在黄钦家门口,吓得他又退了回去,心想完了完了被发现了,又担心郑惑不会杀人灭口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跟郑惑拼了。
就在极为忐忑的时候,听见走廊传出郑惑低音炮一样的声音:
上一篇:和邪祟结婚后我怀崽了
下一篇:与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