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那个碍眼的陆宗域,让他极度火大。
朝拜日前夕,他知道宋陨将An调往唱诵班补缺,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朝拜日之后唱诵班集体失踪,坐实了他的猜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来青川的目的,正是调查当年蛊惑了他父亲的月轮会。
现如今他好不容易也进了青川,An又离他八百丈远,这让他心急如焚,却又要极力保持冷静,好在他有张扑克脸,别人没有注意到他的焦躁不安。
本来想着情报员不知道的事情,问容麟这个去过浑天祭的当事人会更清楚,没成想越问越糊涂。
“你刚刚说那个什么月轮石能抵御青川矿,是你亲眼证实的?”
沈戎把容麟提供的信息分析了半天,他自诩理解能力极强,双商极高,但容麟这个叙述能力,可着风罩找,都绝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
月轮石是月轮会法器这没问题,但一会儿一块、一会儿两块的,也就是容麟没脑子撒谎,不然他一个字都不信。
而营救小组众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事简直颠覆了他们之前的所有认知。
容麟又想起在星空会客厅里,祭司调侃他的话,不禁缩起脖子,说道:“反正,他确实能使用精神力,这我看到了。其他关于月轮石的事,是贺局告诉我的。”
丰东宁就此又进行了补充,道:“容麟所说的月轮石,就是从朝拜日前夕被就地正法的三个圣地特勤身上缴获的,他们是从文渊阁里偷出来的。”
“你们隐瞒了情报?”沈戎嗅到了其中的猫腻。
“是。”丰东宁无意狡辩浪费时间,继续道,“也就是说安清拿着的月轮石只是其中一半,而另一半在这里的天文馆祭司手里?”
“天文馆那个祭司是向导,能预知未来,他连接了我的精神图景。”容麟见他们一脸质疑,气道,“你们爱信不信,不信自己去天文馆看不就得了。”
闻言,沈戎尘封的记忆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些模糊的画面从缝隙中溢出来,他小时候的确见过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人,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个祭司的精神体是什么?”
“我不知道,贺局应该知道。”容麟的精神图景在那时被对方里里外外看了个精光,却一点都没看见对方的,他想起了出发前贺安清同步的信息,又道:
“就说是月轮会什么知。”
“月轮会先知?”沈戎心里咯噔一下,他追问道:“他叫什么?”
“眉生。”容麟道。
“就叫这个?”
容麟不耐,声音提高了八度道:“昂——。”
关于预知能力,普元的学院确实有些研究与记载,但目前也没有任何注册在案的异能人具备这个能力,这只停留在学术理论上。
但沈戎知道,那个曾经站在父亲身边的神秘男人可以,而且他深得父亲信任。
他们见过好几次面,那男人有一张难以分辨性别的脸,头发金黄,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注视他良久,对父亲说:“你放心,他一定洪福齐天。”
记忆像浪潮,时而涌上,时而退去,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甚至记得那人紫色华服袖口上的星月刺绣,却实在想不起父亲到底如何称呼他。
只记得父亲让他唤其为——袁先生。
无论是成人式惨案后,联邦军占领普元的时候,还是因母亲的死,宋陨拿下学院的时候,这都是联邦最想了解的秘密组织。
作为沈家独子,受封之后,他便跟军委做了交易,就是互相协助查清月轮会。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毫无进展的日子里,他几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而当下,An为了月轮会进入青川,他竟然轻而易举就抓住了蛛丝马迹,并前所未有地靠近了真相。
“那个祭司长什么模样?”沈戎问道。
容麟不知道为什么沈戎如此罗里吧嗦,道:“就一鼻子俩眼睛一张嘴,还能长什么样?”
“脸上有疤,好像是很严重的烧伤。”雨晴看着他们鸡同鸭讲起急,她双手指了指眼周的位置,道:“还有一只眼睛是假的。”
沈戎转向她,继续问道:“发色呢?”
“黑色,有点长,绑在后面。”
丰东宁先给了雨晴一个肯定的眼神,他明白沈戎刨根问底的理由,便问道:“你有印象吗?”
沈戎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这与他印象中的袁先生完全不同。
容麟见两人都没再发问,继续道:“贺局被选中之后,那两人就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在外面等了好久才冲进去。”
“冲进去?”丰东宁一脸疑惑。
这关乎贺安清的安危,容麟用尽了毕生耐心,解释道:“贺局好像跟祭司有些冲突,我们在外面听到砸东西的声音,樊家人就先踹门进去了,我也跟了进去,郑惑那个混蛋还打了贺局一巴掌。”
容麟一脸愤恨,眼里冒着火光。
丰东宁早在进青川的时候就听说郑惑尾随而来,这个名字只要一出现,贺安清就没好事。他皱起眉强迫自己不去细琢磨,回到天文馆的情报上来。
看来浑天祭不是一次愉快的会面,至于两人谈了什么,想必跟贺安清来青川的目的有关。
“这次你们铤而走险,是为了福音者对不对?”关于贺安清不得不来青川的理由,丰东宁思考了许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他说道,“祭司将福音者的身份告诉了安清,才导致你们被郑惑抓走,安清没办法将福音者的信息传出,只能让我们带走祭司从长计议。”
容麟脑子里哪有福音者,他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丰东宁感觉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只能在他们都安全回到联邦之后再说,当下逃出去才是关键。
“安清从天文馆出来后,月轮石还在他身上吗?”如果被郑惑抢走了,那他们将没有任何赢面。
“在的。”雨晴抢着说道,“分开的时候,他还跟我们连接精神图景来的,也是那时候命令我们来天文馆。”
容麟附和道:“总之,贺局让我们先去天文馆,然后一起在边境汇合。”
再怎么跟这俩问题少年沟通,也肯定是没用了,沈戎与丰东宁一个眼神就达成了共识,当下应该怎么行动,两人心知肚明。
沈戎再度确认道:
“贺安清说跟我们在边境汇合对不对?”
容麟一边套上黑色高领毛衣,一边说道:
“对,但是……”
“行了,那现在按原计划去天文馆。”沈戎打断了他,还是别“但是”了,屁话一堆。
之所以决定先去天文馆,沈戎也是怕贸然到竞技场抢人寡不敌众,只能送人头,何况他不能让An的努力白费。抓了祭司这张王牌,就算贺安清和An没有成功脱出,他们也有与之一战的筹码,比运一车青川矿去自爆的胜算大太多了。
再有,如果月轮石像容麟描述得一样神乎其神,那么只要利用月轮石放出精神体,樊家军就不再是对手,这大大加大了他们拼武力的把握。
丰东宁用纱布帮雨晴清理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道:“安清这些日子都跟郑惑在一起?”
“你说那个圣地的十三阶哨兵?”雨晴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坐着,享受着与丰东宁的近距离接触,她轻声说道,“这我不知道,但贺局单独行动过好几次,去见了谁、做了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们。”
“安清就这么相信郑惑能帮他脱身?”
An和陆宗域被俘,能让月轮石发挥强效的只有身强力壮的哨兵,一个低阶向导并不能发挥其作用,他很担心贺安清的安危。
雨晴闻言目光有些闪躲,低下头说道:“贺局肯定有他的安排,我们听命就好。”
“听命……”丰东宁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对,他该听命的。
自朝拜日得知郑惑成为了圣地的将军,贺安清没有顺利回到燕都,他就开始心神不宁。焦虑的嫩芽在本就惴惴不安的土壤上猛烈生长,长得越高,扎根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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