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余念来见过祭司。”郑惑无视了他的反抗,说道:“我要知道余念为了什么失去生命。”
“余念”这两个字像一盆一盆的水,浇灭了贺安清亢奋的状态,鼻血止住了,他屁股向后蹭了蹭,拔出堵鼻子的纸巾扔在一边,没有表态。
郑惑则直视着他的双眼,笃定道:“你来这的另一个原因,也是福音者。”
贺安清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要把我轰出青川?”
“不,我要你去见祭司。”
“什么意思?”
“我要你和你的同伴进入备选三席,问出余念去燕都的目的,以及福音者的身份。”
郑惑没提月轮石,他猜测贺安清不可能无端拿着月轮会的法器来到青川,而且还是不明的特殊物质,这大概是余念拿给祭司复命用的另一个遗物。上次他用秘钥逼迫祭司见面,对方傲慢地没有任何回复,现在就算拿月轮石过去,也不会有改变,不如通过贺安清拿去给祭司,看看结果有没有什么不同。
“你自己怎么不去?”看样子郑惑跟樊千九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费那么大事儿让他一个外来人问干嘛。
郑惑如实道:“天文馆有樊家军的庇护,没人能够撼动,所有人必须要遵循规则,包括我。而祭司不会再以浑天祭的名义见我了,所以需要你。”
“你参加过浑天祭?还被选中过?”贺安清睁大了眼睛。
郑惑搪塞道:“以后我会告诉你。”
“你绑架我,就是想暂时跟我共享情报、共同协作?”好好说不行吗?非要把我绑了毒打一顿再说?!贺安清觉得不可理喻。
郑惑生硬道:“不,我看不惯你睡舞女。”
贺安清警告道:“你以后再亲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郑惑从容答应:“好。”
贺安清懒得再跟他争执,说道:“那你能送我回去了吗?我那个胖子导游应该是找不到这来接我了。”
郑惑批准,贺安清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耿瑞把手铐脚镣都替他打开了,手腕子上又勒出了血印,他甩甩手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
“等等。”郑惑猛地叫住他。
他以为郑惑反悔了,蹙眉刚想骂,只听那沉稳的声音问道:
“你现在有伴侣吗?”
贺安清回过头看他,没有理会。
郑惑索性直白地问道:“你跟人上过床没有——”
“操。”贺安清没容郑惑说完,抄起身边的原木椅子举过头顶抡向这厮,耿瑞赶紧抱住他的腰,喊道:
“我送贵宾出府邸!”
接着连拖带拽弄了出去。
看着一地的狼藉,郑惑叹了口气。
第24章 各司其职
被送回富豪酒店,容麟已是呼呼大睡——还磨牙,让贺安清确定了一件事,甜仔那胖子真的没通风报信。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冲了个澡,裸着上身出来用毛巾擦头发,他背对着镜子,转头看了看后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次与郑惑的重逢,大概会要他的命吧。
跟当年一样。
曾经有人讽刺过贺氏皇族短命,倒是没说错。他今年33周岁,再跟郑惑纠缠下去,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他还不能轻易撒手不干,要是他死了,那宋陨更要变本加厉地折磨贺平晏了。
回到卧室,他一猛子扎进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转天中午,阳光打上容麟的睡颜,皮肤上的小绒毛都泛着淡淡的金光,他面色红晕,一看就是睡饱了,缓缓睁开睡眼,打了个哈欠,滚了一圈又伸个懒腰。
平常都是领导叫他起床,今天居然能睡到自然醒,他搓了把脸坐起身,眯眼看旁边,贺安清背对他躺着,竟是还在睡。
他慢慢悠悠凑过去,拍拍那床厚被子,吃味地说道: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脱衣舞好看吗?比我还好看?”
谁知道没动静,容麟一掀被子,就看见贺安清趴在床上,赤裸的后背有不少皮外伤,登时就窜了,吼道:“你怎么弄的?谁动你了?!”
贺安清浑身都要散架了,就想多睡一会儿,还被容麟大惊小怪给叫醒了,痛吟一声,说道:
“你去给我涂点药,止疼的。”
这一说话才发现嗓子也哑得不行。
知道的他是打了一架,不知道的以为他跟谁苟且去了。
容麟心疼他的伤,乖乖从医疗箱里拿了些外用喷雾出来,喷在手心里搓热,一点一点揉按。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容麟边揉着肩膀边说道:“上次在坛城受伤你也没告诉我怎么回事。”
“咱们的职级是你向我汇报,不是我向你汇报。”贺安清不想跟他解释,18岁的脑容量不够,越解释越乱。
“你嫌我刨根问底,我们还是不是一个小组?如果你连我都不信任,要怎么共同配合完成任务?”
哪学的这一套一套的,他不耐烦地掏了半天裤兜,攥着一个东西扔在床上。
容麟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正是过边检的时候,无奈抵给人家的月轮石,睁大眼睛问道:“所以你昨天没去看脱衣舞,是去找这个了?”
贺安清埋首于枕头上懒得回答,容麟埋怨道:
“我又不一定会输,你急着给我还债干嘛?要是这几天赢了,咱们就是青川真正的富豪了,我给你把富豪酒店买下来。”
倒也不是很想要这个破酒店,贺安清侧过头喃喃:“不是给你还债,是押竞技场的本金。”
“这不说了等我赌月亮的钱……”
“我不能把国家利益绑在一个只存在于教科书里的破月亮上。”贺安清赶紧打断他极为乐观的幻想,说道,“赢了就锦上添花,行吗?”
“肯定会赢的,我从没输过。”
十二阶海错系哨兵的自信就是那么无理。
“就差拍卖会的邀请函了。”贺安清突然想起来,昨天忘了管郑惑要邀请函,但他在青川人生地不熟很被动,只能靠对方主动联络。
“让甜仔想想办法?”容麟看了看表说道,“今天也约的9点前台见,现在都12点了,八成已经走了。”
演出团订的是青川三日游,第二日的行程是参观在矿山中的地质博物馆和县立竞技场。
容麟上完药,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白衬衫帮贺安清穿上,说道:“你不许再单独行动了。”
贺安清坐起来系上扣子,说道:“我上厕所你也跟着?”
“嗯,看着你上。”容麟严肃道。
贺安清不再跟他闲聊。要不是因为来青川是临时决定,他是肯定不会带容麟的,没有了箱水母,战斗力还不如丰医生,到头来还得要他保护。
就算甜仔不在,他们也准备去竞技场那边逛逛。
四人聚在酒店大堂,居然看到甜仔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一脸歉意道:
“不好意思,晚了一点点。”
于是由于昨天大家都起晚了没去成,今天其他团员们准时到达,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纷纷回去了,碰巧起晚的唱诵班反而歪打正着碰上了。
“老师们可是红了!”甜仔拿着一张传单递给贺安清,兴高采烈地说道,“全县人都知道戏班子花200万赌月亮了!”
容麟凑过来,看到传单上写着硕大几个字:赢走青川。
下面写了一个公式,下注两百二十万,赔率三千多万,算出了一个巨长无比的数,比整个青川的GDP还多几倍。
还不嫌事大地呐喊:决战十五!
十五号,浑天祭,演唱会,还有赌月亮,全凑一起去了。
贺安清把传单揉成一团,冷着脸问道:“你昨天怎么不接我?”
“看您没出来,我也不好进去催啊。”甜仔一听他沙哑的嗓音,绝对是昨晚用力过猛,忙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扰了您的雅兴就不好了。”
贺安清推了他一把,说道:“别碰我,浑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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