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需要服刑,都改变不了她弑父的事实,而她也只能带着这样的烙印继续生活,因为她还有江珩。
由于出色的能力,她被军委看重,在女性异能人保护组织的努力下,劳动教育一年后就被送去普元军校。
江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精神力和心理因素,发育期的各项增长数值都比较缓慢,被确诊为发育迟缓,一直没有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
贺安清用手边的平板调出了江珩的资料,之前弑父案里记录过他的精神体信息,各项脑部数值都表明他不超过五阶,而军委的录取门槛恰恰是五阶。
江媛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改变硬规定,更何况她毕业那会儿江珩才14岁,要走军委年龄未满等缘由的特殊评阶流程,于是江珩没办法做她的向导。
从普元回到燕都后,部队里又给江媛安排了一个急功近利的向导,一系列的不如意,让一个高阶女性哨兵沦落到去卖假药为生,贺安清只感到唏嘘。
这时,落地窗上响起“当当”声,只见一个触角卷着两杯咖啡在撞玻璃,江媛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贺安清见状起身,打开安全锁,按了墙上一个小箭头样子的按钮,玻璃窗徐徐打开,他拍了拍触须,接过两个杯子,里面的黑色液体还冒着热气。
贺安清转过身,把其中一杯放在江媛面前,见她神情踌躇,便先端起自己这杯喝了一口,说道:“容麟冲咖啡是我教的,味道还不错。”
江媛还是没动手,他又补充道:“箱水母可以控制毒素,不是每时每刻都带毒,你就把他当成大海蜇好了。”
看着倒是没有海蜇好吃,江媛虽然腹诽,却还是拿起咖啡杯尝了一口,确实比外面连锁店的要好喝一些。
江媛的故事听完了,唏嘘归唏嘘,贺安清也有明确的目的,他重新坐在江媛对面,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黑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揪住底下两角,口朝下往桌上一倒,一堆各种颜色用透明袋装着的小药片稀里哗啦地掉了出来。
“咱们先清点一下赃物,绿色这个你刚刚报价800对吧。”贺安清挑出江媛给容麟推荐的春药,二四六八地数了起来,“这是15袋,一万二。”
接着又熟练地把其他药品分门别类,按照市价算出金额,等全整理完,旁边全息计算器上显示:125860。
江媛打小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纳闷儿自己一个月能挣十几万吗?!还没想明白,只听贺安清又算道:
“超过十万,就是最低5年,最高12年刑罚,你要是进去了,谁照顾你弟弟?如果不想坐牢,那保释金是获利金额的50倍,六百二十九万三千,你确定让我叫警察吗?”
“……”江媛现在觉得自己小看贺安清了,毕竟是一个敢用未成年钓鱼执法的人。
外面容麟喊道:“咖啡喝完没?我现在打电话叫警察?天都快亮了。”
“别!”江媛脱口而出。
贺安清又抛出了橄榄枝,说道:“你要愿意来唱诵班,我保证你能跟你弟弟搭档。”
江媛已经彻底被红脸白脸的绕进去了,将信将疑道:“别说你是皇族,就算你是皇帝本人,也没权利更改立法会宪法,你别忽悠我。”
事实证明贺安清还真没忽悠她,唱诵班用招募后备役的理由,推选江珩进入特殊评阶流程。普元授权出去的临时评估资质一直未收回,本国做评阶,操作空间自然比较大。未成年可以通过此测试结果破格成为军委的后备役,等到满18岁时成为正式军人。
避役的隐身技能给了江珩额外加分,最终定为五阶,他顺利越过了军委门槛。
没想到笔试倒是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江珩少言寡语不合群,最主要是根本没上过学,都靠江媛教他。学习能力也确实不怎么样,江媛溺爱弟弟没有底线,学不会就不学,只要别出去惹事儿,反正她养他一辈子。
全年仅有两次笔试,离最近的一次只有两周了,让江媛辅导功课是天方夜谭,只要江珩一皱眉头,她就开始嘘寒问暖,“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吃水果?”“姐姐给你做。”这种拖后腿的猪队友是不能要的。
贺安清决定由他亲自辅导,还自以为是地想了个“好主意”——让容麟当陪读。
容麟一年前刚考过,总归是有经验的。
谁承想,刚辅导了半天,贺安清就气炸了。
“这是一道六年级的数学题,江媛好歹是个普元军校的毕业生,这最基础的常识性知识她都没教你?!”贺安清指着全息投影上的图形,冲容麟说道,“你过来做一遍解题示范。”
容麟倒是没扭捏,用电子笔行云流水地写着,一行又一行,林林总总写了一面墙,放下笔,扬起下巴,得意地对江珩说道:
“看见没,好好学。”
江珩睁大了崇拜的星星眼,用力点点头,说道:“我背下来了!”
贺安清看了看墙上,又看了看手里平板上的答案,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气得一巴掌拍到容麟后脑,吼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容麟一头雾水,捂着后脑勺,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没觉得有错。
“你考试怎么过的?!”讲了三道题,贺安清有生之年的耐心都用得差不多了。
容麟摆出一副“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的神秘模样,凑到江珩面前小声说道:“我前一天让水母找其中一个出题人玩了一会儿,他把试卷提前给我了。”
“出去!”贺安清要气死了,这不就是生生威胁了人家出题老师吗!
容麟到最后也没明白被轰出去的理由,莫名其妙站在楼道里,还在回忆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被贺安清一吼,江珩胆子更小了,眼眶都红了,哆哆嗦嗦地做题,错得更离谱,他又要发飙之际,丰东宁走了进来,及时缓解了一座分分钟要爆发的火山。
他慢条斯理地清除掉容麟写的那些蜘蛛爬,对贺安清说道:
“你去找江媛聊聊吧,这里交给我。”
丰东宁是唱诵班学历最高的人,贺安清后知后觉地想,早就应该让他来,也没客气,说了一声“拜托了”愤然离去。
多亏丰东宁给江珩制定了劳逸结合的学习计划,唱诵班后勤部才没有打起来。
江媛坐在连接主楼和副楼的回廊里,正看着旁边池塘里的鱼出神,水面映出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的倒影。
她抬起头,打招呼道:“主任。”
他们也算是认识两个月了,江媛还在等江珩一起办理入伍,她现在还不是唱诵班的正式编制。
“你怎么能不让他上学……算了。”贺安清现在批评她也没什么意义,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咖啡,道,“丰医生会尽全力帮他,下不为例。”
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江媛知道这杯咖啡不是容麟冲的,而是箱水母的杰作,她喝了一口吐槽道:
“丰医生倒是比你们都靠谱。”
“你的上司是我,可不是丰东宁。”贺安清提醒道。
江媛哼笑一声,道:“我还没入职,你现在还不是我上司,顶多算是个……”她意识到可能用词不当,于是没再说下去。
贺安清却刨根问底道:“顶多算是什么?”
池塘里的蓝刀鲷突然跳出水面,咬了一口生长在一旁的水草,随后又钻进池水深处。
“我听其他人说这有蓝刀鲷,还以为是瞎编的都市传说,要么就是有人错把精神体当成实物了。”这种鱼在旧历时期曾经有过,风罩内早已灭绝了。
“这套水系循环设备是签订休战后普元送的,完全模拟海洋环境。”贺安清见怪不怪道,“下面那只鱼鳍很漂亮的是孔雀鱼,都是真实存在的,有时我反而觉得,这些无法操控的生物比精神体更有趣。”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江媛很好奇,她努力感知也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的精神力很弱,弱到无法具象化。”贺安清大大方方说道,“大概是因为没有威胁,能被感知与否都没什么实际意义。”
上一篇:和邪祟结婚后我怀崽了
下一篇:与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