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清还没来得及作答,只见休息室门被推开了,雨晴穿着奇装异服,手里还拿着几件奇装异服,对An说道:“这是你晚上演唱会要穿的,我改好了,全是我独立设计、手工缝制,绝对胜过你其他同行的场次。”
贺安清心道,一个苦心钻研门票技术,一个做衣服做得不亦乐乎,竞争意识这么强,你们还当什么特工,留在这接着干得了。
看似不好接触的容麟和雨晴,在唱诵班时没有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同事们心理上畏惧他们强大的精神体,也不主动和他们交流。
就是这么两个人,在军委都出了名的个色、不服管,结果在这样人多口杂的演出队伍里,竟然待得比他都如鱼得水。每天与同事们打打闹闹,无需任何警告,整整一个月都没有随意放出过精神体,和在燕都时判若两人。
反而是他,别人背地里管他叫“冷美人”,不近人情、不合群,连午饭都没人愿意跟他吃。
长此以往,心烦了他便喝闷酒,生活上又挑剔,看人就更不顺眼了。
An看在他是上司的份儿上,对他毕恭毕敬,于是又有人替An打抱不平,更有好事者当众嘲讽“到底谁是谁助理”,被他一个眼刀飞过去,才闭了嘴,但这也导致他的口碑更坏。
他有些颓丧,真正融入到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被人嫌弃的那一个。
看着热火朝天干工作的三个下属,他说后背有些疼,先回酒店休息,容麟不放心要送他回去,被他拒绝了。
回到酒店,也没事干,又开始喝酒,以前没觉得酒那么好喝。人是很奇怪的,每段时期都有沉迷的事物,比如青春期时就沉迷王八蛋。
贺安清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喝,脑子里飘过了无数画面,有汗湿的宽阔胸膛,有细长的眼睛,有上下滑动的喉结,还有一头巨大的鲲。
高脚杯掉在了地上,床头的红酒瓶已经见底。
这是一间商务酒店,各种陈设虽然干净却简单老旧,散发着他讨厌的腐朽味道,让他想起了皇宫里的某些地方。
为了散味,他开了一扇窗,晚风从缝隙里徐徐吹来。房间在十六层,能远远看到体育馆,有探照灯打向天空,那是演唱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酒店位于老区的中心,墙外支着许多广告牌,把本就窄小的街巷填得五颜六色、满满当当。
楼下有几个卖小吃的摊贩,几个刚下班的年轻人坐在临时搭起来的桌旁吃东西。夜晚温度骤降,热锅都冒着白汽,离宵禁还早,现在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这位先生,要不要来碗清汤挂面?”老板冲一个路过的高壮男人招呼,那人后面跟了一个稍矮一些的男人,没停下脚步,继续向前。
两人匆匆经过,在吃面的女人给旁边的姐妹甩了个眼神,意思是“刚才那个很正”,小姐妹无声点头表示赞许。
到了商务酒店门口,个矮的那个低声汇报道:“1603。”
高壮男人转身往里走,个矮的追上去问:“我陪您上去吧。”
“不用。”
“那我去放邀请函。”
“去吧。”说罢,男人迈开长腿进了电梯。
圣地与东华联邦最大的不同就是夜空,圣地的夜空相比起来清澈许多,因此,圣地人一直认为他们是被佛光普照的。
天边不规则的光亮透过百叶窗洒进屋,在贺安清的身上加了一层柔光,更把他的皮肤映衬得像块白玉。
他身上只有一件剧团工作服,乌黑的发丝在白枕套上散开,睡颜恬静。
电子门锁的指示灯由红变绿,把手转了九十度,一点轻微的响动后,门开了。那高壮男人闪身进屋,又轻轻关上门,一连串的动作仅用了几秒钟。
他穿一身黑,帽檐压得很低,轻轻走到床前,拿起酒瓶看了看,瓶底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粉末,很容易让人误会是酒液的自然沉淀。这是一种水溶性安眠药,无色无味药效持久,只是如果静置一段时间会出现沉淀。
男人在床沿坐下,把贺安清额前的乱发拨开,说道:
“等你一个月了,你太慢了。”
郑惑本以为他们很快就能在青川县重聚,谁知却一直没消息,他派人查探,才发现贺安清在An1225的演出队伍里,于是安插了一个副官负责24小时不间断监视。
一周后,一份详细报告放在了将军的办公桌上。
第一,贺安清不曾结合,他和容麟只是上下级关系。
第二,贺安清是个低阶向导,精神体不明。
第三,贺氏皇族的性格都有缺陷,酒量差且酒品差。
不难看出,这份报告是右副官耿瑞带着圣地对东华联邦的阶级仇恨写出来的。
只不过耿瑞没有汇报的是,有一次他实在看不过贺安清压榨An,没忍住仗义执言道:“到底谁是谁助理?”被贺安清狠狠瞪了一眼,他没再敢说话,一气之下背后给人起了个外号叫“冷美人”。
第二周送回来的报告比之前完善不少,其中具体描述了贺安清是如何酒量差且酒品差的。
一次庆功宴后,他喝多了抱着团队里负责舞美的大姐不松手,还把头埋在人家颇为自豪的器官上大哭,一边哭一边叫“小江”。不光性骚扰,还瞎给人起名,幸亏大姐心地善良,才不与他计较,还耐心地安慰他。
读到这的时候,郑惑简直百爪挠心:安慰了他?怎么安慰的?这怎么不写清楚?!
到了第三周,报告又有新情况。
这厮酗酒。
这是耿瑞的原话,且附有一张喝酒频率趋势图。从一开始的一周三杯,到一天一杯,到一天一瓶,在21天内迅速增长,如果这是一只股票,那他将给股东们带来数不尽的财富。
备注还有叙述:贺安清后背和肋骨的伤已经痊愈了,但仍旧以身上有伤为借口不干活,一个人躲在酒店房间喝酒。耿瑞合理预测,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厮可能就该吸点儿什么了。
一看到这个,郑惑再也坐不住了。
贺安清堂堂一个皇族,来到圣地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德行,得尽快让他去青川县,结束这种颓然无望的生活。
中午收到的情报,郑惑晚上就动身来到了西区,果然看到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唯独贺安清一人百无聊赖地坐着发呆,就算忙不过来,An也不好意思指使领导干,只有容麟偶尔过来跟他搭话。
这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贺安清平日起居被人照顾惯了,眼里没活儿,其他人忙得四脚朝天,他闲得要长毛,更让他融入不进去,也不被人需要。
郑惑一路尾随他从会场回到酒店,提前在酒瓶里下了点药,他就睡了。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郑惑用手背怜惜地蹭了蹭,确认他睡实了,便一颗颗地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
贺安清穿的是最不起眼的开衫工作服,深蓝色,颜色单调,样式普通,可捏在手里,就有他的味道窜入郑惑的鼻息,显得如此暧昧。
上次两人都在气头上,又打了一架,都没空好好看他,现在可以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认真品味,这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贺安清的身体与十几岁时有了明显的区别,那时还有婴儿肥,现在则是下颌线明显,锁骨漂亮,那两点更粉嫩,而且因暴露在微凉的室温里,还有些兴奋。
郑惑扶着他的肩膀侧过身,看了看后背的情况,外伤已经愈合,剩下一点淤青过几天消掉就没事了。
为了确定贺安清没有结合,他俯下身体压上来,头凑到侧颈,深吸一口气,没有其他哨兵的臭味,只闻到了让人舒服的气息。
过了半晌,他撑起身,捏了下那张粉嫩的脸蛋,带着埋怨自语道:
“只有你敢骗我。”
说来两人的关系也奇怪,自诩付出了真心,却又都被对方骗得底裤都没了。一次次被骗,又一次次骗回去,都使得那些过往变得愉快却又不愉快。
在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郑惑对贺安清产生了生理冲动,他搞不清是因为精神力的吸引,还是本身就旧情未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结合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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