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恶心。”
“才十几年,你就彻头彻尾地变了,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吻你,你居然吐给我看!”郑惑心灵受到暴击,不说他是天下第一哨兵,但也绝对凤毛麟角,追着他跑的向导能绕坛城三圈!从未想到有一天,回馈他带有占有欲和荷尔蒙的热吻的,居然是呕吐物。
“不是,我就是想吐。”贺安清解释不清了。
“行,你吐,你……”
“哇……”郑惑话没说完,贺安清又吐了他一身。
“这是你让我吐的。”昨天的泡面基本上都吐干净了,贺安清舒服多了。
呕吐物是被消化的半成品,面不是一根一根的,而是一颗一颗,方便菜叶子都没消化,胡萝卜还是胡萝卜,圆生菜还是圆生菜,粘在郑惑健壮的胸肌上。
水池里就更是惨不忍睹,白白的一滩散向各处,像有无数只可爱的蛆宝宝在水中流窜。
贺安清往后退了两步,躲开向他靠近的呕吐物。
“我上去了,你继续泡。”他趁机想溜。
郑惑哪能放他走,掐着他的后颈就给提溜回来,跟拎猫一样。
这下他身上也污秽不堪了,他扬起手使劲往郑惑身上撩脏水,说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心眼儿怎么那么小!”
郑惑自从回了圣地,就没有如此狼狈过,简直感觉回到了在普元上学的时候,那些经常被贺安清耍得团团转的日子。
“你不说关心我是不是难受,就知道指责我吐你身上了。”贺安清没有丝毫歉意,还振振有词道,“是,都是我错,是不是我把这些都喝回去你就能让我走!”
郑惑语塞,自己嘴上从不占便宜,只能靠武力取胜,气得把人按在水里让他没法跑。
于是乙叁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在酸味十足、不堪入目的污水里追逐嬉戏。
原来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平时都是这么玩的,是他孤陋寡闻了。
他拿着精油走到池前,毕恭毕敬地放在池边,说道:
“殿下您可以随意自取。”
贺安清眼疾手快抓起来,咬掉上面的玻璃塞,回头吐在水里。紧接着一股脑儿全泼在郑惑头上,精美的琉璃罐子里一滴上等精油都不剩。
“艹。”郑惑松开了手。
哨兵鼻子很敏感,这种刺激虽然不会致病致残,但也足够难受,就像普通人被催泪瓦斯熏了一样。
“这回行了么?不酸了吧?”贺安清扔掉瓶子,撑着岸边爬了上去。
郑惑还没从气味中恢复过来,又看见贺安清赤身裸体地在别人面前晃悠,气得冒烟,吼道:
“出去!”
“我得洗完了才能出去啊!”贺安清也火了。
“不是你!”郑惑气势如虹。
乙叁陆才反应过来,这是吼自己呢。平时郑将军虽然位居高位,却从没有为难过下面人,尤其是侍者,这会儿是发什么神经,他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异能人生气太可怕了,他都走出老远,还心有余悸。
郑惑一身狼狈爬上了岸,随便找了个淋浴,面渣子都在头发里,又混上了油,特别不好洗,他越搓越心烦。这时一个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用帮忙么?”
郑惑抹了把脸上的泡沫,没说话。
贺安清腰上系了条毛巾走过来,抬起两手,可他太矮了,够着费劲,道:“你能不能坐下?”
两人横眉对峙了一会儿,郑惑服软了,坐在水池旁的矮石凳上,贺安清站在他背后,一手拿着花洒,一手帮他择面渣。
源源不断的水声,浇灭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焰,郑惑以为他早就对贺安清这个人释怀了,却在重逢那一刻不受控制地生出极大的怨气和怒火。原来离开普元的这十几年,他心头的伤从未好过,而是逐渐变干变硬,变得像一堆疯长的野草,一个火星落下来,就足以燎原。
到底想要贺安清怎么样,才不会生气呢?他心里也没有答案。
如果再见贺安清,这人早已变成其他哨兵的向导,又会如何?
他是否就会放下心中的不甘,送上祝福?
郑惑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答案是不会。他会杀了那个哨兵,无论是谁拥有过贺安清,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人。
冲破道德,冲破信仰,甚至一切反人性的举动,他都能毫不犹豫做出来。
即使贺安清会伤心,会因此而恨他。
他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贺安清是毒药,早就深深植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上瘾、让他失控。
事实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耿瑞死了。
贺安清也许早就不是普元那个他深爱过的人,十几年可以改变一个人,从普通人变成向导,从学生变成军人;满脑子都是东华联邦和贺氏皇族,对圣地的敌意已经超乎想象地高涨,这都显示着,身为皇族的那部分责任已经占据了贺安清全部的思想。
还有余念,他的未婚妻,贺安清一定知道什么,却守口如瓶。
这样一个人,值不值得再为之付出?
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思想信念,他们都是最不适合在一起的人。立场上背道而驰,国家局势无比紧绷的时刻已经到来,他们注定要相互厮杀,直到你死我活,而且贺安清并不会手下留情。
道理都懂得,大义也都明了,可他做不到。
能控制住十三阶的精神体,却控制不住那颗不计后果爱一个人的心。
郑惑感受着贺安清的手指在头皮上游走,悲哀地想,爱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就要有付出生命的觉悟。
“我本来叫了个大保健,现在可好,没人伺候我就罢了,我还得伺候你。”贺安清抓了把像大米一样的皂盐,在手心里搓了搓,把泡泡抹在郑惑的短发上揉了起来。
郑惑攥紧拳头放在膝盖上,说道:“谁敢碰你一下……”
“行行行。”贺安清翻了个白眼,说道,“谁敢?就你敢,你上次在这把我打的伤还没好。”
“你要杀我,还不容我反抗?”郑惑向后抓住他的手,偏头看看,果然小臂上还有些皮外伤,问道,“胃还难受吗?”
贺安清抽回手,用花洒冲掉泡泡,说道:“吐了就好了,你们这的方便食品太难吃了。”
地上的污水渐渐被稀释,脚边剩下的一点也基本上都冲干净了,只有郑惑的系带白裤子上还有零星几点面渣子。裤子本来就薄,又被水浸透贴在大长腿上,里面什么都没穿,一览无余。
他内心感叹,不光那头大鱼发育了,某些地方也发育成了十三阶。这一走神,花洒就一直冲着那个地方,郑惑回头正好对上他那直勾勾的眼神。
“我那不需要洗。”郑惑故意说道。
他赶紧收回花洒,说道:“怎么不需要,你们这夜生活那么丰富,洗洗更健康。”
“夜生活丰富还跟舞女亲热的,不是我。”郑惑沉下声音说道。
贺安清心想这事儿你过不去了是吧:“人家是舞女,又不是妓女。”
“那你为什么亲她,还摸她胸,在圣地的时候喝多了就抱着女同事,把脸埋人家胸里,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的?”郑惑毫不留情地把他这点丑事都抖出来。
贺安清已经听雨晴汇报过曾在剧团看到耿瑞的事,借此由头质问道:“你从在坛城的时候就一直跟踪我,我们入境是不是你安排的?”
陆宗域为什么会跟他们失联,导致唱诵班完全站在了樊千九的对立面,原来一切都是郑惑的陷阱,他沉下声音道:“你到底想利用我干什么?”
思来想去,绝不只是为了赢得备选席,见祭司,问出余念任务这件事。
一定还有别的。
郑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过身,拽开他的浴巾,说道:“你要非给我清理,可以用嘴。”
贺安清的腰背被环在他有力的双臂中,郑惑埋首于他赤裸的胸膛,说道:“你见祭祀,樊千九不会放过你,如果你不想死在这,就趁着还有备选席的护身符,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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