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东宁想起看守所里透过玻璃房看到的那张脸,他说道:“无论黄永利是什么人,无论圣地有什么阴谋,都改变不了那个叫郑惑的是一个杀人凶手。”
“他只是被骗了。”
“你可怜他?”丰东宁顿了顿,看着他急于解释的样子,问道,“还是说你喜欢他?”
“我……”贺安清语塞。
不管是什么前因后果,亲眼目睹了圣地在普元大胆的间谍活动,他竟然没有上报,还跟对方搅合在一起,怎么说都没理。他的做法毫无皇族觉悟,甚至连个联邦的普通民众都比不上。
“东宁,也许我说了你不信,但我进入落园之后总觉得这里很热。”贺安清指指心脏的位置,“越靠近医疗中心的方位就越热,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一个我很在意的东西。”
“你好奇圣地在密谋什么,要去一探究竟,如果那里是个陷阱呢?”丰东宁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圣地人不可信,那个叫郑惑的更不可信。
贺安清坚持道:“可我想知道黄永利的真实身份。“
“你是想知道郑惑有没有错杀。”丰东宁一语道破。
“那里有我要找的答案。”贺安清抓住丰东宁的胳膊,稍稍用了点力,恳求道:
“我得去看看。”
丰东宁屈起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颊,昨天受伤的地方已经结痂了,贺安清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冒险家,而他早有守护这样一个人的觉悟:
“你去哪,我去哪。”
在落园里参赛的学生们,完全不知道赛区之外已经出了大事。
从大王乌贼出现的那一刻起,东华联邦的皇帝贺航就亲自来到赛委会提出了抗议,很明显,这完全超出了测试范围,很多学生因此受伤,甚至生死未卜。
尤其是贺安清的遭遇,贺航更是看得一身冷汗。
易教的袁印光也向赛委会大学士致电,希望暂停此次测试改革,商议后另择时间再行举办,而且人已经往军校赶来。
可赛委会表示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巨型精神体的来历,他们的埋伏NPC名单上也没有任何记录。
就在大家推诿责任的时候,塔组织发出了一个声明:
赛区内的一切人员,全部由塔组织接管。
这声明一出,所有人都乱了阵脚,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接管?
翻译一下,这是绑架了赛区内所有师生?!
贺航眼睛一黑就坐在了沙发上,而扶着他的贺平晏也是一脸惊恐,带着哭腔问:“我哥他……我哥呢?”
赛委会的议事大厅里,大学士们乱成了一锅粥,更令人绝望的是,任何人都无法联系上沈归尘。
这时,赛委会负责人哆哆嗦嗦站了出来,举着通讯器说:“大家、大家看看这个。”
这是一段直播视频,沈归尘身着军装站在屏幕正中,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陈述了一段话:
“塔组织已经控制了落园边界的电子屏障,任何人不要妄图进入赛区,擅自闯入将会触发基地导弹。现在,请贺航独自前往原色美术馆。”
众人哗然,塔组织的目的是接触贺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位东华联邦的皇帝。
贺平晏听完这段陈述,无措地看着瘫在沙发上的贺航,说道:“父皇,这要怎么办?哥还在里面,他们会不会把哥……”
这时,普元军校的校长赶了过来,向赛委会负责人了解情况后,分析道:“也就是说,现在落园里的考官组、监事组、医疗组,以及所有参赛的学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绑架了,赛程仍然在进行。”
“可以这么说。”负责人说道,“中控台已经失去了高级授权,目前看来确实掌握在沈归尘手里,大部分高阶哨兵都在赛区,我们无法联系上这些人。而且学院自己没有武装部队,只能临时调集警察组成突击小队,这要给我些时间。”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巨响,候客厅的三扇落地大玻璃窗齐齐碎裂,玻璃碴子落了一地,在场的人全部趴下,惊恐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随行宫人护在了贺航上方,贺平晏则捂着脑袋跪在沙发靠背后。
“恐袭!”负责人大喊一声,上空登时腾起不少精神体。
贺平晏先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身上,地上不少白色墙皮,在烟雾中抬头,眼看一面外墙朝他倒来,幸好他反应快,一下扑到桌案下面,这才躲过一劫。
身上没事,但脚踝一疼,还是被落下的墙体砸到了。
他眼前一片黑,粉尘呛得他一张嘴就咳嗽不止,根本没余力喊叫。
外面乱糟糟的,贺平晏听见有人在疏散人群,一点一点奋力往外挪,总算钻了出来。他狼狈地扶着一把翻倒的椅子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惊恐地发现,不光墙砖塌了,议事大厅的吊灯还正好砸在了沙发上。
“父皇,父皇!”贺平晏嘶吼起来。
他双手拽着一根八爪鱼形状的灯柱用力拉扯,上面的水晶碎了,碴子锋利无比,割坏了他的手,灯柱上全是他的血手印。
他的力量微乎其微,大吊灯纹丝不动,只能无助地大喊:
“来人!救救我父皇!来人!”
每一秒对于贺平晏来说都是煎熬,他不敢仔细看吊灯下的情况,只能隐约看出压着几个人,哥哥在赛区生死未卜,父皇又在眼前受到重创,他害怕极了。
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沈归尘反水了,现在要见东华联邦的皇帝,用整个落园的学生当筹码,如果父皇有什么闪失,那哥哥岂不是……
想到这,贺平晏发疯似的拽着灯柱,他恨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也恨自己身为皇族,关键时刻却谁都救不了。
手上一用力,灯柱直接折断,主灯重重地落回沙发,惯性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涌了出来。
“殿下!”这时身后传来声音,是联邦军委派的随行守备军部队,他们刚刚在学校外面待命,听到爆炸声便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名军人身材很魁梧,一只手就拽起了贺平晏,问道:“陛下在哪?”
“彭叔叔。”贺平晏指着前面,说道,“在这下面,快!快点!”
三个高阶精神体出现,一头狮子,一头豹子,还有一条巨大化的湾鳄,几下就把吊灯拱翻,叼起大块的墙砖,几名军人拉开沙发上趴着的宫人们,他们有的被灯柱刺穿了胸膛,有的被墙砖砸破了头,早就没了生命迹象。
贺平晏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从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抬出了贺航,那身黄袍上全是白色墙灰,彭鼍放开贺平晏,走过去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说道:“没事。”
这几名随行宫人用身体作肉盾护住贺航,总算保住了皇帝的性命。
贺航也睁开眼,挣扎着站了起来,说道:“怎么回事?”
彭鼍汇报道:“一枚定位导弹刚刚炸毁了丰帆像,议事大厅受到冲击波的波及,我们有理由怀疑塔组织干的,情况已经报告给了军委。丰主席派了维和部队过来,24小时内就能到达普元。”
“陛下和殿下先去地下避难所。”彭鼍说罢,几人把贺氏二人围在中间,压低他们的身体,一路小跑,离开了议事大厅。
经过议事圆桌时,还看到不少大学士受伤躺在地上,或是失去了意识,但现在他们已没有余力顾及。
众人到达地下防空洞,彭鼍将贺航与贺平晏安顿在中间,由几名军人保护起来,与学院的大学士们进行商议。
“机场传来消息,他们不光轰炸了学校,还对空港进行了突袭,损毁专机中包括紫禁零号。”
彭鼍蹙眉,一把抓住校长的衣领,周围大学士纷纷上来劝,都被军人们推搡到一边。彭鼍狠狠地说道:
“如果我们陛下出了什么岔子,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带我们去最安全的防空洞,尽快转移,让我查出来谁跟沈归尘有勾结,就地正法!”
“我冤枉啊冤枉,谁知道沈归尘安的什么心,他是想普元死啊!”校长一世英名,晚节不保,也捶胸顿足,“落园里还有一千多个学生,三百多名老师,你们不能不管他们!”
上一篇:和邪祟结婚后我怀崽了
下一篇:与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