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阁下,这就是东华联邦来的三位……”甜仔的介绍被祭司打断,说道:
“不必多说,有缘人自会懂。”
这句话不错,按理说他们是初次见面,可他却在祭司眼底读出一种熟悉的情愫,就像正看着一个久违的老友。
樊千九一副主人的架势,故作亲密道:“眉生,你放心,我的人都在门外守着,不怕这几个间谍作妖。”
贺安清心道我还没打算作妖呢。
祭司无视了樊千九的嘱咐,先走到雨晴面前,这漂亮姑娘一点儿没有其他备选者积极的态度,相反,脑门上就写着“别选我”。
虽然贺安清提前告知了她要问什么、怎么问,但她可不想在中间做传话人,万一没问清楚,还得挨说,丰医生又不在,没人护着她。
祭司抬起手搭在雨晴的肩上,贺安清屏住呼吸。虽然他内心知道十有八九是选他的,但也担心会有万一。
「你所喜欢的人……」
雨晴明明听见祭司在说话,却没看到他张嘴,她下意识转头看其他人,应该是都没有听见,她开口问道:
“什么?”
祭司看着她,又传音过来:「只有你能听见。」
雨晴睁大眼睛,这个人真的连接进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祭司将放在她肩上的手收回,伸出食指轻按在她嘴唇上,传音道:「听我说完,你所喜欢的人,只有你能救他。」
语毕,祭司走向了容麟,雨晴惊讶得脱口而出:
“你说丰医生会怎么样?!”
祭司遗憾地摇摇头,说道:“我选的不是你,待会儿田监正会带你去领竞技场的奖金。”
雨晴盯着华服背面的圆形月亮刺绣,陷入了难以自控的迷茫。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丰医生会有危险吗?她蹙眉握紧了拳头,连奖金都让她索然无味。
容麟扯了扯工装里的高领衫,这样的气氛让他感到憋闷,祭司来到他面前,同样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好漂亮的水母。」
声音划过容麟心头,他没像雨晴那么惊讶,反倒是不屑地说道:
“向导的把戏……”
话还没说完,容麟戛然而止,瞪圆了眼睛看向祭司,因为他听见那声音继续道:
「你有105次在梦里与旁边那人结合。」
容麟立刻慌张地瞧了眼贺安清,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了。
在场人都一头雾水,只有郑惑周身寒气逼人。
祭司手上使了几分力,表情有些微妙地僵硬,传音道:「你们年轻人脑子里怎么全是黄色废料?春梦的花样比小片里还多!」
容麟听后一下子双手捂脸,趴伏在双膝上,简直想变成一粒尘埃钻地缝里。
贺安清以为他不舒服,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难受?”问完警惕地看了眼祭司。
“没事,别问了!”容麟埋头吼了一句。
总算轮到贺安清,祭司的手在半空中短暂停留,慢慢下降扶住了他的肩膀。
可没等祭司的声音传过来,贺安清先发制人道:
「月轮石,我猜的没错?」
祭司不易察觉地愣了一下,紧接着嘴角一丝丝上扬,回道:
「再抖机灵,不然我回去选那色小孩?」
……
贺安清没空深究容麟怎么变成色小孩了,问道:「月轮石是你让余念去偷的?」
「它本来就是我的,现在可以还给我了。」祭司承认道。
谁知贺安清一脸无辜:「我怕弄丢了,所以我吃了。」
说罢摸了摸腹部,又道:「你选我,我……嗯,弄出来还你。」
祭司的眼皮跳了两下,说道:「连祭司都敢威胁,你挺能干的,像他的孩子。」
他愣了一下,这是在说父皇?正准备追问,祭司松开手一转身,道:“贺先生是有缘人。”
贺安清如愿以偿起身跟了上去,樊千九给两个警卫员使了个眼色,那两人随即护送着他们去往三层。
祭祀离开前,虽然没理樊千九,却与郑惑打了个照面,微微点了点头。
而郑惑则意味深长地目送贺安清走到了楼梯口,之后会发生什么,谁心里都没底。
整个三层都叫作天象斋,有着巨大的穹顶,顶棚可向两侧开合,方便祭司“观星”,每月十五日于浑天祭中被选中的幸运者,都会在这里得到祭司的祝福。
天象斋很空旷,摆设不多,角落有一架弦琴,他在古书上见过,是旧历时期的乐器,名字忘记了,现在早已失传。
左侧墙前,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把人照得有些扭曲。镜前放着几张水墨画,他看不懂门道,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文渊阁里珍藏了几幅差不多的,他记得贺平晏小时候也画过这种画。
祭司走了进去,坐在硬榻正中,贺安清则盘坐于客用的圆垫上,身后甜仔关上了门,与警卫员共同守在门口。
月轮石证实了贺安清之前的猜测,祭司是个能在青川运用精神力的向导,而他的能力就是预知未发生的事情。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贺安清身上也有月轮石,他们不接触就能用刚刚已经连接上的精神通路进行沟通,还能避免隔墙有耳。
「梦貘。」
祭司长袖一挥,一只象鼻猪出现在贺安清面前。
它有着黑亮的鬃毛,动动鼻子,慵懒地趴在地上,没过几秒钟就发出了酣甜的呼噜声。
祭司笑了笑:「它喜欢你。」
哪看出来的。贺安清腹诽。
「你想问什么,它都能帮你找到答案,不用着急,我们有一天的时间。」祭司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是敞亮人。」贺安清开门见山道,「我们先从月轮石开始?」
祭司将手伸进衣领,从里面掏出一枚贴身佩戴的吊坠,上面是与贺安清从余念手里缴获的一模一样的石头。
「旧历时期有人信仰古老的宗教,他们讲究阴阳平衡,有缺就有盈,有柔就有刚,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青川矿也是,既然有能抑制精神力的东西,那么与之相反,就有能释放精神力的东西,这就是月轮石,你能理解吗?」
「不能。」这很显然只宏观地说明了这种物质的由来,细节却一无所言,贺安清问道,「这也是在青川发现的?矿在哪?可以批量开采?」
祭司见他较真的样子,用袖子捂嘴摇了摇头,说道:「张口矿闭口矿的,跟樊千九一样钻钱眼儿里了?」
「所以你的意思,风罩内就只有这两块?」
「一块。」祭司更正道。
「这不是两块吗?」你一块,我一块。
「以前就是一块!」祭司快气绝了,他开始怀疑贺安清到底是不是那个聪慧又善解人意的贺航的亲儿子。
贺安清彻底糊涂,祭司这语言表达能力还不如容麟,容麟说话虽然驴唇不对马嘴也没重点,但至少能让他领会意思。这可好,什么一块两块的,说的是人话吗?
「好,那就是说原本这是一块月轮石,现在碎成了两块。」他想起那不自然的横切面,逐渐跟上祭司的节奏。
月轮石是月轮会的法器,结合月轮会与学院的深入关系,他问道:「月轮会研究出了抵御青川矿的物质?」
「就算学院已经代表了风罩内最顶尖的科技,你的想法也是不现实的。」祭司看着他,说道,「月轮石不是为月轮会而生,反而月轮会是为守护月轮石而生的。」
也就是说他将本末倒置了,事实是先有的月轮石?
「那月轮石是一种什么物质?」
「称它为‘馈赠’更为准确。」
说罢,祭司划开一根火柴,点燃了三根矮蜡烛,将一只铜壶放在炉架上,说道:
「还记得五〇一航天基地吗?」
航天基地在旧历时期建成,也是研究所的前身,贺安清没有回应他的明知故问。
「那是我曾工作过的地方。」祭司道。
贺安清盘算着,如果祭司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年龄与袁印光差不多,但除了眼周像梅花一样的伤疤,他的发丝乌黑,皮肤润泽,完全看不出二百年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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