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An将一侧略长的碎发别到耳后,说道:
“我跟陆宗域大部分时间都在坛城,偶尔去趟离那不远的乐县,但青川没进去过。那里屏蔽精神体,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我们还不如普通人的特工。青川有独立的自治县立法委员会,法律条款与圣地不互通,进入自治县要有邀请函。”
“邀请函好办吗?”贺安清动了些心思。
“陆宗域可以通过申请巡演想办法。”An踌躇一会儿,怕贺安清不明白,进一步解释道,“以前不是没有特工进去过,只是没人出来过。”
贺安清了然了。
An跳过领导天马行空的想法,继续汇报道:“另外就是,我刚跟陆宗域连接精神图景,确认了两件事,第一,那名向导的等级情报是错误的,因为他受过伤,扰乱了我的判断,他实际上是九阶。第二,那名向导是这次新上任将军的未婚妻。”
“你说余念?”贺安清蹙眉,那具被自己砸烂的尸体,竟然还有如此背景。
“对,但他们还没结合,听说春事活动结束后就大婚,这次算是全黄了。”An挺佩服新领导,干了这么件让圣地恨之入骨却又没法追究的大事,鼓舞了军委的士气。
“确定?”贺安清又想起了江家姐弟的事情,不免有些气闷道:“精神体受损,不用送去疗养院?”
“成人式惨案发生后,联邦军队代替塔组织驻扎进去,普元就很少跟圣地有互通了。”情报员为了保护线索来源,是没必要详细汇报过程的,只需告知结果即可。但An知道贺安清还没有那么信任他,说道:
“陆宗域前两天混进余念的葬礼,远远地看到了新任将军。”
也就是说他还没见到这位神秘的新将军,就先让对方丧偶了。
“新任将军的向导不是福音者?”贺安清不禁产生了疑问,余念的精神体是黄鹂,并不是传说中的福音者,而且他来燕都就是找寻福音者。
“所谓福音者是精神体为人像的十三阶异能人,其是否存在还是未知数。理论上十三阶哨兵当然是需要匹配十三阶向导,但韩律和袁印光的巧合很难被复制了。越高阶哨兵的发狂症会越早出现,找其他不排斥的向导结合是最好的选择,我想宋主席也有同样的考量。之所以是余念,也许正因为他的精神体受过损,所以结合指数才发生偏差。”An将逻辑缕清,又调侃道,“待会儿朝拜时,这位将军的脸可能会很臭。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是唱诵班干的,听说现在正通过军机处全力调查这件事。”
贺安清看了眼时间,皇帝差不多换好衣服了,他起身嘱咐道:“唱圣歌环节就交给你了,别让容麟出差错。”
“你放心吧,情报我未必准确,但唱歌我是专业的。”An拍着胸脯保证。
也希望你的情报能准确点,贺安清想说但忍住了。
走回休息室,宋陨一身英姿焕发的军礼服威严庄重,守在更衣间的门口等待皇帝出来。
贺安清走上前去,站在门的另一侧,正对着宋陨。
“春节后的第一波粮食什么时候能运到?”宋陨从兜里拿出白手套,抖了抖戴上。
贺安清公事公办道:“如果维持去年的量,最快一个月内就能到。”
“一定比去年的量更大。”
贺安清看着宋陨人模狗样地理了理衣襟,越是等级高的异能人外形越是出众,宋陨气场非常强大,无论是相貌,还是威慑力,都有一种让人绝对服从的压迫感。但他从不怕宋陨,反问道:
“今年鄂省、浙省都有旱灾,粮食减产30%,我拿什么给他?”
“青川矿的价格上涨了。”
“涨不涨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谈判讲究互相试探底线,但现在很明显,是圣地一味地突破他们的底线,这不是谈判,是屈从。
宋陨自有考量,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安排人去青川。”
他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心想军委终于要去动青川这块蛋糕了?
“新任将军你见到了吗?”
“没有。”宋陨若有所思道,“不过确实是海错系精神体。”
那人不可能参加了正规的阶测认证,因为学院目前登记在册的,只有宋陨一个十三阶哨兵。
贺安清推测道:“幻物种?”
“是空……”宋陨话没说完,双开门被两名宫人从里面推开,王总管站在前面,带领着位于正中的贺平晏:“恭迎陛下。”
贺安清来不及听清是什么,宋陨就大步走过去,站到了皇帝的左后侧。
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宋陨说的什么?空什么?
只见贺平晏目视前方,圣地负责引导的礼宾人员分成两列,左三人右三人,位居队首。
贺平晏戴着传统皇冠,皇冠由真金制成,正中心有一颗巨大的天然红宝石,旁边镶有钻石与其他彩色宝石,做工极为精美细致。
他身披淡金色外袍,后背分为两条下摆拖地,被两名宫人托起,广袖到脚踝,里面有纱质中单,让外袍看起来更挺括,却也显得贺平晏更加羸弱。
贺安清心事重重地跟在军委列队的后方,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忐忑,总觉得空落落的。
从外事区域出发,通过对境桥,他们要一路步行到净堂,大概需要15分钟。
压阵的是唱诵班三十人的队伍,贺平晏隆重的华服在其中格外引人注目。
众人需要步行通过一段琉璃大道,有军人守在道路两旁,谨防无关人员进入。周围还是聚集了不少坛城居民,大家都想一睹东华联邦皇帝的尊容。
圣地人普遍比联邦公民要古板守旧,包括服饰上,很少有燕都屯里No.3上那种跳脱,都穿着对襟唐装,比较中规中矩。
有些围观群众在看到贺平晏的真容后,不禁发出了感叹声。
贺氏皇族的容貌是万里挑一的,甚至超越了大部分向导,当初军委选择贺氏也有外形的考量。
贺安清和贺平晏两兄弟,更是基因优化的结果,虽然不太相似,却都出类拔萃。
只不过贺安清穿着象牙白的唱诵班礼服被埋没在队伍中,没有弟弟黄袍加身那么耀眼。贺平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还有胆大的好事者对他吹口哨吸引注意,但他始终目视前方没被骚扰。
宋陨倒是不太高兴了,往人群里瞥了一眼,他即使不放出精神体,也有一定压迫感,让人不明所以却冷汗直流。
众人经过了琉璃大道旁的拱形建筑,一个四角有方尖碑的地方,贺安清记得这叫彼岸台,是佛会信徒受责罚的地方,这也说明路程已过半。
中午的气温开始升高,这一路没有树木遮挡,大家都冒了汗,贺平晏尤甚。绫罗绸缎里三层外三层,还有身上沉重的饰品,都让他瘦弱的身体承受了不少重量。
总算到达净堂,看热闹的市民被拦截在外,朝拜的队伍在门前整装,准备进入。
眼前是汉白玉的穹顶建筑,至少有五层楼高,很是壮观。八个立柱支撑在瓦砾下,东西两边各有一尊与净堂等高的门神,雕刻栩栩如生,让人无论在哪个角度都好似被其凝视。
在十三阶楼梯下,延伸出纯白色的道路,两旁矮墩上雕刻着易教的月轮符。
从琉璃大道到净堂,路面之下全部埋着青川矿,异能人会有种束缚感。这是净堂名字的由来,袁印光希望在这里,人们能够卸下一切精神负担,怀着最纯净的初衷。
贺安清抬头与门神对视,想起了前不久刚去过的坛城公园,那里还是比实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就是在那样简陋的复刻里,他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伙伴。
如果江珩能来……
他黯然伤神时,突然感到手被握紧了,偏头一看,正是容麟。
贺安清甩开了手,容麟想抱怨几句,却被他的话堵住了嘴:
“我知道这里让你不舒服,仪式很快结束,为了我再坚持坚持,乖。”随后安慰式地拍了拍容麟手背。
大门从里面被慢慢推开,先是一道缝隙,紧接着逐渐扩大,净堂里几乎都是镀金镶嵌,耀眼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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