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没想到我写个上朝能写三章,就……不愧是我,大家晚安呀!
第110章 蹭饭
童怜不紧不慢地将身上的赤红官袍换下,又随手从衣箱中取出一件水蓝色衣袍穿上,离开房间前他甚至还有闲心思考,若是婥月一会儿见他时会是什么反应。想了几息后,童大人最终决定再给自己加件外衫。
然而童怜虽丝毫不慌,可在正厅中候着的廖德厚却是有些坐立难安,若非是害怕惹恼了童怜,他恨不得直接冲进童怜房中将人直接拉来正厅。
就在廖德厚忍不住起身来回踱步的时候,童怜终于姗姗来迟。
童怜见廖德厚连官袍都未曾换下,显然是刚下了朝就急匆匆地赶来,于是不禁开口问道:“廖大人何时这般匆忙?竟连回府换身衣裳都等不及。”
说着,他看了眼廖德厚手边未曾减退的茶水,不禁皱眉道:“我不是让你们给廖大人换杯好茶么?”
不等旁边侍候的婢女上前请罪,廖德厚率先朝童怜挥了挥手:“童大人这与她们无关,只是下官实在没有那喝茶的闲心。”
“是因为今日朝上的事?”童怜神情丝毫不变,淡淡地从婢女手中接过杯盏小啜里一口。
见童怜这幅坐怀不乱的模样,廖德厚只觉得心里更慌了,他苦笑道:“我的大人呀,您是当真不知什么叫着急么?若是陛下真听了群官所言,将您的权柄收了回去,又封秦王做了摄政王,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陛下这不是还未曾出手么?”提及此,童怜反而笑了。他将杯盏随手搁在桌案上,浅笑道,“这童府是陛下所赐,我的权利是陛下所予,而今日上朝时陛下甚至明说不会被百官那样摆布,廖大人是觉得这还不够么?”
童怜所说的廖德厚自然也知道,可是正因为知道他才更加不放心!
他忍不住说:“可是这逼近只是陛下现在所言,掌印大人难道还能保证陛下永远都会信任您么?童大人可莫要嫌我说话不好听,可秦王是陛下的亲皇叔,这血浓于水的关系是如何也比拟不得的。”
童怜摇头道:“帝王之心自然是我等无法轻易揣测的。可至少我能确定现在的陛下是信我的,而秦王想要完全将我拉下掌印之位,也还需要一些时日。”
无数话语在廖德厚喉间回转着,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口。最终廖德厚只能叹了口气,略带无奈道:“童大人,圣心难测,还请……万般谨慎!”
童怜不禁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廖大人也请放心,就算是童某棋艺稍逊一筹,最后也不会影响到廖大人的。”
闻言,廖德厚不由一怔。
他与童怜也算得上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他今日来的时候,自然也是揣着希望童怜小心行事,莫要波及到自己的想法,可是这点儿小心思一下被童怜明明白白地放在台面上,难免让廖德厚有些不适。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说:“童大人哪儿的话,下官自然还是关心您多些。”
“是么?”童怜将廖德厚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他原也没打算得到廖德厚的回答,于是在说完后也不执着于他的答案,而是将话锋一转,“快至晌午了,廖大人可要一起留下用个午膳?”
“童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贱内还在府中等着下官呢。下官便先告辞了。”廖德厚听后立刻摇头道。
那模样就好似他只要晚上半息,就会被童怜抓着强留下似的。
见状,童怜自然也不会强留他,微一挥手说:“既然如此我便不送了,廖大人路上小心些。”
“自然自然。”廖德厚不禁松了口气,朝着童怜稍行一礼便快步离开了。
看着廖德厚离开的身影,童怜不禁吐出一口浊气,依靠着椅背阖上了双眸。
于是,拾六一进正厅瞧见的便是宛若睡着了似的童怜。他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童怜的身子:“童大人你睡着了?若是要睡回屋中睡去,姜之渔方才说了这几日要离京寻药草,没空给你问诊。”
童怜将眼帘掀开一条缝儿,瞥了拾六一眼随后又闭上了:“闭嘴,让我一个人静静。”
“怎么?这是被小皇帝折腾累了?”难得见童怜这么有气无力的样子,拾六忍不住幸灾乐祸。
说着他自己寻了个左侧的椅子坐下,又忍不住伸手去拿方才廖德厚没碰过的点心,一边吃一边说:“不过今日的早朝可真是热闹,我都恨不得,今天在金銮殿听墙角的不是零陆而是我了。童大人你给透个底儿呗,若是我明日与零陆换班,还能听见像是今天这般的大场面么?”
童怜连眼睛都懒得睁:“明日估计不会上朝。陛下还需要几天思考今日所发生的事儿呢。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科举的事交予谁去解决,总不能真让所有考生再等上十天半个月的。”
听完童怜的话,拾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那泄题之类的事儿难道就不管啦?总不能真让你替蔡琢将黑锅背了吧。”
“不会的。”童怜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坐直又端起杯盏喝了口参茶,“大概就今明两日吧,陛下就会让人偷偷去查了。”
拾六挑眉:“你猜他会让谁去?”
“总归不是那些酒囊饭袋的废物。”童怜无所谓道。见拾六面上浮现出的不满,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回道,“若是不出意外,应当是凌白。”
凌白是长宁元年的状元。当年掌管科举的还是童怜,而是景帝当初所认命的三位监国。听闻在看了凌白的卷子后,三位监国无不拍手称绝的,就连林锦榆都说凌白文采甚至在他之上——要知道林锦榆可是景帝亲封的状元郎。
后来凌白入朝廷,被安排去了大理寺,这不过四年光景,他便已经从当初一介小小的大理寺官员,一步步升到了大理寺少卿之职。
童怜略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微皱着眉将茶杯中的参片在嘴里嚼着:“景帝遗诏被公之于众,陛下哪怕是信我、想要让人替我洗脱罪名,终归也是要经过秦王之手的。而这朝中大多数的官员,都恨不得我立刻失了帝心,好从掌印之位下来,若是陛下将这份差事交给他们,不用想也知他们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向陛下证明泄露试题的一定是我。而那些个原先被依附于我的官员……”
说到这儿,童怜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浅笑着抬了抬下巴:“方才廖德厚的作为你也瞧见了,就他那样的,陛下又怎么可能放心将这件事交予他们处理?这思来想去也只能寻个‘不畏强权’、与我没什么交集,还能让秦王放得下心的人了。更何况凌白身为大理寺少卿,查案这种事对他而言,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听完童怜的这些分析,拾六震惊地连放在嘴里的糕点都不嚼了,他胡乱将点心咽下,拍手鼓掌道:“不愧是童大人,心眼儿真多。”
童怜也不反驳只是说:“若是我心眼少点儿,莫要说现在,光是熹平年间面对着童正初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拾六一想,发现似乎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微一点头道:“也是。不过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等着小皇帝任命凌白暗中调查?”
“不然我还能做些什么?”童怜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却起身整了整衣衫,“拾六你去备马车。”
拾六问:“要去哪儿?”
“去一趟秦王府。下朝时我同季青和说过,待有空了定然奉上拜帖去他府中小叙。现在陛下恐怕还在思索着,应该如何面对我和秦王,正好是我们都得空的时候。”
听完童怜的话,拾六整个人都愣了。他就那么呆愣愣地坐着,回过神后又将童怜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而后又思考起了童怜今日所有的作为,就好像是在怀疑童怜是否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别的什么东西夺舍了一般。
待童怜整理完衣衫,一抬头便瞧见还在望着自己发呆的拾六,不免皱眉道:“怎的突然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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