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布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大人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既然苍布都这么说了,那童怜也就顺着他的话真就没问下去,可这接下来的发展却是苍布没想到的。他原先的设想里,童怜应该不死心地继续问两句,然后自己再给出解答。
只是想到这儿苍布自己却是不自主地笑了。是了,童怜又不是拾六婥月,见自己不肯说自然是不可能继续问下去的。
然而童怜有耐心等,苍布却觉得自己一口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地难受极了,他叹了口气,也顾不上自己先前说过的话了,说:“之渔说这是江湖上的一些小玩意儿了,不管是看上去还是脉象,都不会有问题,实际上都没有问题,只是会让人担心一阵子。”
“不用用药也能痊愈?”童怜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季婕欢不会这么简单放过自己。若是不用药也能痊愈,那么季婕欢根本没有下这一个局的必要。
苍布说:“自然不是。是药三分毒,一直持续用药,可能会一直睡下去,如果每日只和些水不进五谷,除非是神仙凡人哪儿有遭得住的?”
一直用药估计是不怎么可能了,毕竟林锦榆这次去别庄的时候便只带了季越赐的两三个宫人,季婕欢的本事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在那些人上做手脚;可若是说季婕欢现在什么都没做……
童怜摇了摇头,不由叹了口气。若是她什么都没做,或许也只能说明林锦榆所调查到的东西有问题了。
想到这儿,童怜忽然一怔。是了,为什么不可能是林锦榆所调查的东西出了问题?在林锦榆调查到的所谓证据里头,有许多都是他借口其他,由其他官员调查到的,若是他们说了谎,或是故意引导着林锦榆查到了季婕欢身上呢?
虽然这之间的可能性不大,但却也不能完全忽略,毕竟就连之前的冯程轩都会被不知来处的人误导了真相,继而开始为他们做事!
听着童怜的呼吸声逐渐明显,苍布不禁扭头一脸关切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
方才所想毕竟都只是童怜自己的猜测罢了,别说是证据,就连能想到都是自己误打误撞的结果,是以童怜也不打算告诉苍布。他摇了摇头问:“姜之渔应该是告诉了你具体要如何解毒的。苍布,你有几分把握?”
原先苍布还没什么压力,可或许是童怜这话说得过分郑重了,以至于连带的苍布都带了几分紧张。他犹豫片刻,继而才道:“只要之渔所说的没错,就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随着苍布的承诺落下,马车也终于缓缓停下。此时的苍布骤然回神,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早就出了城:“大人,我们不不用先去医治长公主么,怎么突然出府了?”
也不知这几日苍布一直在忙些什么,才让他的消息如此滞后。童怜示意苍布跟上,叹了口气解释道:“昨天长公主与驸马就已经搬到别庄了。”
苍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下去,就又听见童怜说:“陛下亲自将自己的别庄借给了长公主与驸马。”听到这儿,苍布自然反应了过来,不再询问为何他们不去童怜名下的庄子了。
林锦榆在别庄的生活也算得上称一句悠闲,平日里除去照顾季澄颜,其他的时间也就只能靠着看书与下棋打发了。
听见小宫女说童怜来时,林锦榆还有些吃惊,虽说他知道童怜这几天会过来一趟,可看着先前在宫中他与季越之间的气氛而言,林锦榆并不觉得童怜会因为自己与长公主的事情,这么快又入宫一次。现在看到反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立刻起身,也顾不得自己的衣装称不上体面了,快步走到前厅。
这边自己才站定,可紧接着林锦榆就瞧见跟在童怜身后、那个斜挎医箱的男子。林锦榆也是见过苍布的,瞧见童怜这次甚至带了府中大夫,他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林锦榆先是和童怜行了个半礼,而后立刻将视线转移到了苍布身上:“童大人,这位是……”
“苍布。”童怜介绍到,“也是我府中的大夫,医术虽说可能不及姜神医,但是却也是极厉害的大夫了。”
听到这儿,林锦榆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想,于是对待苍布更不敢冒犯了,也不管对方身份究竟如何,直接行礼道:“在下林锦榆见过苍大夫,一会儿还劳烦您了。”
此刻如果接受林锦榆行礼的是姜之渔,或许他还会格外高深莫测地点头应下,可苍布属实没姜之渔的那份恃才傲物,立刻侧过身去不肯受礼,反倒弯着腰鞠躬道:“驸马爷客气,不知长公主现在身处何处,草民这就去替公主诊脉看看。”
趁着小宫女将苍布带去给季澄颜诊脉的时候,童怜朝着林锦榆微微摇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见状林锦榆立刻会意,转身将童怜带去了书房。他说:“看来今日过来不光是为了给长公主看诊,童大人是发现了什么么?”
“算不上发现。”童怜说,“只是下官有些事尚不清楚,所以想来问问驸马。”
随着童怜的话音落下,林锦榆不禁皱眉。他知道的、查到的都已经整理成奏折交给了季越,童怜身为负责这一案的官员,自然也是看过那道奏折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是必须亲自来问自己的?
童怜也看出了林锦榆的疑惑,于是他也不再左顾而言他,直接问道:“敢问驸马到底是如何调查到端乐长公主身上的?”
第239章 双标
“掌印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锦榆皱眉,神情已然有几分不悦。
见此童怜自然也知道林锦榆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微微摇头解释道:“驸马误会了,下官只是猜想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知晓此事,继而误导了驸马的判断。”
林锦榆听完童怜的解释也不禁皱眉。冯程轩卖国的事人尽皆知,虽说季越没有过多解释,但是林锦榆却也不是全然不了解,自然也听到了些或真或假的风声。这么想着,林锦榆看向童怜的视线不由带上了几分探究。
他并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视线,童怜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打量。只是童怜以为的还是林锦榆怀疑自己所言之话的真假几分,却并未将这份探究与先前冯程轩的事情联系起来。
童怜等林锦榆收回视线后才问:“驸马是怎么想的?”
“我也知童大人的猜测顾及,只是若是此事与端乐长公主毫无关系,那么又是什么人故意将此事引导她身上?”林锦榆叹了口气,摇头道。虽说他表面上像是同意了童怜的想法,可后半句却是将自己的不信任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负责这件事的毕竟是童怜,林锦榆的想法其实并不怎么重要。童怜浅笑道:“这些便不是驸马需要担心的了。若是臣寻到了什么证据,若是陛下同意自然也会告知驸马。”
林锦榆眉头微皱,反问:“掌印这是什么意思?”
“便是驸马所想的那样。”童怜只是抬头将笑扬得更大了。
不需要林锦榆担心,但凡有进度又要询问过季越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林锦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将林锦榆也归结到了嫌疑人之中了。童怜现在的做法意思,也不怪林锦榆不满。
可……林锦榆的想法又有什么用呢?
童怜后退了两步对着林锦榆行了个礼,继而起身道:“虽说苍布已经医治好了端阳长公主,但是还请长公主再在别庄修养些时日。驸马也是,长公主方才醒驸马也该多多留心才是。”
林锦榆的手不自觉紧握,他极少像是现在这般直面童怜,可就只是这一次林锦榆却觉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林驸马,公主醒了!”书房外头的小宫女敲了敲门,在门口通报道。
随着小宫女的话音落下,林锦榆一直悬在胸口的心也终于安稳落下。他跌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吐出一口浊气。
见状,童怜点了点头,笑着说:“想来驸马也是无暇顾及童某,下官便先带着人离开了。若是林驸马想起了什么,可以叫人送信至童府告知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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