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说书才是。
听着童怜的话,季越自然也想起了之前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也难为童怜还要与掌柜交涉,最后还真为自己请到了个说书先生。
他笑着应下:“自然是要的。”
他们到云来客栈时,客栈内人满为患,小厮见又有人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殷切道:“二位是来用膳的还是听书的?”
被小厮这么一提醒,二人这才意识到现在竟是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季越开口道:“要用膳,也要听书。你们这儿可还有稍好些的厢房?”
小厮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童怜,见他点头立刻应下,将他们两人带到了二楼一直为童怜空着的厢房之内。
虽说那位置距离楼下的说书先生距离不近,可开了窗正巧能看见听见说书先生的人与声音,倒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
两人便这么用着膳听着故事,等吃完又叫人上了两壶茶水与几碟点心。待说书人将今日的故事全部说完,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季越起身走向离街景近些的床边,朝街道两侧望去,说:“怜怜我记得上次我们也是站在差不多这个位置,看着下面的百姓步履匆匆地往家赶。”
“是啊。”随着季越的话,童怜也不禁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陛下其实你做得很好。”
季越听完只是摇了摇头,继而又转身对着童怜说:“怜怜我们下去逛逛吧,我想吃糖葫芦。”
作者有话说:
定点观看的章节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大家记得这两天十点来看更新呀(因为我也不确定具体会是哪一章)
之前有个小bug今天改了一下。因为同辈之间互相称呼更多的是使用表字,所以前文对话内的“冯程轩”作者改成“冯咏思”了。大家不用回去看,不过希望以后说到“冯咏思”,或者其他人的表字的时候,大家不要忘记他是谁
第213章 河灯
因为天色还未完全暗下,街上其实并不怎么热闹,许多小贩也只是才支起了摊子,陆陆续续地将自己的货品放上小摊。
“怜怜,我记得之前你还给我买过一个灯笼。”看着不远处一个卖提灯的小贩,季越笑着说。
被季越这么一提,童怜也想起来了,他笑道:“这次还要么?”
季越摇头,只说:“晚些我们去放河灯吧。”
童怜自然没有意见,点头应下:“好。”
两人肩并肩在长街上走着,不一会儿就瞧见一个扛着草垛子、准备开始吆喝卖糖葫芦的小贩。
季越抬头朝童怜笑了笑,继而道:“怜怜,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童怜看着季越快步走向小贩,与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又从荷包中取了几个铜板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童怜的视线,季越在接过糖葫芦时还扭头朝童怜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中的红果。
恍然间,童怜突然觉得如果季越不是帝王、他也不是南朝掌印,或许也不错。
他们可以忙里偷闲地出来逛逛,可以肆意气笑哭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起出来逛个夜市也需要无数借口堆叠,担心这又担心那儿的。
不一会儿季越就回来了,只是除去手中的两串糖葫芦,他还带回了两个面具——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趁着童怜还未回神,季越抬手直接将其中一个面具覆在童怜面上,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没有绥宁帝与童掌印,只有季明安与魏朝可好?”
童怜已经分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听见这么名字了。上一次有人这么叫他似乎也是近十年之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了。
那时的他生死全凭别人的一句话,就算想要应下理智也早早将他劝住,只能回答一句“奴叫童怜”。等到他能将性命握在自己手中时,这个许久之前的名字也早就无人记得了。
童怜并不意外季越能知道自己原先的名字,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季越又为什么要去查。若是为了寻到他的弱点,那根本没有必要。
察觉到童怜过分纷飞的思绪,季越说:“朝朝?阿朝?兄长?”
童怜回神,他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将指尖点在季越额上把人推远了些:“说话便说话,凑这么近作甚?”
见童怜的心情好了些,季越也笑了,他故意再次将脸凑到童怜面前,把手中另一个、给自己准备的面具往前一递,说:“我手上还拿着东西,朝朝替我将面具带上吧。”
童怜接过面具,嘴上却故作不满道:“既然也知我是你兄长,怎可直呼为兄名玮?”
季越的视线没有片刻从童怜脸上移开,口中很是混不吝道:“因为朝朝的名字好听。”
“好了,离我远些。”说话间童怜已经将面具给季越带好了,他从季越手中将自己的那串糖葫芦抽走,又拍了拍季越的肩膀轻轻往外一推,嫌弃地说了一句。
季越将手放在面具上,如同傻小子一般嘿嘿一笑,随后又走到了童怜身边。就那模样,谁能信他是现在南朝的掌权人呢?若是如巴尔特现在见到他,怕是不愿相信自己竟是与这样的人交锋时落了下风。
童怜吃了口糖葫芦,被上头过分厚的糖衣齁得直皱眉。他依旧不喜欢过甜的食物,若是可以童怜甚至想要将外头的那层糖衣去了,只吃里头的山楂。
“朝朝你不喜欢吃么?”见童怜只吃了两三口,季越不由问。
童怜点头,也不和季越多说什么,直接把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季越面前。季越见状接过糖葫芦,又把自己那串上头的糖衣啃了,问:“这个可以么?”
童怜也没想到季越会这么快反应过来,他犹豫了一会儿,见对方丝毫没嫌弃自己递过去的糖葫芦,最终还是将那串没有糖衣的的山楂串接过:“多谢。”
看着童怜咬了口山楂,季越的心情又雀跃了些,至少他知道童怜不讨厌嫌弃他了,不是么?
“明安,看路。”眼见着季越要撞上前面的人了,童怜立刻伸手将他抓住了。
被童怜突然抓住了,季越踉跄了两下,看着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不禁问:“前头是有什么么?”
童怜虽然对这些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夜市怎么也比季越更了解些。他透过人群看了眼正中央的摊位,说:“应是在演皮影。明安要去看看么?”
其实季越对皮影戏之类的并不感兴趣,但是他看着眼前摩肩擦踵的人群,他还是违背本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还将自己的手送了过去:“兄长牵着我吧,不然一会儿怕是会被人群挤散。”
看着季越这么“合情合理”的说辞,童怜有那么一瞬怀疑起了季越点头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在季越近乎如炬的目光下将他的手握住了。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等两人挤进人群,到能看见皮影匠人演绎的剧目时,节目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朝朝,这是在演什么?”看着幕布上的两个说不出姓名的皮影,季越不禁问。
这还真把童怜难倒了,他对皮影了解不深,现在又是完全不知前头演了什么,突然被问剧目名称,他还真有些说不上来。好在一旁的路人见状,便主动开口为其解惑道:“这讲的是,南朝始帝联合一众将军推翻前朝暴政的事儿。”
季越点了点头,又问:“现在分明是中秋,又为何要演这个?”
回答他的那人显然也是看了好几场这个戏班子的皮影戏了,他回答说:“这戏班最开始的那批匠人都是被始帝与老镇北侯救下的,所以啊只要是他们的演出,第一场必定是这个。这也算是那会儿流传下来的规矩了。”
季越还打算继续问,可是他却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稍加大了几分力度。像是担心惊扰自己一样,童怜就算是情绪外泄时,表现也并不明显,若非季越一直有一半的心神留在童怜身上,怕也不会感觉到童怜方才那一瞬的情绪。
他与路人道了谢,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陪童怜看完了这一场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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