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童怜的那一刻,琴韵立刻冲到牢房前,抓着牢房的木柱道:“大人!琴韵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琴韵吧!”
“为什么?”童怜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道。
因为这几日心中的无数猜测,琴韵这下甚至没能发现童怜语气的变化:“大人只要是您,您一定可以救我的,对吧?”与其说琴韵是在反问,倒不如说她是在等童怜一个肯定的答案。
童怜自然也知道,可他依旧只是问:“为什么?”
这下琴韵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为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更多的还是恐惧。如果童怜不愿意出手相助,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为什么要救你?”童怜认真地问。
听到这话的那一瞬间,琴韵不禁后退了两步,脱力般的跌倒在地:“大人什么为什么?您……您在说什么?”
她的语气中满是担心被抛下的恐惧,通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童怜,好似只要得到半点儿不好的消息,眼泪就会滑落。只是童怜并不是什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哪怕他知晓琴韵的想法,却也只是将方才的答案又重复了一边。
“若是你还听不懂,那我也不需要再在这里待着了。”童怜面色微沉,环顾四周又说,“我不喜欢这儿。”
琴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立刻爬到牢门前,将身体紧贴牢门不断伸手去够童怜的衣衫:“大人,大人奴求求您了!只要您愿意救奴,奴此身此世都是您的人,奴愿意做牛做马伺候!”
童怜皱着眉退后数步,话语中皆是嫌弃:“你能做什么?我要你又有何用?”
“我......”琴韵突然哑了声,她是知晓童怜手下有不少能人异士的,先前在她面前易容的不就是童怜的下属之一吗?想到这儿,琴韵不禁泄了气。她一介弱质女子,又能有什么手段活下去呢。不对!她是有方法的!
童怜并不知方才琴韵都想了些什么,只是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许多,而后他便见琴韵开始解起了自己身上那层单薄的衣服。
虽说童怜尚未及冠,但是对那档子事也并非一无所知。他看着急切脱衣的琴韵,心中不满更甚:“别白费功夫了。”
在听见这一声的那一刻,琴韵手中动作一顿:“大人是在嫌弃奴么?”她的神情似乎是伤心,却又好像带着几分娇羞的埋怨。
若不是童怜早早就已经将琴韵调查了个底朝天,恐怕真会被她此刻这幅模样糊弄过去。只是想着琴韵不知被多少人睡过,童怜便觉得恶心地很。
“你那点儿肮脏事儿还真以为无人知晓么?”童怜耻笑一声,直接走到一边儿的椅子上坐下,“季枫蠢,会相信那孩子是他的种,但却不代表我不嫌你是个万人枕。”
此话一出,琴韵整张脸变得煞白,方才刻意表现出的那一点儿娇羞瞬间消散,只余满眼恐惧。
见琴韵这幅表情,童怜的笑意反倒多了几分真:“看来这消息当真属实,而你应当也知晓那孩子的生父不是季枫。”
看着已经失了魂的琴韵,童怜又道:“不若我再告诉你件事儿吧。大理寺卿后来去你房中搜出来的药粉,就是我让你下在季枫饭食中的毒。不过若是你不这么听话,或许季枫还能多活几天,至少能撑到知晓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的时候,届时恐怕就算是卓建清也没办法查到你头上了。”
只是琴韵却也知道,如果真如童怜所说的那样,别说有没有卓建清光是季枫哪儿,自己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话,童怜便会让人重新将药粉塞入自己房内。毕竟下毒这事真的是自己做的,大理寺卿调查起来,自己自然是人赃并获;不听话,季枫就会知晓自己给他带了这么久的绿帽,就算最后季枫没有因为中毒而亡,在他死前自己的生活究竟会如何凄惨,琴韵也并非毫无猜测。
不管如何自己都逃不过一死,甚至不会有人将这一切怀疑到,面前这个甚至不如自己大的少年身上。
琴韵突然觉得有些绝望。也许在自己生下孩子时,眼前的少年郎便有了靠自己杀死季枫的想法。不对,或许更早些,在他带着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似乎是发现琴韵已经接受了事实,童怜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琴夫人我想你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毕竟你的儿子还在四皇子妃屋中,对么?”
“对……”琴韵呆愣愣地眨了下双眼,也不知究竟将童怜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待童怜离开牢房,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道:“果真还是外面舒服。”
拾六看了眼被打晕的狱卒,叹气道:“童怜你最后那句……”
童怜道:“虽说琴韵下毒证据确凿,但是终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拾六又问:“可对琴韵而言,孩子只是进入四皇子府的工具吧?你又如何能保证他足够威胁道琴韵?”
“直觉吧。”童怜笑道。
作者有话说:
一章下线两个,按照这效率,明安登基指日可待啊!
第68章 抄书
处理完琴韵的事儿,童怜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布置的另一件事。童怜问:“冯尚书那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童怜终于想起冯玉书,拾六语气略带夸张道:“童大人,您居然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属下还以为你之前一直在同七殿下上课,早就将之前的安排部署忘得一干二净了。”
实际上的确快忘了的童怜:“咳咳……所以冯尚书信了我们送他的消息么?”
当初在冯小姐身死之后,童怜并没有直接将冯小姐的尸体送回去,反而是让拾六将其放在了去寺庙的路上,而后还稍微将路上的场景布置了一下,伪装成在半路遇到山匪的模样。
毕竟他们与冯尚书并没有什么交情,若是贸然将他们知晓的消息直接告诉冯尚书,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童怜便将他所知道,抑或者说是他想让冯尚书知晓的消息,靠着冯玉书派出去的人一点点将它们收集起来,转交给冯玉书。
冯小姐身死到现在也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也差不多时候该收网了。
“那些都是他自己派了心腹去调查的,又怎么可能不信?”拾六说,“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童怜说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因为许久没有毒发,以至于昨天那阵莫名却熟悉的阵痛席卷全身的时候,童怜一整个晚上都没能成功入睡。
身为童怜暗卫的拾六自然知晓,昨天晚上童怜都经历了些什么,只是即使如此在听见那句“什么也不做”的时候,拾六的嘴角还是不禁抽了抽。
只是这次没等拾六开口询问,童怜便主动告知了原因:“既然冯玉书都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季岑所害的了,那身为人父的他总会想要做点什么,我们出手反倒鸡肋。”
拾六忍不住皱眉:“这两日怎么尽和这些人父人母打交道了?就没有那些能好掌控些的人么?”
“有啊。”童怜说着,抬手擦去了眼角流下的生理性眼泪,“晚些我写封信,你替我将它带去给季岑吧。记得想办法塞进他怀里。”
拾六陷入片刻沉默,而后万般真切地开口询问:“你现在去找季岑做什么?是嫌他没将注意力放你身上么?”
童怜说:“是啊。现在的速度太慢了,只靠冯玉书一人也扳不倒季岑。”
几乎不用童怜多说,拾六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童怜身上的毒终究是他们所有计划的不定变数,而童怜现在几乎等同于与时间赛跑。
拾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长叹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人去推一推冯玉书,会尽早将这些结束掉的。”说完,拾六还故作轻松道,“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还可以假死出宫好好去游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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