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方才那样说了,我还能拒绝么?”童怜叹了口气,“只是小殿下一会儿无论您看见什么,都不要去同旁人说,可好?”他微顿一瞬,似是承诺道,“小殿下,童怜永远不会背叛您,也永远不会伤害您。”
虽然不知道接下里自己会面对什么,只是看着童怜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季越忽然说不出其他答案,只能点头应下。
即使季越已经点头,但是童怜却也不能完全放心,他深吸一口气,连带着握着季越的手上都多了几分力气。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童怜紧紧握住,季越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反握,就像是在和童怜说“别担心,我会在你身边”似的。童怜自然也感觉到了,他低头朝着季越浅笑了一下,不过尽管如此,他手上的力度却也没轻上多少。
童怜此番出宫自然也是有事要办,原先的计划是让拾六带着季越逛会儿夜市,自己再假借人多,将他们冲散了的借口去一趟博乐坊。
然而让童怜没想到的是,季越并不喜欢拾六,除去一开始拾六实战轻功将他们带出来的那会儿,后来更是连看都没看拾六一眼。再加之后来季越耍的那些小心机,这边造就了现在的情形,童怜没办法,只能面对带着不过龆年的七皇子去赌坊的尴尬景象。
好在季越许也是看出了童怜的不自在,一路上也没过多询问童怜他们此时是在何处,只是乖乖巧巧地被童怜拉着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的厢房。
“兄长此处是哪儿?为什么楼下有那么多人,还那般吵闹?”一直到两人在厢房内落座,季越这才开口询问。
童怜的身形立刻一顿,果然方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唬人的!这一刻童怜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方才并没有喝茶,若不然此时的自己估摸着正被呛得直咳嗽。
不过还不等童怜开口,另一个声音便伴随着开门时的声响传入季越耳中:“这儿呀,叫博乐坊,乃是一处赌坊。来这儿的人呐,要么想要钱财,要么想要刺激,总是贪个什么,所以才会想来这儿试试手气。”
“赌坊?这儿是什么都有吗。”季越这话虽说是在问红药,但是视线却一直落在童怜身上。
“红药!”赶在红药继续“带坏”季越之前,童怜立刻开口阻止,“先前我让你去办的事儿你办得如何了?”
见童怜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红药立刻收敛了。他干咳一声将烟杆往身后一藏,又朝着房檐上瞪了眼,这才老实说:“大抵已经置办得差不多了,我也已经用……那位的名头找好了人,只要你和拾贰能成功说服他,那么一切都能顺理成章。”
童怜微微点头:“去让人带几盘点心小吃回来,莫要那种会吃撑的,平日里的零嘴便好。”
红药听了童怜的话,下意识地应了声,只是这应完才觉得有丝毫不对,不可置信地“嗯?”了一声。
然而童怜丝毫没有顾及在场的红药,转头问季越:“小殿下可有什么想吃的?”
很快,红药的注意便从方才的“童怜让自己准备小吃糕点”,转向了“童怜唤那个孩子小殿下”!虽说之前他也的确猜到那孩子身份可能不容小觑,但是却也没想到童怜会胆大到将一个皇子偷出宫!甚至还带着他来听他们准备如何对付他的兄长!
只这么一晚,红药对童怜的认知一次次地被刷新,谈到后来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已经记不清了。
当然,记不得的也只有自己的名姓了,若不然童怜能直接给他扒层皮下来。
作者有话说:
季越:如何用三句话让怜怜没办法抛下我
1.我想吃糖葫芦
2.要两串,一串给怜怜
3.谢谢兄长~
呵,季越这诡计多端的1
感谢【卡Q因yyds】的鱼粮,笔芯呀~
第84章 野心
计划的实施远比童怜所想的要顺利得多,或许也是季岑长时间屈于季桓之下,他的野心比童怜所预料的要大得多。
听着拾贰传回的消息,童怜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按五皇子所说的办吧。不过别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到冯程轩那儿去了,把东西统计好后将拓本给红药送些去。”
“那冯程轩那儿呢?哪些给送去冯府?”
“送?”童怜反问,继而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点桌面,“这天下哪儿来的免费的膳食,博乐坊给季岑送去了,无异于我们已经自断一臂,这会儿哪儿又再将另一只胳膊也给外人递出去的道理。”
听到这儿,拾六对童怜的想法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他还是问:“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
拾六不笨,相反的他估计还是暗卫里头脑子最活络的那个,听见他继续追问,童怜不禁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若是想要消息,那边让冯程轩自己去赢吧,我们同季岑可没什么交情,又哪儿来的他的消息。”
“诶,明白了。”一直到听见准话儿了,拾六这才点头应下,“给的线索可也要保留些?”
这话基本可以说是白问了。
童怜正准备执笔写信,乍一下才发现自己先前便将纸笔尽数收起。他在桌上看了一圈儿,这才发现一支先前没来得及还给冯程轩的竹简。童怜也不挑,朝着拾六微一招手,拾六立刻会意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在童怜手心。
或许童大人也当真是天赋异禀,不过一会儿竹简上的内容便已经换了个样儿,待刻完字,他又从荷包中将金色方印取出,用匕首划破指尖,以鲜血为印泥将金印敲在竹简下端。
“好了。”童怜说着利索地将匕首送回刀鞘,连带着竹简一起丢给了拾六,“让他们按竹简上的内容做吧。”
拾六瞧了眼童怜还在往外溢血的伤口,不由咋舌:“童大人对自己可真狠啊。”
“是啊,若是你再不离开,我对你还会更狠。”童怜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也不上药,胡乱往手指上裹了两圈,轻飘飘地朝拾六看了眼。
拾六人一僵,干咳了两声:“那什么,到时候这竹简还要还给冯程轩么?”
“丢了、烧了,怎么都行。”童怜淡淡道。
虽说早就知道童怜对冯程轩除了利用也不会有其他想法,但是此时此刻拾六却忍不住为那位少年郎惋惜——当然,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京突然有家赌坊传出赌注不再拘泥于钱财的消息。要知道,上一家这么做的可是博乐坊,现在却有第二家赌坊传出这样的消息,这可不是在公然挑衅,就差明着说要同博乐坊打擂了么?
只是相较于博乐坊仅对商贾权贵开放的条例,这家赌坊的标准可就没那么高了。一时间那些个没进过博乐坊的百姓商人一窝蜂涌去了新赌坊。
此事在上京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而作为被博乐坊现在的幕后老板,季岑在听说此事后又怎么可能不气?
因为先前的青衫,季岑已不再信任府中的大部分奴仆,所以哪怕府中也并无人知晓,现在博乐坊的幕后主人已经成了季岑。不过也正因如此,季岑哪怕想要找人泄火也寻不出个正当理由。
在季岑看来,他未来可是要当皇帝的,既然如此又如何能让旁人抓住他苛待下人的把柄?是以,在外季岑都勤勤恳恳经营这自己温柔敦厚的模样。
“殿下消消气。”拾贰尽职尽责地替季岑倒了杯茶,“殿下的目标可不只是手握一家赌坊的权益,就算有人想要抢博乐坊的生意又如何?殿下您能给那些商贾权臣的,可不是一般人能给得起的。更何况……殿下要拿博乐坊,也不仅仅是为了敛财不是?”
拾贰的声音越说越低,可每一句话都像是落在季岑心坎儿上似的。
是了,就算有人想要与博乐坊打擂又如何?且不说自己的身份,但是博乐坊这背后的用处,可也比小小一间赌坊来的重要得多!
季岑压下心底的怒火,假装自己毫不在意:“拾贰,我记得你应当是叫这个名字吧。那现在我问你,你觉得我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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