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抗旨
虽说之前还想着季越,可当季越真的来时童怜心中且又不免升起几分十分不得宜的感觉来——他既担心季越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又不知自己究竟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季越。
看出童怜的犹豫,婥月迟疑道:“需要奴婢去回绝了么?”
童怜轻笑道:“他真要见我,你回绝了又有什么用?”说着童怜深吸了口气,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走吧,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其实婥月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童怜的表情她却是将所有话都憋了回去。
到了前厅,童怜赶在季越开口之前就已经屈膝拜下:“微臣童怜拜见陛下。微臣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季越想上前将童怜扶起,不过依旧晚了一步。季越叹了口气将伸出有一半的手收了回来,说:“掌印起来吧。”
“多谢陛下。”童怜虽是应下了,可是却没有动弹分毫,依旧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
见状季越不由皱眉,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和煦温柔:“掌印可还记得朕之前说过,你不需要跪任何人。”
“微臣心中有愧,不敢不跪。”童怜说着将头更低下了几分,双手微微举高。
季越是知道童怜这几日一直在童府的,他已不是孩子了,自然是不相信就这么几日童怜就想通了,觉得自己想法冒犯到了自己所以才于心有愧。季越问:“于心有愧?掌印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
童怜说:“这只是微臣的一个猜测,尚无根据,还请陛下准许微臣寻到证据再告知陛下。”
季越差点儿被童怜这柴米不进的模样气笑了,他轻笑一声:“好啊,那朕便等着掌印。”说着他看向身边的孟苋,说,“孟苋你去外头候着,准备启程去别院。”
闻言孟苋点头,可是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眼童怜,然而就这一眼让他被季越瞪了。察觉到季越心中不快,孟苋不愿再惹季越不快,在离开之前还与婥月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跟自己先行离开。
婥月看到孟苋的示意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下意识看了眼童怜,等着他发号施令。可童怜现在毕竟还跪着,自然不可能注意到婥月的视线,于是婥月也就无视了孟苋的暗示,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眼见着季越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不耐,孟苋也没胆子继续和婥月拉扯,快步转身离开了。
孟苋离开,季越上前两步直接托着童怜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怜怜瘦了很多。”
骤然被拉起,童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正准备后退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然而季越却先一步发现了他的意图,将手放在童怜后腰,赶在童怜后退之间一拉,把他直接拽入自己怀中。
“怜怜,如果你再跑,我可就要当着婥月的面将你抱走了。”季越说着,手上也不怎么规矩,故意在童怜的侧腰上摩挲了一下。
现在虽说已经入秋,但是暑气却也没完全过去,是以哪怕是畏寒的童怜穿得也不算厚,季越的力度刚好能透过衣物,不轻不重地在他腰间按压。
只是这些童怜也无心顾及了。
季越方才说话便故意凑到童怜耳边,只要他伸舌就能舔舐到童怜的耳廓,将耳垂含住。这样近的距离让童怜无暇思考,更别说还有季越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打在自己耳朵上时,童怜从腿根后腰蔓延而上的酥麻。
季越笑了一下,带着些许恶趣味道:“怜怜的耳朵都红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童怜立刻感知到自己耳廓与面颊上那非同一般的热度。他几乎是下意识想把眼前人推开,可别说这样不符合他们间的君臣身份,就算是抛开身份之别,那样的举动也太过相得映彰。
童怜在心里将人骂了一遍,微微低头恭敬道:“还请陛下不要拿微臣寻开心。”
“怜怜会当真么?”见童怜是真的有些气恼了,季越卸去了几分手上的力道,也不需要童怜提醒往后退了一小步。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季越故作心伤道:“分明我是认真的,怜怜怎么就是不信呢。”
童怜说:“微臣不敢信也不敢不信。”
闻言季越叹了口气。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说:“掌印,走吧。”
童怜点头,刚刚准备回头吩咐婥月去备车马,可下一瞬他就听见了季越干咳的声音。童怜微微吸了口气,抑制住自己叫零九出来,直接将人打一顿的冲动,行礼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么?”
“既然要请掌印去的是同一个地方,掌印不若就随朕一起去如何?”
明面儿上季越这是在询问童怜,可实际上哪儿有给童怜拒绝的余地啊。别说是童怜,就连婥月也听出了季越话中的意思。她不自觉地看向童怜,见她家大人稍叹了口气,又弯腰道:“微臣多谢陛下。”
莫名的婥月觉得有些心酸。她虚伸了伸手,可却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只是看着童怜和季越走远。
虽说是被迫答应了,但是在马车前童怜还是犹豫着要不要上马车,他说:“陛下,微臣与陛下坐一辆马车……”
“不合规矩?”未等童怜将话说完,季越先一步将他的话补充上,“怜怜,朕是帝王,所行所为之事便是规矩。还是说……掌印这是在与朕撒娇,想让朕将掌印抱上马车?”
童怜无言以对,也是真的怕季越真的当众把自己抱上马车,于是只能踩上踏板,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似的,童怜直接无视了季越递来的手,扶着马车车缘上了去。
“微臣失礼了。”童怜面无表情道。
季越也不至于和童怜计较这些,笑道:“无妨。”
待两人坐稳,外头的孟苋便驱着马车缓缓往城外走。百姓的叫卖声从路两侧传来,可正因如此才更显得车厢内气氛寂静非常。
他们像是在比谁更能沉得住气似的,见对方未曾开口自己也不说话,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坐着,手中未拿书卷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一路上别说是季越和童怜,就连在外头驱车赶马的孟苋都替他们觉得尴尬。
好在这一份尴尬也没有持续太久,等孟苋远远瞧见别庄时,他在心中松了口气,继而朝着马车内道:“陛下、童大人,别庄快到了。”
“朕知晓了。”
里头唯有季越的声音传出。
孟苋思考了一会儿又问:“可要告知林驸马?”
“不必,直接去寻皇姐便好。”季越说。
孟苋与季越说话间,童怜未曾又任何反应,只是微低着头不去看圣颜,而两只手却在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一起。
季越的注意一直都落在童怜身上,于是也当然看见了童怜的这些小动作。他一边与孟苋吩咐着,一边伸手将童怜无意识纠缠的手抓住,季越故意压低了声音问:“掌印是在紧张些什么?”
“陛下说笑了。”童怜挣了挣见季越没有放开的打算,于是也懒得多费工夫,神色如常道。
季越道:“怜怜你知道自己紧张的时候会玩儿手么?”
听完童怜愣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然而他的反应也足以告诉季越答案了:“看样子是不知道。”说着季越将童怜的另一只手也抓了住,轻抚着童怜的掌心,叹息道:“玩儿也便算了,怎么用指甲在掌心留了印子也不知道?”
他的话像是责备,可语气间又温柔地好似只是略带无奈的埋怨。
季越起身坐到童怜身边,俯身在童怜掌心吹了吹:“还疼么?”
相较于童怜身上其他的伤口,这么点儿伤口自然算不得疼的,如果应是要说,道不如说是因为季越吹的那两口气让他觉得有些痒。
可就是这点儿若是不提起,童怜自己甚至不会发现的小印子落在季越眼里却像是什么要命的伤口一般,又是轻吹又是揉的,反倒让童怜觉得百般不自在。
在季越又朝着手心吹气的时候,童怜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他将手握了握拳,有些别不好意思道:“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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