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不要随便在房间里放百合,不然你回房间就有种进病房的感觉(强颜欢笑.jpg)
因为佩佩不能在评论区和作话指路车,所以之前一些比较有指向性的评论孩子删掉了,还望见谅
第190章 珍视
其实在童怜离开时,季越便猜到童怜的状态定然不会太好,但是当他真的看见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童怜时,心中丝丝缕缕的懊悔便像是能化为实质一般,将他一点点包围缠绕。
只一瞬间他就像是被包裹在茧中的虫蛹,对“茧”外的一切感知都降到最低,满心满眼都只有躺在床榻上,睡得并不安稳的童怜。
“看够了就让让。”
季越还沉浸在自己的懊悔中,不知不觉便在床榻前站了许久。他身后的姜之渔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姜之渔本就是江湖中人,虽然跟了童怜但是对皇权依旧没有大多数人那般敬畏。
被姜之渔这么一提醒,季越才想起自己属实有些妨碍姜之渔他们了,即使姜之渔语气不善,他依旧没多说什么,只是挪动脚步将童怜床榻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何太医毕竟没有姜之渔那么大的胆子,看着季越给他让位子,还是朝着季越行了个半礼,然后才加快脚步走到童怜窗前,将二指搭上童怜的腕间。
这手指方才搭上去,何太医的眉头就不禁紧皱。他看了眼还睡着的童怜,又瞧了眼一旁的绥宁帝。
就算季越的一颗心全吊在童怜身上,但是在那么一瞬间,季越还是感受到了何太医投来的……带着浓烈谴责的视线。
季越的脑子愣了一瞬,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但是原本还只是愧疚居多的季越,被何太医这么看着心中竟是蓦然多了几分羞赧。他故作镇定地干咳了两声:“童……怜怜现在怎么样了?”
“热度降下去也就没什么了,只是后续反倒更加麻烦些。”何太医淡淡收回视线,语气里也没了之前的敬重。
童怜也算是何太医看着长大的了,虽说这么说或许有些越矩,可是说句心里话,何太医是一直将童怜当成自家的孩子一般看待的,只是现在自己家孩子却被另一个……就算对方是一国之君,何太医仍然心有不满。
季越也知道何太医是因为什么瞧自己不顺眼,于是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虚心道:“后续都要做什么?”
何太医瞥了他一眼,说:“后续与陛下有什么关系么?”
季越:“……”
似乎很有道理,自己好像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见季越吃瘪,何太医叹了口气与身侧的姜之渔点了点头,说:“姜大夫,我去与府中照顾童大人的丫鬟小厮吩咐两句。”
姜之渔点头,正准备叫一旁的小厮给何太医带路,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方还无精打采的季越又瞬间精神了:“我知晓婥月在哪儿,何太医我带你去便好。”
姜之渔也懒得管季越要与何太医说什么,听完也只是点头。
但是何太医终究不是姜之渔,他极敏锐地注意到季越在说这话时并没有用帝王的自称,于是在转头看向季越时心中还有几分不可思议。
不过令他更震惊的是,在离开了童怜的寝房后,季越突然开口极其郑重问向何太医:“何太医我应该……应该怎么做?”
突然听见季越的问题,何太医还有些懵,他双眉紧皱有些不确定地反问:“什么怎么做?”然而话音才落,在瞧见季越满脸纠结时,何太医突然便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说,“陛下你喜欢他,应当是珍视他,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
“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季越的声音很低,每说一句声音便更小上两分,等何太医已经听不见季越 的声音时,何太医才继续说:“童大人向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或许陛下应当与他谈谈。他一直都是替陛下着想的。”
“嗯。”季越点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厨房,因为婥月并不待见季越,再加上季越确实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于是在将人带到后,季越便转身离开了。
童怜睡醒时天已经黑了,他轻轻动了动,先前被压下的疼痛瞬间卷土重来,席卷他的大脑,让他不自觉地倒吸了口凉气。童怜深吸了口气,感知着自己现在的状态,苦中作乐地想:至少身上除去疼痛已经没什么黏腻感了。
“原来不是梦啊。”童怜抬眸看着床幔,思绪涣散。一滴清泪自眼角悄悄滑落,浸入他枕着的枕头中,只瞬间便消失了。
他勉强勾唇,想要翻个身将自己蜷缩在墙角的一块阴暗之中,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童怜而言也包含了太多太多难忍的酸疼。
童怜咬牙,用手撑着身子坐起,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等坐直后又突然将自己摔回床榻。他努力侧着身,一点点蜷缩起身子。
等做完这些,他再一次勾唇,可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只有眼泪无声地流着。
童怜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去,等他再次直起身子时,他的脸上已经没了其他情绪,就好像刚才的脆弱都只是一梦黄粱。
他放缓了呼吸,一步步朝着桌案挪去,又借着桌子走向门口:“来人——”
当他开口时,童怜才发现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沙哑些,现在这破锣嗓子别说要叫人过来了,恐怕是连告诉别人自己要做什么都做不到。
大致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童怜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但等低头看杯子时,他这才发现水壶中倒出的竟然是褐色的药汁,手在碰到茶杯壁时入手的甚至还是点点温热。
童怜立刻便想到这是姜之渔做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嗓子本就干,不一会儿就将壶中的汤药全部喝完了。也不知是不是姜大夫故意的,这次的汤药比起以前的苦了不止一点儿,就算童怜已经习惯了苦药,刚饮下依旧忍不住想皱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准备去取藏在荷包里的松子糖,只是在指尖触及腰带的那一瞬,童怜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寝衣,又哪儿会系着荷包呢?
“罢了。”童怜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最终却只发出一句气音,他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床榻缓缓挪去。
等上了床,屋外卷进一阵带着暑气的风,童大人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转身回来时,竟然连门都忘记阖上。只是让现在的童怜再一次起身走向门口,显然还是太过困难了,童怜想了想,觉得现在本就是夏日,左不过多被蚊虫叮咬两口,至少不会染寒。
这么想着,童大人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合上眼,再一次睡去了。
童怜是睡了,可在宫中的绥宁帝却远不如童掌印这般松快。
因为私心想多让童怜歇息两天,季越直接将谈和之事的负责人更改成了凌白。
可怜凌大人前两日夜里还通宵达旦,调查着朝中官员们的生平交集,好不容易这担子被绥宁帝接走了,可紧接着便莫名被短暂地提了官儿,赶去做另一件容不得出错的事情去了。
而调查官员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便由皇室的暗卫接手了。不得不说,皇室暗卫的效率确实比凌白高出不知多少,距离知晓此事不过短短三日,暗卫首领便已经拿着他们已经初步筛选过后的名单出现在了季越面前。
季越皱着眉,仔细看着暗卫首领递交的这些资料,在看见某一张是骤然浑身一震。他以手指捻着纸页一角,思绪纷飞万千。
察觉到季越的不对劲儿,暗卫首领单膝跪地道:“陛下可有什么安排?”
“嗯。”季越被暗卫首领的话突然唤回了神儿,等再次将视线落在手中纸张上时,他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
只见季越从其中抽了几张出来,以朱笔在其中几个官员的名字上画了个圈,继而道:“接下来主要调查他们,从生平经历到什么时候与谁交好过、所有信息,朕都要知道。”
“是。”暗卫首领行礼领命,只是就在他起身准备去拿那张做了标记的名册时,季越突然开口道,“他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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