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拾六应了一声,也不知他心中所想的“事情”指的究竟是什么。
童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半是感叹道:“身为子女,我也不能让义父太着急……”
看着童怜离开的背影,藏匿于树叶之中的拾六突然从心中生出几分庆幸。庆幸于自己当时选择的盟友是童怜。
作者有话说:
虽然有点短小,但是吧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童正初杀青倒计时!
第33章 打赌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拾六真的旁敲侧击将童怜的想法告诉了童正初,午时刚过,到真有个童怜从未见过的小太监和他说童正初有事寻他。
童怜听后微微点头,而后和季越说了声便离开了。
这一次再面对那座破败不堪的宫殿时,童怜的心中早就没了以往的恐惧,或许也是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他甚至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
“义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在进入殿内看见童正初的时候,童怜并不像之前那般恭敬了,虽说嘴上依旧叫着“义父”,但是语气甚至还不比不上他同季越说话时来的恭敬。
不过童正初也并没有对此有所不满,他用小炉不紧不慢地温着酒,童怜站在他身旁一尺左右的位置,依旧能嗅到丝丝缕缕的酒香。
“好孩子,不坐下陪我聊聊么?”童正初道。
若是只看他此时的神态,童怜甚至想象不出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只是百足虫死而不僵,更何况童正初现在只是处境艰难,景帝甚至还没直接朝他动手呢。就此时的情况看来,童正初现在找他肯定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虽说童正初派人来找他,对童怜而言也从未是幸事罢了。
童怜压下心中的诸多猜测,最终还是在童正初对面坐下:“不知今日义父叫童怜过来是有何事?”
童正初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酒杯,将暖炉上的酒壶取下将酒杯斟满,而后又像是闲谈般开口:“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此话一出,童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童正初今天叫自己来的目的呢?他正准备摇头,但是在想到拾六原是童正初手下暗卫时,却是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将摇头转为点头:“还好。”
“哦?只是还好么?”童正初佯装不解,“七殿下屋中整夜烧着地龙,不知比下人房中暖和多少,你昨夜又怎会没休息好呢?”
听了童正初的话,童怜自然是知道这些是拾六禀告给他的,虽他也知晓这本就是拾六的任务,但是此时他却忍不住在心里给拾六记上了一笔。
回想着之前童正初用暗卫试探他的举动,童怜自然也不会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的模样,只是继续点头道:“七殿下屋中自然是好的。可昨夜不知何时,孩儿身上突然生出阵阵剧痛,几乎整夜尚未安眠。”
作为给童怜下毒的人,童正初自然是知道那阵痛是什么的,于是也只是淡淡颔首:“莫约是在亥时吧。”
“义父怎知?”得到答案,童怜先是抿了抿唇,而后迟疑道。
见童怜发问,童正初不自禁笑了,他将杯中酒倾洒在地随后又倒了一杯递到童怜面前:“怜怜你又何必和孤装糊涂呢?”
童怜咬着口中软肉,抬手接过酒杯:“我不懂义父在说什么。”
“你是真的丝毫不知么?”童正初问。说着他也不准备听童怜的回答,只是自顾自道,“在前些时日,我在你腰间刺青之后,你当真没看过那纹样?又真的未曾找御医看过?前几日,我听闻季琤传你过去,你难道尚未应召么!”
季琤便是景帝的名字。事已至此,童正初丝毫不顾及地直接叫这当朝皇帝的名玮,而后又没有丝毫顾及地在他面前自称为“孤”,想来也是并不打算继续遮掩自己前朝皇族的身份了。
等说完这些,童正初深吸一口气,将先前的疯癫尽数收敛,沉着张脸微抬下巴:“怜怜要同孤赌一把么?”
童怜问:“义父要赌什么?”
童正初指了指他手中的酒杯,开口说:“就赌今日你是否会疼痛难忍。”
听完这句话,童怜握着酒杯的手忍不住用上了两分力,杯中酒尚且热着,只是透过那层薄薄的杯壁,童怜却觉得冷得很。
见童怜神色不变,但是却忍不住浑身紧绷的模样,童正初终于笑了:“怜儿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尚未在杯中下毒。”
与其说童正初是在澄清,倒不如说是在威胁来得更加贴切。童怜也知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他吐出一口浊气,应了声“是”而后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温热的酒水顺着食道流入他的胃中,不知是否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喝完这杯酒后童怜竟然觉得自己开始微微冒汗。
要知道这座宫殿本就是前朝所废弃的地方,许是因为并没有人居住少了几分生气,虽说平日里也是照得见太阳的,但是却比大多数地方都冷上不少。
见童怜喝了酒,童正初略带满意地朝他挥了挥手:“你回去罢,回去得晚了恐怕七殿下会担心。”
童怜也不知童正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自然也不能死赖在这儿不走,于是朝着童正初行了个礼便离开了。然而童怜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童正初竟然将拾六叫了出来。
看着在他面前跪地不起的拾六,童正初神色淡淡地看着一旁的火炉,似是无意间开口:“孤记得你的编号似乎是拾六?”
拾六垂着头不去看童正初的表情,面上毫无表情就宛若他第一次见到童怜时那般。
“你可曾不满?”童正初问。
他并没有说不满的是什么,或许是对于这个编号,又或许是因为他背后那个让他不得已成为影子的刺青。
虽说拾六并没有完全被洗脑,但是却也是或多或少知道其他影卫面对童正初时的反应的,他如法炮制道:“回主上,并无。”
“是么?”童正初道。说完他像是知晓拾六不会给他什么反应似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随后又说:“将这炉子搬去我房中吧。”说完他便率先离开了。
在童正初转身时,拾六这才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烧得正旺的火炉。
看来童正初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么想着拾六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认命般地上前两步,将还烧着火的炉子抱在怀中。在碰触到火炉的那一刻,拾六便死死咬住了自己口内两颊处的软肉,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保证自己能面无表情地跟在童正初身后。
只是因为怀中的那份炙热,拾六运起轻功离开的速度比往常更快,哪怕此时是白日依旧能在保证自己不被发现的前提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到童正初房中。待他到的时候,童正初甚至都尚未抵达。
感觉屋中并没有其他暗卫之后,拾六立刻将火炉放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待童正初到的时候,他也只能看见自己指定要搬回来的炉子烧着火,近乎将整间屋子烧暖和,而拾六胸前的黑衣早已损坏,甚至能看见内里烧红了的皮肤。
对此,童正初并未说什么,只是挥手将他遣退让他继续看着童怜。
接到命令,拾六应了声“是”,只下一秒就消失了,而原本紧闭的窗户也在那一瞬间被打开。
在离开了童正初的视线范围后,拾六立刻就有气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嘴里念念有词,几乎不用听就知道一定是对童正初的各种咒骂。
不过此刻在坤宁宫的童怜自然是不知拾六的遭遇的。因为今日季桓入了宫,季越便缠着他想让他将自己带出宫去玩儿。
“大哥,我都好久没瞧见榭之哥哥了。怜怜说他现在有事在忙,不若你带着我去找他玩儿吧。”季越拽着季桓的袖子撒娇道。
其实季越今日甚至连季桓念叨的都少,就更不要说只见过几面的沈榭之了,只是为了能出宫玩儿,小皇子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季桓又怎么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也都只是季越的说辞,只是对这个比他小上许多的幺弟,哪怕是上能战场杀敌,下能练兵点将的启王也是没有丝毫办法。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开口道:“若是母后应允,那我便带你出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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