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疼好些。”季越回。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童怜的手展开,见上面的印子已经消失,这才松了口气又用之间在上头轻挠了一下,“掌印也该爱惜自己才是。”
童怜没想到季越竟然没询问自己因为什么紧张,在松了一口气得到同时也不禁迟疑了。他想问为什么,可却也怕季越真的顺着自己的话问下去。
矫情。
童怜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可就是这样的动作,却是让季越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怜怜,这也是圣旨,与我先前所说的你可以不拜任何人一样,你可明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季越说这话的时候太过温和,童怜竟是摇了摇头:“明白,却也不想做。”
季越愣了一瞬,失笑道:“怜怜不是说要与我保持着君臣之别么?怎的现在竟然还抗旨不遵?”
童怜沉默了一会儿,回:“这不一样。”
可是至于具体哪儿不一样,童怜自己也说不出来。
第243章 驸马
看出童怜脸上的茫然,季越也没继续问下去,只不过同样的是他也没有将童怜的手松开,反而趁着童怜不注意稍微揉了一把。也不知道童怜是在思考些什么,即便算季越这么做,他也依旧没能回神,只是呆愣愣地望着某一个方向发呆。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因为想着一会儿的事儿,季越也就没让童怜继续发呆下去,而是轻轻松开了童怜的手,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两下:“怜怜,回神了。”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童怜眨了眨眼回神道:“是到了么?”
见童怜说话间没了平日里刻意营造的疏离,季越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不自觉勾唇道:“嗯,到了。怜怜要在马车上再坐会儿么?”
耳边传来季越带笑的声音,童怜这才算是彻底回了神。他下意识地想后撤,可往后靠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马车里,可是当他想起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童怜后倾的动作,他的脑袋与车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发出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见童怜下意识地抬手捂着脑后,季越笑道:“掌印这是怎么了?朕莫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害得童大人竟是慌不择路,想要用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给马车破个窟窿口么。”
方才其实并不疼,可是丢脸却是真的。
本来童怜就因为自己的动作有些脸热,被季越这么一打趣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又高了几分。他将手收回,垂眸道:“陛下说笑了。”
看着童怜微微泛红的双颊,季越忍不住想要继续打趣,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孟苋催促的声音便从外头传来:“陛下,方才似乎已经有小宫女进去与驸马通报了。”
季越这次来本就不打算让林锦榆这么快知道,闻言暂时将逗童怜的事儿往旁边搁了搁,朝着外头道:“朕知晓了。”说完,他又对着童怜说,“掌印,走吧。”
面对着这么正经的季越,童怜自然也不好抗旨,朝他点了点头继而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
还在门口候着的小宫女见季越来了,下意识地就想行礼,可膝盖方才弯下去,季越就给了孟苋一个眼神,孟苋立刻会意清嗓道:“不必多礼了,你带我们去长公主房中便好。”
小宫女不疑有他,俯身道:“是,奴婢遵旨。”
也是听出孟苋的言外之意,小宫女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一直低着头在前头带路。而跟在他身后的季越却是借着这个机会,偏头问向童怜:“怜怜喜欢这儿么?”
自然是喜欢的。上次来时童怜便觉得这处别庄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所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可是面对季越的问题,童怜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可季越又是何其了解他,哪怕童怜没有回答,季越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自顾自道:“你喜欢便好。当初我看见这处别庄的地契便想着,要造成你喜欢的模样才好。原先是想将这儿连同童府一起赐给你的,只可惜想加想改的地方太多了,一直到今年年初才堪堪竣工。”
“陛下……费心了。”童怜听着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张嘴时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童怜觉得自己就像是方才学会了南朝语的外族人,心中有着无数想法话语,可是等它们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那些话用南朝语应该怎么说,自己不断在心中斟酌着用词,可哪怕是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最为体面。
季越笑着回:“不费心,怜怜喜欢便好。”季越说完又一次问,“所以怜怜喜欢这儿么?”
童怜依旧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好在两人说话间,小宫女也已经将他们带到了长公主所住的房门口。她欠身道:“长公主现应还在午睡,还请陛下与两位大人在此稍等会儿,奴婢先进去替公主梳洗。”
虽说季越是季澄颜的弟弟,但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他们担心林锦榆就要来了,可贸然闯入女子闺房总归也不是个事儿。
好在小宫女也知道季越他们着急,手脚麻利地叫醒了季澄颜,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帮季澄颜洗漱完毕,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季澄颜半依靠在床头,身上披着件薄斗篷,见季越与童怜来了略带歉意道:“陛下、童大人,臣妾身体不适,无法下榻面见二位,还请见谅。”
“皇姐言重了。”季越微微摇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本就是皇弟不请自来扰了皇姐修养,如此说也该是我与皇姐道歉才是。”
简单的寒暄之后,季越也不打算继续和季澄颜兜圈子,开门见山道:“皇姐可知道先前你中的是什么毒?”
“原来是中毒了么。”季澄颜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可很快又觉得就是这样,她苦笑道,“是了,不是中毒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听着季澄颜的话,童怜不自觉皱眉:“驸马未曾与长公主提起么?”
“未曾。臣妾知道驸马最近有事儿在瞒我,可他不提起,臣妾也便不追问了。原先是想着不必要,左右也是些朝堂上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季澄颜说着轻笑道,“没想到他竟然会将主意打到臣妾身上啊。”
她竟然知道?
季越和童怜对视了一眼,而后问道:“皇姐,你可知道驸马在做什么?”
季澄颜说:“具体的臣妾也不知晓。虽说臣妾贵为公主,可女子不能涉政的规矩,陛下也不是不知。臣妾唯有一点要提醒陛下与掌印——切莫太过相信驸马,最好,再调查一下驸马最近所接触的官员大臣。”
说完季澄颜像是发现自己干涉太过,拢了拢身上衣袍,歉意一笑。只这么两个动作就将她身上过分凌冽的气质抚平了。随着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幅度,季澄颜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许多:“这些也只是臣妾拙见,还希望陛下不要怪臣妾多事才好。”
“皇姐言重了。”
童怜在一旁听着季越与季澄颜的对话,可心中却是不禁庆幸。还好季澄颜是女子,若不然他当真没把握当年能在季澄颜手中夺过玉玺,将季越送上皇位。
童怜只是失神这么片刻,可季澄颜却也发现了,她偏头看向童怜开口道:“这次臣妾应是要感谢掌印大人才是,若非大人,臣妾怕是要一直睡过去了。”
听见季澄颜在叫自己,童怜立刻回神拱手道:“长公主言重了,太医院的各位太医见多识广,想必没有臣何院使也是能寻到方法替长公主解毒的。”
“我并非不相信太医院的御医们,可就算他们有办法替我解毒,驸马也同样有办法让他们没办法替我诊脉问诊。还有先前祭祖时的那次,若非童大人与你府上的那位神医,这世上怕是早就没有季澄颜这么个人了。”季澄颜笑道。
童怜原先还不觉得,可听见季澄颜突然提起祭祖时的那次中毒,他心中也不由埋下一点儿怀疑。当然就算如此,童怜明面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示,只是说:“长公主的谢意,臣会带您转交于姜之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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