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来之前被童怜要求了不准将药贴的事情告诉季越,苍布发誓,他一定会把季越离京后童怜做的所有事全部抖到当事人的面前!
他越想脸色越差,以至于另一边的季越心里也有了几分忐忑,心里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不太好的猜测,于是室内的气氛便越发静谧了。
而童怜,就是在这样近乎凝滞的气氛中醒来的。
睁开眼睛看到苍布表情的刹那,童怜脸上略过了一丝尴尬。他肯定苍布绝对知道自己擅自服药的事情了,那么季越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又了解了多少呢……
童怜悄悄瞥了一眼季越,发现他脸上毫无怒意之后,立刻悄悄松了口气,正打算稍微装睡一会儿躲避苍布的怒火,但对方的视线就先一步落在了童怜的身上: “童大人,您可终于醒了啊。”
童怜听着他十分含蓄的阴阳怪气,讪讪地干咳了一声,不得不撑起上半身顶着两人的注视坐了起来:“嗯。现在情况如何了?”
苍布冷笑一声:“比你好。”
童怜:……
季越虽然不知道苍布这么大的火气从何而来,但是看着童怜不自在似的垂下眼睑的动作,他心里也有了些猜测。只是眼下并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候,他只能暂且按下,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的样子:“怜怜,你这次太胡来了。”
童怜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了眼苍布。苍布也明白童怜的意思,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童怜一向是懂怎么利用自己拥有的东西的。
看着苍布离开,童怜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面上,缓步来到了季越面前。而后,他在季越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伸手将季越的脑袋往下压了点儿,仰头在季越的唇角亲了一下。
一时间季越脑海中转着的念头都停滞了下来,只余下了身前的人,与这一枚带着药香的吻。
察觉到季越的呆滞,童怜轻笑道:“陛下,这是你先前教臣的,如果要道歉应该这样。”
“对。”季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童怜问:“明安现在有开心一点么?”
“如果怜怜有好好穿鞋的话。”话音落下,童怜便觉得自己忽然腾空而起——是季越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童怜冷不丁吸了口凉气,紧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待咳嗽将歇,他吸了口气,很认真地说:“明安如果下次要抱我,可不可以提前打声招呼?”
季越回道:“如果下次怜怜让自己涉险前也能询问过我的话,我自然也能做到。”
只听到这儿,童怜就品出了拒绝的意思。
就算之前自己能询问季越的意见,他定然也是不会同意的。得到答案,童怜不再说话了,只是在季越将自己放在床榻上,甚至打算替自己穿袜子的时候,才终于开口说:“明安,我有想过后果。”
季越手中动作不停,抓住了童怜准备缩回去的脚,轻拍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单临的骑艺比我精湛,比我更适合将消息传递给你,引开可能偷袭的匈奴人的事情只可能交给我和孟实。”童怜说。
季越点了一下头:“是啊,你也说了还有孟实。你出不出城意义并不大。”
“我比孟实更了解匈奴人。”童怜说,“还有单临……”
“借口。”季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他一直低着头不肯让童怜看清他的脸色,“你只是下意识的就那么做了。童怜,你什么时候能学着信赖别人?”
童怜瞬间说不出话了,因为季越刚刚的话,也因为季越说话时近乎哽咽的语气。
好半晌后,童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季明安,我会相信你,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进展龟速,但是请相信我真的有在写qwq
第333章 来信
童怜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季越还能说些什么呢。他抬头时眼眶还有些微微泛红,但还是佯装凶狠的模样,恶狠狠道:“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将怜怜关在养心殿里,叫你再也不能乱跑了!”
“嗯。”看着季越的模样,童怜却忍不住笑了,“将我关在宫中,哪儿也不许去、谁也不准见。”
童怜这个温和的回应,倒显得季越方才的言语有些过分孩子气了。不过季越自然是丝毫不愿自己落了下风,便故意凑上前抱住了童怜:“到时候再册封你为皇后。”
童怜是能接受自己之前所说的那些事的,可若是到时候自己被封为皇后……
光是想象着孟苋他们叫自己“皇后娘娘”的场景,童怜就觉得有些超出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了。他迟疑片刻,道:“这……还是算了吧。”
闻言季越笑了一下,稍稍偏头在童怜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旖旎,两人分明只是单纯的看着对方,却无端让人在颅内幻想些暧昧亲近之事。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仿佛下一刻嘴唇就会紧贴。
然而不等季越亲吻眼前人,便从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只瞬间就将方才的暧昧打破。
季越退开了点儿,神情略带无奈:“早晚有一天,朕要将怜怜关起来。”说着,他停顿片刻,又补充着说,“就像是怜怜方才说的那样,谁都不能见,什么都不能想。”
如果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想来会比现在轻松许多吧。童怜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年中自己的神经没有片刻松懈,在与季越互通心意之前,哪怕是被夺权禁足的日子里,自己所想的也都是应该如何翻身。
可时移世易,仅仅也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当现在的童怜再返回去看当时自己的想法与作为时,却不免觉得有几分可笑。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中途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但是至少季越还是他所熟悉了解的那个季越。对现在的童怜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么想着,童怜不禁轻轻笑了一笑,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
看着童怜点头,季越这才满意。他想了想,转身将搁在桌旁的披风取过,又用它把童怜完全裹住,确定了一会儿开门时可能卷入的风不可能让童怜染寒后,才勉强点了点头,转身道:“进来吧。”
苍布看见被裹成粽子,因为热意面颊微微泛红却并没有表露出丝毫抗拒的童怜,在心中暗暗发笑——果然能真正治住童怜的也就只有季越了。
童怜自然是发觉了苍布的揶揄,微微拧了拧眉头。
看见童怜蹙起的眉毛,苍布不由干咳一声,假装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将手中密封好的信件递给童怜,说:“这是上京城寄来的信。”
这话语中的含义,像极了是苍布在为自己的行为找补,就像是在说:我并非刻意打搅你与陛下的相处,只是事发突然我不好擅作主张。
童怜被自己压抑着的笑呛得咳嗽了两声,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季越颇为担心的目光。童怜说:“我没事的,别担心。”
季越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我要去榭之那边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童怜知道季越是故意这么说的,于是轻轻点头:“好。”
待季越离开,童怜终于忍不住将身上的披风卸下,继而吐出一口气,又用衣袖擦去额间冒出的汗珠。
见此,苍布原先的郁愤消下去了大半,打趣道:“童大人您也有今天啊。”
童怜懒得理会苍布,只是将手中拆信的动作加快了些。信封内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可其中的内容却是让童怜止不住皱眉。
“怎么了?”看着童怜的神情逐渐转为严肃,苍布也没了调笑的心情,忍不住开口询问。
童怜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内,缓缓摇了摇头:“苍布,你去拿些纸笔过来。”
苍布应声而去。片刻后门再次被打开时,苍布是带着季越一起回来的。他将纸笔在桌案上铺好,随口道:“方才我拿了东西准备回来时遇见了陛下。”
苍布没有将话说完,但是童怜却也是明白他没说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将信封递交给季越,解释道:“拾六写来的信件,说明了近日的一些大事。西域十三国似乎终于统一好了意见,近日频频在通商路上给驻守军使绊子,还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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