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臣当道(28)

　　“也是多亏了小童公公了。”季桓点头笑道。

　　待季桓说完，童怜半弯着的腰更是往下沉了沉：“奴才不敢当。”

　　季桓本就是因为要事而来，几句寒暄后便率先告辞离开了，只是离开前还特地让童怜帮忙带句话给季越，说是待他稍微闲些下来，便让季越再来启王府玩会儿。对此童怜自然是应下了。

　　等童怜在太医院处理好伤口，再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去。原本童怜还打算去寻季越，只是在殿外看着季越正在同季灵柔玩闹，而林祥也在旁边伺候着，想来也没什么需要自己的，于是便转道回了自己的寝房。

　　只是，原本应当空无一人的寝房在童怜踏入的那一瞬间，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

　　“你和其他人说了。”暗卫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童怜，目光冷得像是一条随时会发出攻击的毒蛇。

　　在起初的震惊之后，童怜很快就将突然吊起的心脏安稳放回原处：“是，按照先前的约定，你也并没有说我不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少年不满地皱眉。只是除去他面上紧锁的眉头，童怜似乎也没办法从他脸上读取到其他的情绪：“不要暴露我们。”

　　童怜点头：“这对我并没有好处。他们也不知道解药在哪儿不是么？”

　　暗卫少年一想，似乎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随口应了声然后便准备重新开始回归暗处。只是在他离开的前一秒，童怜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既然来了，不互相了解一下么？”

　　“不。”少年微微皱眉，想要甩开童怜的手。

　　只是，虽然童怜并不懂武功，此刻也只是单单纯纯地抓着少年的手腕罢了，但是他却诡异地没能甩开。

　　“不必客气，短时间没不会有人过来的。”童怜说，“而且，就算是合作伙伴，彼此之间也应该有些了解，不是么？”

　　见童怜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模样，少年迟疑了两息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对于少年的妥协，童怜少见的露出了重负的浅笑浅笑，他指了指屋内的桌椅：“坐？”

　　虽说是答应了下来，但是少年似乎并没有久坐的打算，只是摇了摇头朝着不远处的阴影内挪了一下脚步，似乎只有不见过的阴影才能给予他些许安全感。

　　童怜自然也不会勉强他，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正准备喝时有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枕头边取出一个小口袋，拿了一颗松子糖放入口中。

　　等压下嘴里的苦涩，他终于开口了：“关于我的事情，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些。所以你呢？你叫什么。”

　　“拾六。”

　　“这是根据什么排的？”童怜反问。

　　拾六回：“武功强弱。”

　　童怜又问：“你们暗卫总共有多少人，又会帮童正初做些什么。”

　　“共二十余人。每人分工各不相同。”拾六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他闭上双眼微皱着眉，似乎是在听周围稀碎的，风过树叶的淅索声。

　　童怜自然不会去打搅他，于是便努力放缓了自己的呼吸，一举一动都染上了几分小心。然而他的风寒并未好全，呼吸时带着些许因为呼吸不畅而发出的鼻息声，尽管已经尽可能地减小了音量，但是却依旧对拾六有着不小的影响。

　　拾六又听了一会儿，在某一瞬骤然睁眼，只是一个闪身屋内便没了他的踪影。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屋子，童怜不免叹了口气。

　　虽说他是知晓拾六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但是若是下次还想得空将他抓出来，好问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恐怕是有些难了。

　　只是，不管童怜心中有多遗憾，他房间的门还是被推开了。

　　“怜怜！”季越面上带笑，手里还不知捏了个什么，满心欢喜地攥着拳头，将自己的手递到童怜面前，“你猜猜，方才颖嫔娘娘给了我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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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责罚

　　童怜装模作样地想了半晌，而后才故作苦恼：“我猜不出来，小殿下能告诉我么？”

　　见状，季越嘿嘿一笑，缓缓将自己攥着的拳头展开，露出里面黄嫩嫩的一小朵儿腊梅花。只是相比于新鲜的腊梅花，干花的花瓣显然要脆弱许多，被季越捏在手心中攥了一路，此时的花瓣上已经多了几道深褐色的折痕。

　　看着手心与先前略有区别的腊梅，季越不禁眉头紧锁：“它刚刚还不是这样的。”

　　不过童怜也并未纠结于花瓣上的折痕，只是浅笑着双手接过干花：“谢谢小殿下的礼物，我很喜欢。”

　　见童怜喜欢，季越心中最后的不满也烟消云散：“怜怜你先前送了我一枝腊梅，但是梅树太高，我现在还折不到上面的花枝，所以便先用这个代替，待我以后长大了再给你折花枝好不好？”

　　“那我便先谢过小殿下了。”童怜说着起身从枕边将装着松子糖的小锦囊拿出，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干花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

　　看着童怜将干花往糖袋子里放，季越微微皱眉，但是却并未阻止只是待童怜放好干花之后，才上前轻拽着童怜的衣袖道：“怜怜改日我送你一个小香囊吧，到时你便可以把干花和松子糖分开放了。”

　　童怜道：“好呀。只是小殿下的香囊都是用锦缎做的，童怜只是个奴才是断不可享用的。”

　　“那……”季越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道，“那等下次出宫的时候，我挑一个送给怜怜！”

　　既然季越已经说起出宫的事儿了，童怜便顺便将先前季桓让他给季越带的话带到。果不其然，在听见能出宫的消息时，季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将手上的事做完呀！”

　　童怜摇头：“这我不知，不过若是小殿下晚些时候遇见启王殿下了，可以去问问启王殿下。若是启王殿下愿意告知，那便应当是快了。”

　　得到答案，季越点了点头，而后便开始期待起了季桓的到来。

　　只是或许也是兄弟之间的感应，在同景帝汇报完先下的调查进度后，季桓还真的跑到了坤宁宫。

　　原本还在被童怜带着识字的季越听见这消息，哪儿还能乖乖认字，刚念了两行诗便抬头看了童怜五六次。不过童怜也知季越先下是看不进书了，于是也只是叹了口气便放季越离开房间去寻季桓去了。

　　“大哥！”

　　季越的到来正巧打断了季桓同皇后的谈话，见季越朝他们那儿跑来，皇后皱眉：“越儿你不应该在和童怜在念书吗，今日的诗词可学会了？怎的突然跑过来了？”

　　因为季越去尚书房已经提上了日程，在念书一事上皇后对季越也少了些先前的宠溺，反而多了几分严厉。

　　看着皇后脸上的不悦，季越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往后退了一步：“越儿见过母后……”

　　见季越一副心虚的模样，皇后哪儿还能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些个小九九？

　　只是还没等皇后开口，跟在季越身后的童怜便往前站了一步朝皇后与季桓行礼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启王殿下。”

　　“童怜你来得正好，本宫问你今日七殿下的课业完成得如何？”皇后道。

　　季越见状，缓缓挪到季桓身后，自以为没人知晓地朝着童怜挤眉弄眼，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是此时的童怜却是弯着腰的，能看见季越百般“提醒”的，除了皇后恐怕也只有皇后身边的木琼了。

　　木琼看着季越的小动作，不禁用袖口遮住了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

　　童怜道：“回皇后娘娘，先前您布置的诗句小殿下已经能囫囵吞枣地读下来了，只是奴才学识实在有限殿下的好些问题，奴才自己也都一知半解，是万不敢胡乱解答的。”

　　皇后自然也知道童怜这么说是在为季越开脱，她斜着眼瞥了眼躲在季桓身后的季越，而后冷冷道：“那照你所说，有问题的应当是你，而不是季越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