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减肥计划无疾而终
第81章 功课
有了童怜的“帮助”,季岑很快就将博乐坊收入了囊中,而与此同时何太医也带着刚琢磨出来的新药方找上了童怜。
看着面前内容截然不同的两张纸,拾六不禁道:“都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童大人你可真与众不同啊。”
“这不是挺好的么。”说着童怜从袖中取出两支竹简。
南朝造纸业发达,其实已经很少有人使用竹简传讯了,不过也不知冯程轩怎么想的,送到童怜手中的大多都是一支支的竹简,这位“声名远扬”的年少侍郎,甚至还颇有闲心地在竹简末端雕了花。
“看来冯程轩比我想象的还有用些。”童怜看完竹简上的内容,随意将其丢给拾六。
拾六也早已习惯了,他甚至懒得看上头的内容,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将竹简上头的字削去,又问:“这次的花要一并削了么?”
说着,拾六微微移开拇指。若是童怜要将花削了,那么冯程轩便会换个样式,下次再将其雕上去;若是不削,冯程轩自己也会重新刻朵同品种,但其他姿态的花。
说实在的,拾六实在不懂他们那些墨客文人心中所想。
“留着吧。”童怜懒懒打了个哈欠,那双眸子里盛着些水珠,顺着一次阖眸自眼角滑落,“明日便能换药了吧?”
拾六看了眼宛若垂泪的童怜,又重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虽说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冯程轩会用这种方式给童怜传递消息了。
“啧,妖妃。”拾六突然下意识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再加上童怜本就有些昏昏欲睡,于是也没听清拾六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小小地“嗯”了一声。只是,拾六耳目本就比一般人好上不少,自然是听见了童怜的那一声应答的。
一时间拾六只觉得尴尬万分,他一人的尴尬。
不过现实并没有让拾六尴尬多久,只一会儿功夫童怜便彻底睡熟了。见状,拾六不由叹了口气,很是熟练地替童怜将烛火吹了,而后便离开了。
或也是前一日歇息得早,翌日童怜难得起了个早。在看见初升的太阳时,童怜甚至有几分不可置信,不过在短暂地愣神后他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洗漱更衣后出门去了耳房。
在听见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孟苋立刻被惊醒了,只是他的头发因为睡软榻还翘起了一小撮,再加上他过分警惕的神情,反倒显得有几些滑稽。
在看清来的人是童怜之后,孟苋这才收回了方才的凌厉,懒懒地揉着自己的眼睛:“童公公,您怎么来了?”
童怜自然没忽略孟苋刚才那一瞬的表情,只是他却依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今日难得起得早了些,这几日都是你在当差,便想着来替你的班,好叫你能回去睡得安稳些。”
若是听到这话的是林祥,估计谢恩都来不及,但孟苋却没像林祥那样,反而散了困劲儿,以一种极其认真的眼神将童怜上下打量一番。
“嗯,那就麻烦童大人了。”似乎是发现童怜今日的状态尚可,孟苋这才松了口气点头同意。
待孟苋离开,童怜一敲软榻,很快便有一个人影落在他面前。
“大人。”零九单膝跪地,低着头不去看童怜,模样是十足十地恭敬。
童怜倚着软榻坐下,微微敛眸回想着自己与孟苋接触时的所有场景:“你可觉得孟苋可疑?”
“属下不知。”零九回。
这个答案到是有些超出童怜的意料范围了,他轻笑道:“哦?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这‘不知’算是个什么答案?”
零九继续道:“属下确实觉得孟苋不对劲,但这也只是感觉罢了,并无任何凭据,所以便是不知。”
再加上先前自己派人去查的时候,那过分正常的资料,童怜总觉得自己应当是有所遗漏,但是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之前所用的药,以至于不管他如何努力回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更甚至会觉得头疼难忍。
感受到自己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童怜果断停止了回忆,而后吐出一口浊气,说:“让人再去将孟苋调查一边,这次记得加上他在宫中所遇到的宫女太监,以及他都在哪儿当过什么差。”
“是。”零九应道。
吩咐完,童怜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差不多到时间了,便起身整了整衣衫,准备去唤季越起床。“对了。”童怜停下脚步,回头道,“零九顺带同拾六说一声,叫他将花削了再把东西给人送回去。”
童怜说得云里雾里的,但是零九却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后,便再一次消失在了耳房中。
当季越意识到来叫自己起床的是童怜时,他甚至还愣了两秒,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在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而后毫无意外地因为疼痛嚎了一声。
看着季越这孩子气的举动,童怜不禁笑了:“小殿下这是怎的了?担心自己一会儿再栽回榻上睡回笼觉么?”
季越摇头:“怜怜我觉得似乎好久没看见你了。”
童怜一边给季越拧着洁面的巾布,一边道:“昨日不才见过么?哪儿来的‘许久’。”
“那不一样。”季越说完端起手中的杯盏含了口水,带漱完口、将嘴里的水都吐了这才继续道,“怜怜你已经许久没来唤过我晨起了。”
童怜将巾布递了过去,而后说:“那按照小殿下所言,我确实是太不应该了。这两日便能换药,到时候早上便不会犯困起不来了。”
季越自然也知这话语中的意思,只是相较于“怜怜以后每日都能来叫自己晨起”而言,“换药”以及“早上起来便不会犯困”这两句反而将季越的注意力都吸了去。
他忍不住皱眉:“怜怜你的身子还没好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喝药?”
童怜早就猜到了季越会这么问,同样的他也早准备好了一套应对的说辞:“何太医说是幼时亏损太甚,哪怕是进补也断没有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的道理,又哪儿来这么快就见好的?”
季越一听,似乎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于是也不再纠结洗漱完又被童怜服侍着穿好了衣衫、用完早膳,这才转身跟童怜一起去了书房。
月余前必须要人哄着逼着才肯坐在桌案前的季越,此时很是自觉地走到桌前坐下,而后又熟练地从笔架上挑了只自己要用的毛笔,摊好宣纸又用镇纸将它压着。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想来也已经做了无数次。
“怜怜,你来替我研墨!”做完前面的准备工作,季越瞬间没了方才的稳重,很是兴奋地朝童怜招手道。
童怜点头,取了些水放在砚台上仔细磨着:“昨日太傅布置的功课小殿下可是完成了?”
说到这儿,季越像是霜打了茄子,立刻垂下了头:“旁的都做完了,现在便只剩这些了。”说着,季越将手中的书一摊草草翻过六七页,“太傅骂我的字宛若狗爬,让我照着这上头的字习字。而且,太傅还让我一个字抄上五十遍,这六七页怎么也有数百字了,就算今日不上课我都不一定抄得完,更别说今日太傅还要检查了。”
童怜看着季越的可怜样儿,正想开口宽慰,可正当他想起季越的字时,所有的安慰都被他吞了回去,只能干瘪瘪地说了句“太傅都是为了你好”。
季越似乎也没想到童怜竟只会说这个,整个人显得更失落了。
童怜只是假装没瞧见,继续问:“小殿下昨日抄了几页了?”
提到这个,季越难得沉默片刻。童怜正想着是不是不应该提起这个,然后他便瞧见季越直接将书翻到了第一页,指着那上头的最后一个字道:“抄到这儿了。”
若是童怜没有记错,最开始季越所说的。曾玉山要他抄的那些内容里似乎不包含第一页……
还没等童怜开口询问,他便听见季越带着哭腔道:“怜怜,当我快抄完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这些根本不用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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