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略带无辜道:“这……我也不知啊。”
不过显然,苍布并不相信童怜的话,在从拾六他们那儿听到过童怜曾经所做的那些事后,在苍布心中童怜的形象和最开始认识时相比,早已相差甚远。
苍布一脸真挚道:“不愧是大人,哪怕什么都没说,都能让王爷气成那样!”
若非在他面前说这话的人是苍布;若非苍布的表情过分真挚,童怜当真会以为苍布是与拾六学坏了, 此刻也是在嘲讽自己。
在确定苍布没什么言外之意后,童怜微叹了口气,转身对狱卒道:“等他醒了,你便去童府与秦王府传信儿,尽可能别让别人知道了。”
狱卒也只此事的严重性,丝毫不敢懈怠,猛一点头说:“是!”
那匈奴人的身体底子很好,就算先前又是失血,又是高热的,但在一贴汤药服下去后立刻好转了不少,虽额头还有些发烫发胀,但问话倒也是够了。
先前的狱卒见状,也不敢委托别人,在确定牢房的门锁好后亲自换了身衣裳,朝着童府和秦王府去了。
只是或许也是狱卒出去得过分匆忙,竟是丝毫没发现,前脚才离开的牢房,后脚原本关押着匈奴人的牢房,便悄然多出了一个人来。
来者轻敲了两下牢门,只是匈奴人身子实在不适,在保证不会引来其他狱卒的前提之下,偷溜进来的那人实在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动。
在确定自己叫不醒先前被童怜抓住的匈奴人后,那人哑着嗓子不知叽里咕噜念叨了些什么。说来也怪,在他说完之后原本还昏昏沉沉的匈奴人居然真的醒了!
他略带茫然地眨了眨眼,一双乌黑的瞳孔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那个身着黑袍的人。他径直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牢门前,蹲下身将自己的脑袋往对方手中送了送,又说了句匈奴语。
身着黑袍的人显然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奖赏行地在他头顶轻拍一下。他俯下身,对着匈奴人轻勾手指,那匈奴人似乎发现不了黑袍人身上所散发的杀意,呆愣愣地将自己的一只手送了出去。
然而,就在黑袍人即将把手扣上他命门的时候,原本一直藏在暗处的零陆突然动了。
只一瞬,黑袍人的手上就多了一道刀痕,而伸出去的两根手指也被直接砍断。
“啊!”黑袍人忍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下意识喊出了声。只是这一道叫喊就好像是打破禁制的钥匙,方才还神情迷惘,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的匈奴人,竟是被这一声痛呼喊醒。他下意识往后撤了两步,又扶住牢门的木杆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匈奴人的视线在牢房外那两道黑色的身影上来回打转,终于在瞧见黑袍人捂着的手,与地上滚落的两节手指时明白了现在的大致情况。
眼见着计划败露,黑袍人自然不可能继续与零陆周旋,他恶狠狠地瞪了眼面前那人,找准时机立刻便溜了出去。
零陆虽谨记着童怜说的“放长线钓大鱼”,但也不可能就这样将人放跑,于是假意与他周旋十余回合,又在何时的时候露出些许破绽,仿佛自己真是一个不小心将人放跑的。
身为旁观者的匈奴人自然是将零陆的所有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同样的他突然对先前,自己想要拼死杀死童怜,而后又不得不放弃的行为感到庆幸——身边有这样的人,估计当时只要自己展现出些许杀意,率先倒下失去气息的便是自己了。
零陆自然是不在意匈奴人在想什么的,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布,将滚落在地面的两节手指小心包好,又在旁边寻了个水桶,将那一块血迹小心擦去。
做完这些零陆起身,她指了指已经包裹好的手指,对匈奴人道:“他想杀你,我救了你,所以你现在要听我的。”
在零陆开口的瞬间,匈奴人显然吓了一跳。虽然先前瞧着零陆的身形,他就猜到面前救了他的人其实是个女子,可当她真的开口时,匈奴人依旧不免愣神。
原因无他,虽然零陆面无表情,可她的声音却带着点儿柔。是哪怕匈奴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依旧愿意静静听她说话的柔和。
零陆见匈奴人未曾开口,便全当做他是听懂了自己的话,于是继续道:“不要和别人说你见过我,不要把刚才的事同别人提及。”
匈奴人是听不懂南朝语的,可在零陆说完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像是明白了零陆的意思,点头后用匈奴语道:“我知道了。”
瞧见匈奴人点头,零陆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完成了,她微松了口气,只瞬间就消失在了牢房。
作者有话说:
剩下的明天会替换,建议大家在12号晚上十到十一点再看!这几天实在抱歉,孩子休息的时候一定努力存稿,保证忙的时候也能有更新qwq
第201章 猜测
童怜与季青和是差不多时候到的,于是倒也方便了不少。
等两人进了牢房,匈奴人便非常兴奋地朝着他们挥手,那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尚且病着的,瞧上去不知比童怜健康多少。
瞧见童怜,匈奴人朝他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可精神却很足:“南朝的大人,刚才有人来找我了。”
童怜不知匈奴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为什么会这么快,面上表现出些许疑惑,微微点头应了声。
没得到童怜的回应,匈奴人有些失落,他指了指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地面,又补充道:“刚刚有人想杀了我,但是又有人把我救了。救我的那个人离开前跟我说,让我将这些事告诉你。”
听到这儿,童怜总算是明白了具体发生了什么。
之前为了防止线索在这儿断开,童怜特地让零陆在牢房内守着匈奴人。
按照匈奴人先前所说的,恐怕真的有人想来要了他的命,恰巧就被暗处的零陆瞧见,并且救下了。而整件事唯一的问题便是——按照零陆的性子,她先前所叮嘱的定然是让匈奴人别与自己说,而造成如此局面,估计是因为匈奴人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
童怜有些无奈。只是他还未想好应当如何将零陆的存在抹去,再把此事告诉季青和,一旁的季青和便开口问:“他说了什么?”
无奈之下,童怜开口解释道:“先前有人来过,准备灭口,只是被我的人阻止了。”
季青和自然也听出童怜的隐瞒,不过他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也懒得在这会儿追问童怜所隐瞒的那部分事情。季青和继续问:“那人去哪儿了?”
童怜说:“应当是跑了。”
虽然匈奴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那句“跑了”却也是大致能知晓意思的。他连忙点头,略带口齿不清道:“是。”
虽然他的南朝语说得并不准确,但好歹这一个字季青和还是听得懂的。大致弄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季青和直接转身看向匈奴人,说:“有人想杀了你,而我们却救了你、不止一次。如果如巴尔特知晓,你也回不去匈奴了,既然如此你不如与我们合作,本王以爵位保证,你能在南朝好好活着。”
季青和自认为自己已经事情的利弊说得极清楚了,可在听完童怜的转述后,那个匈奴人依旧摇了摇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直接开口,而是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道:“南朝的大人,我是匈奴的……勇士,所听命的也只有,草原上的王。我很……很谢谢你们救我,但是我是匈奴人,我不会不帮王,帮你们。”
他说得很慢,可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真切。
匈奴人见季青和没有回应,想了想又说:“我可以把命给你们,因为你们救了我。”
如果他是南朝的官员,听见他与敌人这么说,季青和觉得自己应该会很开心,等他回来后甚至会愿意与季越提议给他加官进爵,可这样一个人却是如巴尔特的子民……
季青和吐出一口浊气,又问:“如巴尔特现在还在和我们谈和,你的生死对他并不重要。”
等童怜将这句话转述给匈奴人的时候,匈奴人想了想似乎是准备开口,可刚张嘴他就愣了。匈奴人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最终还是用匈奴语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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