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季越教导童怜骑马全部都是私心,但是不得不说季越不愧是被沈成宏夸过骑术了得的。
他带童怜骑着玉狮子在小草地上绕了几圈,渐渐的童怜也品出了骑马的乐趣,不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提防季越身上了。
见状季越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行为上却没有什么越矩的地方,只是用自己的手臂虚虚环在童怜身侧,好在他往某个方向倒时自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人救下。
“怜怜,要让玉狮子跑跑看么?”季越在童怜耳边轻声道。
然而他还没得到童怜的回答,孟苋却是突然来了。
看着在同一匹马马背上的两人,孟苋又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坏了季越的事儿。于是未等季越开口,孟苋便率先跪下,说:“扰了陛下的雅兴,奴才罪该万死。”
其实季越也知道孟苋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他一拽缰绳让玉狮子朝着他们暂停歇脚的地方走去:“和他们说即刻启程,朕与掌印先行一步。”
说着他手一抖,皮制的缰绳在玉狮子脖颈处轻拍了一下,玉狮子立刻会意,载着两人朝远处跑去。
孟苋起身时瞧见的便是季越驾着玉狮子带童怜跑远的背影,再结合季越对童怜的感情,孟苋总觉得那像是他们陛下跟带着人私奔了似的。
想到这儿,孟苋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待他回去,季青和没瞧见跟他一起回来的季越,立刻开口道:“那混小子哪儿去了?”
孟苋无奈只能将先前季越和自己说的话对着季青和重复了一遍。
虽说先前季青和已经有了猜测,可真的听见这事儿孟苋口中说出时,他还是不由嗤笑道:“陛下可当真是能耐了。今日的事儿怕不是从出城起就打算好了,结果竟是现在才将人拐了去。”
孟苋一时也不知道季青和这是在夸季越还是觉得季越没用,只腆着脸道:“王爷说的是,那各位大人这边……”
虽说季青和早就知道季越这次秋弥让自己一块儿来,主要是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可这并不妨碍他不满。
他冷哼一声,走向自己的马车开口说:“你去同带队的大人知会一声。”
虽说童怜先前已经适应了骑马走路时的状态,可季越一下子让玉狮子跑那么快实在有些超出童怜的预计了。
在玉狮子跑起来的瞬间,他像是个没安全感的孩子,近乎是下意识往后退了点儿,并用一只手抓住了季越的衣袖。
原先季越与他之间还隔了一小层缝隙,童怜这一后退却是真真切切地缩进了季越的怀中。
童怜这下意识的动作将季越逗笑了,他也不再维持表面上的礼节,而是把人直接搂进怀中,低着头在童怜耳畔轻声道:“怜怜,我好开心。”
“欺负我开心了?”听见季越笑声时,童怜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某个家伙嘴里是半点儿好话没有。童怜没好气地白了季越一眼,因为先前的教训也不在季越怀中乱动,只是抬手拍了拍季越的胳膊,“松开些,你抱的太紧了。”
见童怜与自己说话时终于没了隔阂跟距离感,季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将人放开?
他故意在童怜脖颈处蹭了蹭,撒娇道:“我不要。”
童怜嫌弃地将人推远了些,皱着眉说:“季明安,你还是个小孩子么?”此话一出,童怜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而季越却好像没意识到童怜神情的不自然,有些傻气地笑了笑:“如果怜怜与我见面时能不那么公事公办,做个孩子也很好啊。”
不知是季越的话触动了童怜的哪根神经,童怜听后只是长叹了口气,像是歇去了浑身的力气,懒洋洋地靠在季越怀里:“那照陛下所说,微臣当属如何?”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季越控制着玉狮子慢下脚步,将下巴搁在童怜的肩侧,深深吸了口童怜身上带着的丝丝缕缕的药香。
季越听见童怜轻笑了一下,继而又道:“万物分阴阳,人亦如此,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阴阳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阴阳相遇相应则通,则吉,阳阳、阴阴相遇则堵,则凶。”
季越越听眉头便蹙得越紧,可他依旧耐心着将童怜的话听完,待童怜说完后,他伸手将不知何时飞到童怜发上的草叶取下。
他说:“若南朝因我喜欢你,便就此陷入困境,怜怜那也不应错在我喜欢你,只是我无能而已。怜怜,我没有那么昏聩无能,就算不娶权臣之女也有能力平衡朝堂的各方势力,你信我可好?”
童怜没想到季越会这么回答。
自己毕竟为人臣子,而季越自登基以来也没做过什么有大纰漏的决策,若是自己再劝下去,反倒会被以为自己这是在指责他什么了。
童怜对此颇为头疼,刚想抬手揉揉发涨的眉心,下一瞬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他扭头向后看去,入眸的便是季越的笑。
不再是带着些孩子气,想要撒娇耍无赖时的笑,他只是面带笑意极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像是他眼前的便是最让他心动的瑰宝。
“怜怜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用顾及我对你的感情,不用因为我的喜欢殚心竭虑,你只要像是以前那样就好。不管是算计我也好,还是其他怎么样都可以。”
听着季越那么赤裸裸地将自己曾经算计他的事说出,童怜沉默了一瞬,但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那你呢?”
季越:“我啊,我会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注:“阴阳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阴阳相遇相应则通,则吉,阳阳、阴阴相遇则堵,则凶。”出自《易经》
第222章 摸鱼
童怜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或许是他也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玉狮子载着相顾无言的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停下了脚步,专心在小河边喝起了水。
季越翻身下马,朝着童怜伸出一只手说:“怜怜下来吧。”
其实童怜还有些犹豫,他低头看了眼马背距离地面的高度,在心里盘算着能不能自己跳下去。然而季越却是先一步看穿了他的想法,说:“如果掌印一会儿下马时不慎崴了脚,晚些怕不是要我将掌印抱回去了。”
闻言,童怜近乎是下意识想了想那个画面,只觉得自己就算丢人也不能丢在百官面前。他干咳了声,将手放在季越掌心,略带歉意道:“劳烦陛下了。”
“怜怜未免太客气了些,我很乐意你多向我寻求帮助。”季越说着一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则护在童怜身侧。
童怜没多说话,从马背上下来后就走到了玉狮子旁边。他一边摸着玉狮子脖颈后的鬃毛,一边看着河面发呆。
见状季越在他耳边轻声问:“怜怜,河里有鱼么?”
“有。”童怜回。
回答完他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于是就瞧见季越所有所思地颔首,继而又弯腰脱了鞋袜。
童怜眉头一跳,问:“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季越:“我先前见怜怜没怎么用午膳,左右他们都还没来,我下水摸鱼给你吃好不好?”
一国之君在野外褪去鞋袜淌水摸鱼算是怎么回事儿?童怜一时只觉得荒唐至极:“陛下莫要再闹了。”
季越没有回答,只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童怜自己是认真的。他一点点将裤腿卷了上去,将过长的外衫乍进腰带,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怜怜你替我将衣袖卷起来可好?”
童怜不想理他,只当做没听见季越的话。季越也毫不气馁,并开始装可怜:“怜怜……行军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万一我上来了他们还没道,我怕来不及换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那就别下河。”童怜回。
“不行。”季越义正言辞道,“我可以着凉,但是怎么能让怜怜饿肚子呀。”说着季越便随便将袖子往上捋了捋,看他的模样似乎就打算直接那么下河抓鱼去了。
童怜虽也知道季越就是故意这么做给自己看的,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办法完全不管季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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