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呢?”沈榭之反问。虽说他也隐隐有这么个猜测,但是却没有具体证据支撑,更多的则是于如巴尔特交锋了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罢了。
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如果是如巴尔特应该会是这样,仅此而已。
然而童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算是猜测吧,现在尚且没有任何有利的证据说明。待我去一趟城主府,应该能稍微名了解。”
闻言,沈榭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点头应道:“好。童大人孤身前往城主怕是认不得大人,我一会儿……”
“我会与怜怜一起去的。”不等沈榭之将话说完,季越立刻开口,说话间还用眼神示意这沈榭之。
沈榭之好似才想起营帐中还有季越这么个人似的,听见他再次开口不由笑道:“怎么,陛下这是担心我派去的人没办法将童大人保护好么?”
面对沈榭之,季越可不会退让分毫,虽说是知道沈榭之这句话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季越还是果断点了一下头,说:“是。”
这下反倒是沈榭之有点儿啼笑皆非的感觉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知晓了,若是今夜如巴尔特便会打突袭,陛下与童大人现在就准备去城主府待着吧,陛下也好带掌印在边城逛逛,明日等过了晌午再回来。”
季越知道沈榭之这是在照顾童怜,自然不会拒绝沈榭之的好意,很是干脆地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看着季越与童怜肩并肩着离开营帐,沈榭之不由吐出一口气,半是无奈道:“子晋啊,当初那个会撒娇耍赖,出了事儿就往我们身后躲的七殿下长大了很多。”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忍不住笑着说,“就是功夫可能还不及你,不过没事,我还在呢。至少现在,我还能护住他。”
被季越带出营帐的时候童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扭头看了眼,可紧接着面前便横了一只胳膊。看着季越将那只受了伤的胳膊挡在自己眼前,童怜失笑道:“这么动弹,你就不担心骨头错位了么?”
闻言,季越不光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将胳膊在童怜面前晃了晃,然后又用还好的那只手敲了敲用于固定的木板,开口说:“行军的军医给我做的,说是将木板与胳膊固定在一起有助恢复,还不容易错位。”说着,季越却是不禁叹了口气,“其实我的胳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按理来说将这木板拆了也无甚大碍,也就只有军医与榭之兄一直不肯点头了。”
“当着人家的面直唤其名,怎么背着沈将军反倒叫起兄长了?”童怜打趣道。
然而面对童怜的打趣,季越却是没什么情绪变化的,他想了想回答道:“免得他拿着兄长的架势压着我。”
其实童怜也大概猜到了季越不直接当着沈榭之的面唤他兄长的原因,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季越哪怕当着他的面也会随便寻个理由,还是这么孩子气的借口。童怜没有拆穿季越,偏头轻咳了几声后,朝他点了一下头:“这样啊。”
听见童怜的咳嗽,季越眉间紧锁,反问:“怜怜现在可还有哪儿难受么?”
因为之前与季越互相置气,童怜也终于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感受不该瞒着季越,可他自己忍着挨了十几年,习惯使然却也难在一朝一夕之间更改,不过至少现在的他能做到在季越询问的时候,不刻意回避如实告知。
童怜说:“稍有些头疼,还有……”童怜说着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道,“一会儿该是要下雨了,我们离开前要与沈将军说一声,让他也好安排战术。”
待童怜将话说完,季越并没有立刻让人将这件事告诉沈榭之,而是停下了脚步,一脸不赞同地看向童怜:“怜怜,你合该更在意自己一点儿。”
微愣之后,童怜也明白了季越的意思,于是将方才的话稍做了些整理,重新说了一边:“我的双膝有些刺痛,一会儿可能是要落雨了。”
得到这一次的答案,季越这才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轻道了声“这才是”,然后便挥手叫了个士兵过来,让他转告沈榭之一会儿可会下雨的消息,那士兵原本正在兢兢业业执勤,冷不丁见到陛下喊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听了这事情之后也不敢怠慢,得令后就跑走去递送消息了。
见周围没了旁人,童怜这才叹了口气反问:“所以,明安能与我说说,这两句话有什么不同么?”
“童掌印这般聪慧岂会不知其间的差别?”季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说完之后还是顺着童怜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让旁人告知榭之兄随后估计会下雨,是因为怜怜希望他能根据这个事情制定相应的战术,可后一句我却能直接知道怜怜此刻正在腿疼。”
童怜有些欲哭无泪,其实这两句话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若是季越更喜欢他的后一种表达,那么他自然也不介意往后都用后一种说法。这么想着,童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哪怕只是看着童怜此刻的模样,季越就知道童怜估计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所以才点头应下的。不过这问题说来也不算太大,总归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而自己也还有足够的时间告诉童怜应该怎么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他。
季越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叫人将自己的马牵来,可下一刻却突然转身向童怜问道:“怜怜是准备与我同骑,还是坐马车去边城?”
“不用那么麻烦,我与你同骑就好。”童怜说。
虽说已过春分,但边城的风依旧冷得刺骨,季越担心童怜着凉便继续对着那位士兵吩咐道:“将朕的马牵来,随后再去取件厚些的披风,准备个手炉一并拿过来。”
军营中可没有“手炉”这么金贵的东西,听到季越的吩咐那个士兵立刻楞在了原地,踌躇思考着要不要与绥宁帝说,自己一时半会儿可能找不到手炉。
季越自然也看出了他又犹豫,于是瞪了眼说:“没有便自己去问去找,难道还要朕教你不成?”
士兵没想到季越会突然生气,立刻朝他行了个军礼:“是!”
看着那个士兵跑远的身影,童怜失笑道:“有斗篷便也差不多了,要在军中找个手炉,你这不是在故意为难他么?”
季越说:“我既然这么吩咐了,那么他自然是要做到的,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军中一定没有手炉呢?”
童怜一愣,很快就想到季越所说的是什么。
苍布既然是照顾着自己从上京城一路过来的,那么在秋冬时对童怜而言视为必备物件的东西,苍布那里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童怜道:“就算你我知道,人家问一圈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也就是去趟边城罢了,怎么还刻意为难人呢。”
“这哪儿算得上是为难。”季越回答道,“一会儿你会腿疼,还是将手炉带上比较保险些。一会儿如果难受得紧了,你就将手炉放在膝盖上,能稍微舒服些。”
“好。”童怜点头应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先前离开的那个士兵才终于回来。他一手中牵着马匹的缰绳,另一只手则捧着一个铜色的手炉,小臂上还挂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童怜光是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陛下,这是斗篷与手炉。”士兵将东西全部递给季越,而季越也只是点了一下头,随后用尚且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把手炉递给童怜,继而又将斗篷罩在童怜身上,又细心地帮忙把系带系上了。
只是季越的一只手尚且被木板固定着,于是帮忙系系带的模样略显些变扭。童怜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紧接着又在季越的注视下硬生生憋住了笑意,随后转为一阵咳嗽。
第322章 兔爷
季越无奈,伸手拍了拍童怜的后背:“想笑就笑吧,我还会怎么你不成。”
童怜微微摇头即使方才被呛着咳嗽了,但却仍“初心不改”,连带着说话间都带着些许笑意:“微臣不敢。”
对童怜的话季越自然是不信的,他佯装生气抬手在童怜额间轻弹了一下,与其纵容:“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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