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这份可能直接杜绝,童怜当然不会顺着季越的话说:“陛下不可三番两次留宿宫外。”
季越原也不觉得童怜会再纵容自己一次,是以对这个结果也不算有多意外,但是卖个惨让童怜心软还是有必要的。
他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往前倾了点儿将童怜抱在怀中,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可要好好珍惜今日与怜怜相处的时候了。”
童怜万般嫌弃地将人推开了点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如果让世卿知道我们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怕是会直接杀到童府吧。”
因为童怜的话,季越也不禁想起白日里童怜与凌白说的那些话,随后又笑着说:“那怜怜可以同我一起回宫中小住啊,凌卿胆子再大该也是不敢在皇宫里撒野的。”
童怜只当时没听见,左顾而言他道:“用膳吧,若是雨小点儿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季越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听到童怜这么说,他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又从屏风上将童怜的衣服取了下来,笑眯眯地说:“我来替掌印更衣。”
光是瞧着季越此时的模样,童怜便不自觉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只是不等他反抗什么,季越就已经转身拿起了童怜的长袜。
童怜面无表情道:“不劳烦陛下了,微臣自己可以……”
“不,你不可以。”季越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的话语方才落下,随后便不由分说地单膝跪下,将童怜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童怜也无法挣扎,只能干脆闭眼权当做不知道了。在童怜被季越假借着更衣的名头吃了不少豆腐后,童怜的衣服也总算是换好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季越一眼,说:“季明安,回到上京后你别想再踏入童府的门!”
闻言季越眨了眨眼,尽显无辜。
第280章 笃定
童掌印说到做到,等季越将他送回府后,原本还准备趁着童怜毫无防备的时候溜进府里,但很快就被童怜发现了。
“拾六,把他赶出去!”察觉到季越的小动作,童怜立刻命令道。
拾六原本就看不惯季越,这种感情到现在不光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他前两天才惋惜过如果童怜和季越的关系重归于好,自己以后又该怎么面对季越,听着童怜此刻的命令,天知道拾六的心情有多好。
只是倘若拾六发现此刻他们的相互针对也只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便不知道究竟要作何感想了。
好在现在的拾六还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甚至还沉浸在自己可以动手赶人,而季越却无法反驳反抗的喜悦之中。
季越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就算反抗也只会让童怜更加气恼,所以也就干脆没反抗,而是顺着拾六的推搡出了童府。
而瞧见季越这么配合,拾六心中别提有多爽快了。就在他觉得自己这是完成了任务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季越却是叫住了他。
因为此刻心情正好,拾六也难得给了季越些好脸色,他扭头问:“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啊。”
拾六说“陛下”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点儿吊儿郎当的气质,就像是街头上的流氓混混似的,再加上此刻他的表情语气,简直将“小人得志”这四个大字印在了脸上。
不过季越倒也没计较这些,而是直接忽视了拾六说话时的语气,转而道:“怜怜昨夜应当没有睡好,方才又淋了一小阵的雨。虽然已经喝了姜汤,但是我担心他下午会发热。你让你们府上的医师注意着些,最好叫他去给怜怜诊个脉,他才用过午膳没多久,下午的药也还没喝。”
拾六听得一愣一愣地,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可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就瞧见了季越似乎略带无奈的表情。
这一下拾六心中的不平立刻升了起来,就像是不愿在季越面前示弱一般,他梗着脖子道:“我当然会注意,反倒是陛下下了朝不放我们家大人回来,将他拐去了哪儿?居然还让他淋了雨!”
面对拾六的指责季越也是全盘接受,等拾六话音落下,确定了他没有什么要说的事情了之后,季越才点了一下头,说:“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季越的情绪太过平缓,不禁让拾六产生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拾六像是只打输了的斗鸡,也没了振翅鸣叫的性质,于是也不再继续和季越说下了,对着他摆了摆手权当作回应了。
季越也相信拾六他们能照顾好童怜,而自己则还有这奏折公文尚未看完,于是朝着童府内看了一眼,便翻身乘上玉狮子轻抖了一下缰绳,让玉狮子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看着季越离开的身影,拾六终于松了口气,他刚准备回去禀报童怜,可才打开门就瞧见童怜竟然就在门口站着,这一下反倒把拾六吓得够呛。
拾六不断抚着胸口,喘着气说:“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看你啊。”童怜随口胡扯道。
别的不说,拾六觉得自己也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当然也不可能相信童怜此刻的鬼话,他不满地“切”了一声,语气不屑道:“看我?我看呐,你说你刚才是在看季明安反倒来的可信些。”
等他将话说完,紧接着拾六就瞧见童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他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嘲讽的眼神。
童怜说:“知道你还问?”
至少现在拾六能知道,童怜方才的眼神一定是对自己的嘲讽了。
他刚想骂人,可紧接着便想起了季越之前的吩咐,于是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意,小声嘀咕道:“我不和一个病人计较,绝不和一个病人计较!”
童怜听不清拾六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不过他也没什么过甚的好奇心,于是便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反问道:“拾柒回来了么?”
见童怜这么问,拾六也就收起了方才的不正经,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拾柒先前让人传出消息,大意便是季婕欢可能发现了她准备做什么,白日里特地将拾柒支了出去,今日可能约见了什么人。”
“还是季青和的人?”童怜试探性道。
虽然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童怜却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季青和说不回掺和季越和季澄颜之间的争斗童怜当然是信得,同样他也相信季青和不回再私藏什么,那么先前季婕欢那到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童怜总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什么的,可是当他想要仔细回想的时候,脑海中却又是白茫茫的一片,丝毫没有任何可用的线索。他的眉头逐渐紧锁,可沉思许久仍然一无所获。
眼见着童怜的呼吸逐渐局促,拾六立刻就想起了季越之前的吩咐。此刻他也顾不上童怜的思绪会被打断了,立刻开口道:“童怜,一会儿再想吧,我去叫苍布来替你诊脉。”
“嗯。”童怜胡乱应着,只是动作与之前却没有丝毫变化。
见状拾六也知道童怜是一点儿也没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听进去了,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强行把童怜带走,可紧接着童府的门就又一次被敲响了。
拾六看了眼童怜,又看了看手边才关上的门,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开门去了。
“凌世卿?”看着眼前的人,拾六不禁疑惑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就在拾六说话的那一瞬间,童怜也终于想起了一直被自己遗漏的关键!
他为什么会认定季婕欢一定不知道季澄颜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相较于他与季越,季婕欢只可能比他们更了解季澄颜,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笃定那么恨自己的季婕欢,会全心全意地帮季澄颜?
而前朝的那些人,甚至能去与西域十三国合作,能撬动那么多朝堂上的肱股之臣,他们又为何会确定这些人未曾接触过季婕欢呢?
思及此,童怜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他略带茫然地眨了眨眼,努力平复着自己此刻的心情:“拾六!让拾柒尽快回来,还有准备马车我要入宫一趟。”
才过来的凌白也被童怜吓到了,他看了眼童怜又扭头看着拾六,用口型小声问道:“怎么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