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犹豫多久,毕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逐渐变得困难,鼻息间那股若有似乎的血腥气在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又从药瓶中倒了一颗药丸出来,只是这一次他尚未将药送入口中,季越就已经将他拿着药的那只手抓住了。
“让我说完吧。”童怜说,“我好不容易能与你说这些,若是不一次性说完,下次说的时候怕是还要再吃一次药。”说着童怜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玩笑的意味,“陛下,您便心疼心疼我吧。”
季越哪儿会不心疼童怜呢?可正是因为心疼,所以才更舍不得童怜这样。季越说:“怜怜,我不想听。”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童怜没怎么犹豫,回答道,“明安,我想让你知道这些。我想告诉你。”
童怜都已经这么说了,季越还能说些什么呢,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放开了童怜的手,点头应道:“好,那我便听。”
作者有话说:
各位晚安,作者滚去睡了,再不睡要猝死了。——熬到凌晨六点半的作者如是道。
大家不要熬夜啊,会秃会猝死,以及有没有什么好喝提神的咖啡安利呀qwq
第288章 呼吸
童怜说了很多,几乎把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以及所杀的每一个人具体的死法都说了。等他说到拾柒的时候,童怜只觉得喉间莫名传来一阵痒意,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迅速将瓷瓶倒转。
只是瓷瓶中的药丸早在之前就已经吃完了,即使童怜把瓷瓶整个倒过来,他也只能拿到一手空气罢了。
“够了。”季越吐出一口气,将童怜手中的瓷瓶一把夺过,随手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他说,“你在这儿休息会儿吧,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童怜勉强压下咳意,朝着季越点了一下头。
察觉到童怜不死心地准备去摸瓷瓶,季越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怜怜,我现在很不高兴,所以乖一点好么?”
童怜伸出去的手一顿,讪讪收了回来又把双手放在季越视线之内,乖乖点了一下头应道:“好。”
见童怜点头应下,季越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一小间房屋,而后迎面便撞上了似乎思考着要不要敲门进去的红药。
瞧着季越不算好的脸色,红药浅笑着对季越点了点头全当做打过招呼了。
其实季越并不想理会他,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红药看着并无恶意,季越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将人无视了。
只是就在他对着红药点过头,准备自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红药却是轻笑出声:“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闻言季越的眉头紧蹙,往后退了一步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红药:“你想说些什么?”
听着季越语气中的仇视,红药笑着摇了摇头,语气略带无奈:“看样子是都和你说了啊。”见季越对自己敌意更甚,红药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一脸淡漠地看着季越,“绥宁帝你在担心害怕什么,怕他杀了你么?”
季越不言。
红药叹了口气,他一向是讨厌面对季越这种人的。他说:“罢了,你应该也不想继续与我说下去。吾蕴在饭堂备着茶水,你直接过去就能看见。”
虽然季越沉默了两息,继而点头道:“多谢。”
红药没再管季越,和季越说完就转身进了小房子。
老实说,在进来之前红药就知道童怜的状态不会太好,可是看着一脸惨白,额间满是汗珠的童怜,红药还是被吓了一跳。他眉头紧皱,问:“你是打算把自己整死?”说着他看向桌案上放着的瓷瓶,即使没有上去查看,他也大致能猜到那里头估计已经空了。
红药深吸了一口气,反问:“姜之渔知道你一个时辰就吃了一瓶么?”
或许也是因为方才吃了太多药,童怜只觉得自己心里平静地很,听得到红药的问题,他甚至还能面上带笑地回答:“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见童怜毫不在意的样子,红药只觉得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道:“我方才还觉得你可能杀了绥宁帝,现在看来你估计会先把自己玩儿死!”
“不会的。”童怜的气息逐渐平缓,他不断按压着自己的指尖,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阵阵酥麻,“这么多年我不也活过来了么。”
红药也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也不在这件事上犹豫纠结太多,只是冷哼一声将话题一转:“小半个月前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
“嗯。”童怜思考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让红药查了什么。童怜微微摇头说:“不着急,可以再等等。”
红药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在触及童怜的表情时红药也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童怜,你……..你别把自己玩儿死了啊!”
“多谢提醒。”童怜微微点头。他的状态似乎已经缓过来了些,在应声之后忍不住勾唇道,“你关心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这么说着感觉像是你也想要我的命一样。”
红药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童怜的脸色,然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的身影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后,童怜才终于忍不住,一手撑在桌案边缘猛烈地咳嗽起来,一直到后来他甚至止不住阵阵反胃,止不住地开始干呕。
听着逐渐清晰的脚步声,童怜硬生生止住了干呕的动作,抬手在眼前抹了一把,安安静静地半依靠在桌案边。
季越远远看过去,还以为童怜是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像是担心惊扰睡梦中的童怜一样。
感受着独属于季越的气息一点点接近,童怜止不住地扬起了嘴角。他没有睁眼,只是抬手够向季越。其实他伸手的方向离季越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季越却也只是将自己的脸凑到童怜的掌心,又伸手牵住了童怜垂下的那只手。
“抓住你了。”季越轻声说。
童怜睁开前,看着面前的季越莫名就笑了。他将身体放松,将脑袋靠在季越的肩侧:“我累了。”
季越将人搂入怀中,把水杯放在童怜的唇瓣下哄道:“好,怜怜先喝点儿水,我一会儿抱你去休息好么?”
或许也是因为童怜实在太累了,他也没有反驳,只是张开嘴顺着季越的动作喝了几口。等感觉喉咙处没了干涩,童怜也就不愿继续喝下去了,直接偏开了头,将脸埋入季越的胸口。
见状季越随手把茶杯放在一边,继而又把童怜的手放开将童怜整个打横抱起。
片刻的失重似乎因为童怜闭着眼而显得更加严重。他压下喉间的反胃感,又因为怕季越担心,只能将脸又埋进去了些。
季越只当童怜是难受,于是离开的脚步迈得更大了。他在回来的路上便瞧见了吾蕴,在那时就已经问过了他寝房的方向,是以此刻他也就直接抱着童怜朝着寝房的方向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童怜放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紧接着就瞧见童怜浑身颤抖地厉害,像是再极力忍受着什么一样。
季越只觉得自己的心立刻揪了起来,他连忙俯下身询问道:“怜怜你怎么?”
童怜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逐渐放缓了呼吸,藏在被褥中的手不自觉握拳。他以指尖扣着掌心,希望这样能让自己难受的这股劲儿过去些。
见童怜一言不发,季越更担心了,可却因为担心自己做错什么,一直不敢去碰他。
又过去了会儿,童怜长舒了一口气力竭似的躺了下去,不断喘着粗气。
他侧了侧头,看着一旁满脸紧张的季越不由笑了:“没事了,只是方才药吃太多,有点儿不舒服而已。”
季越立刻就想到了童怜之前吃的药。因为当时他的心里也是一团乱,所以季越一直没能注意到童怜吃了多少,等他回过神要去制止的时候,那个瓷瓶也已经空了。
听着童怜的话季越止不住地自责,而童怜却只是叹了口气,往床榻里挪了挪然后又朝着季越招了招手:“过来,陪我一起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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